玄宗盛怒之下,兩度遣出楊貴妃,卻又兩度接回,情何以堪?
楊貴妃善於迎合唐玄宗的心意,整天與他嬉戲調情。每天宴樂酒酣之時,楊貴妃常自統宮中歌舞之女一百多人,玄宗亦親率小宦官百餘人,在掖庭中排成兩隊,稱為「風流陣」。雙方用彩錦做旗幟,互相攻擊打鬥,甚是熱鬧,勝者一片歡笑,敗者要罰酒十大杯,樂此不疲。
楊貴妃能取悅玄宗皇帝,並不只是貌美。楊貴妃長的漂亮只是其一,更使唐玄宗感到高興的,是楊貴妃的才藝。在《霓裳羽衣曲》中,楊貴妃舒展廣袖,翩翩起舞,玄宗觀之如痴如醉,神顛魂迷。貴妃不僅善舞,也善彈琵琶,諸王、郡主、貴妃的姊妹都拜她為師,都是貴妃的「琵琶弟子」。貴妃還善於擊磬,「拊搏之聲泠泠然,多新聲」,即使犁園弟子,也都望塵莫及。怪不得玄宗得到楊貴妃後,曾對宮人說:「朕得楊貴妃,如得至寶也。」為此,玄宗還特意譜寫了一支《得寶子》的曲子。兩人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當然唐玄宗畢竟是盛唐天子,楊貴妃整日與其戲謔打鬧,時間一長,膽子一大,難免失禮、失敬,觸怒天子。天寶五年(746)七月,楊貴妃與玄宗翻臉爭吵,出言不慎,弄得玄宗一點面子沒有。若是一般宮女,玄宗早賜其自盡了,自盡者還得謝恩。因她是楊貴妃,玄宗怒其「妒悍不遜」,大發雷霆之怒,盛怒之下,玄宗一大早打發人將楊貴妃遣送到楊的族兄楊銛家裡。
楊玉環被遣送到楊銛家裡時,諸姊妹和楊銛一家以為大禍臨頭,舉家老小抱頭痛哭,等待抄家問斬,充軍發配。而唐玄宗呢,因一時之怒,趕走了楊貴妃,威怒過後,閑下心來,沒有楊貴妃陪伴,感覺特別空虛、無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到了中午,傳膳上來,看著滿桌山珍海味,一點味口沒有,一筷子菜也沒有夾,一口飯也沒有吃,心中煩躁不安,看誰都不順眼,「左右宦官時而橫遭捶楚」。看玄宗亂了方寸,還是高力士心裡清楚,那是皇上想楊貴妃呀!如果這個時候奏請接楊貴妃,皇上儘管心裡喜歡,表面上也會大罵高力士的。為了妥善處理讓玄宗窩心的這件事,高力士轉了一個彎,面奏玄宗說:「請求將貴妃院中的供帳、器玩百餘車送給貴妃。」高力士心想,只要皇帝允許,這事就好辦了。果然玄宗允准。
玄宗好不容易捱到晚上,高力士覺得火候到了,面奏玄宗說:「請貴妃今晚仍舊歸院,不知可否?」玄宗准奏。於是高力士立馬派人接貴妃。楊貴妃在回宮的路上,玄宗就傳令,打開興安坊門,候接貴妃歸院。楊貴妃一見唐玄宗,立時哭泣著伏地請罪。這時的玄宗哪裡還有皇帝架子,看著貴妃,高興還來不及呢,立馬拉起貴妃。貴妃「自是恩遇愈隆,後宮莫得進矣」。
四年後,天寶九年(750)年二月,楊貴妃因偷吹了寧王的柴玉笛,又惹玄宗生氣,玄宗再次將她遣送宮外。楊國忠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便向戶部郎中吉溫問計。吉溫答應勸玄宗,遂入奏玄宗說:「貴妃,乃婦人,無智識,觸怒聖顏,論罪當死。既受皇上恩寵,當死於宮中。一席之地就可殺了她,陛下把她送走,辱其於外,何必呢?」
玄宗這次把楊貴妃送走後,早已後悔,這時聽了吉溫的話,馬上停止用餐,立派宦官張韜光把御食分賜給貴妃。楊貴妃見到韜光,哭泣著說:「請奏:妾罪合萬死。衣服之外,都是聖恩所賜。唯髮膚是父母所生,今即當死,無以謝上。」說著,用刀剪下一縷秀髮,以留訣別。張韜光回宮向玄宗彙報,玄宗大為驚恐,怕貴妃真的自盡了,立馬派人把她接回,恩寵依然如故。
唐玄宗與楊貴妃兩人之間的感情,已超超了時代,超越了君臣,甚至非結髮夫妻可比。這其中,說他們之間存有真愛,尤其是唐玄宗對楊貴妃真愛無限,至死不渝,應不為過。一個盛世皇帝對一個貴妃有如此之愛,甚至到了須臾不可離開的地步,數十年如一日,歷史上絕無僅有,堪憐可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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