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成佛後被囚靈山，經高人幫助後逃回了花果山

文/有毛僧

坐在靈山之巔，斗戰勝佛孫悟空經常想起花果山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成佛後，靈山給他在山腳下分了一個小院，除了開會外，他很少離開這裡。

無酒無詩，難解寂寥。他在院中種了梅蘭竹菊，每日觀賞細葉輕出，以消解孤寂。除了無聊外，靈山的景色還是挺好的。

佛祖告訴他：「悟空，你之所以成佛，是因為你降妖除魔功勞大，不是因為你修行修得好。既然成佛得了正果，就要好好讀經、修行，以彌補自己思想理論的不足。」悟空點頭答應。

1.

新一屆盂蘭盆會要開了，各個道場的菩薩拖家帶口地提前到了靈山。觀音菩薩的金毛犼到靈山後，帶著小弟四處遊玩，無意中路過孫悟空的小院。

金毛犼一看是孫悟空，立即舔著臉，行禮道：「斗戰勝佛好。」

孫悟空對這個勢利小人極為蔑視，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人家過來行禮了，孫悟空也不好當著他小弟不給他面子。

悟空笑著說：「哎呦，這不是菩薩的金毛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你不在菩薩面前伺候著，跑我這裡幹什麼？」

金毛犼聽出了孫悟空罵他是菩薩的狗，故意學狗的模樣，伸開雙手，「汪汪」叫了幾聲。小弟看不下去了，要去揍孫悟空。

金毛犼喝住小弟，讓他們在外面等著，隨後踏過門檻，走到悟空的小院，四處觀光了一下。他摸了摸堂屋外的柱子，附耳敲擊，隨後讚歎道：「實心的，金絲楠木的哦，得多少錢啊。」

悟空本來想倒一杯水給他，見他如此嘴臉，就算了。猴哥坐在躺椅上，岔開雙腿，曬起了太陽。金毛犼繼續轉悠，轉完後說：「有美女嗎？」

悟空本來就不喜歡他，一聽他這麼說，立馬火了，坐起身，指著他的鼻子罵道：「靈山是佛門凈地，怎麼會有美女？我老孫好歹也成佛了，怎麼會幹那事？」

金毛犼並沒有被孫悟空嚇著，而是捂著嘴大笑著說：「別扯了我的大聖，你和捧珠龍女的事兒誰不知道啊？」

「叫你多嘴，」孫悟空扭著他的耳朵罵道：「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怎麼知道？龍女是你娘啊？」孫悟空威脅道：「再提這事我就跟佛祖說你和金聖娘娘的事兒。」當年朱紫國國王的娘娘被這廝掠走了三年，觀音菩薩將這事壓了下來，如來佛祖並不知道。

「我說大聖啊，這事兒你說了也沒用。當年抓金聖娘娘是上邊的意思，我只是照辦而已。」金毛犼用求饒的口氣，低眉順眼地說。

孫悟空鬆開手，指著旁邊的椅子讓他坐下。金毛犼也不客氣，剛坐下就端起悟空的茶杯，一口喝了一大杯茶，擦了下嘴，笑著說：「您都成佛了，說了也不怕。」

「什麼上邊下邊的，不就是你家主子觀音菩薩讓你乾的嗎？」孫悟空裝作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不屑地說。

金毛犼捂著嘴笑出了聲，神秘地說：「不對。」他抬起右手，食指指著天說：「再往上。」

孫悟空一聽他話裡有話，於是若有所思地說：「難道是如來佛祖？」

金毛犼搖了搖頭，笑著說：「再往上。」

孫悟空愣了，再往上是過去佛燃燈古佛了，不過燃燈古佛已經不管事了，也不算是往上啊。他實在是猜不出來，於是就說：「不會是燃燈古佛吧？」

金毛犼再次捂嘴大笑，說：「大聖，你來靈山時間短，很多事情不如我知道的多。不是燃燈古佛，是佛祖他娘。」

「孔雀大明王菩薩？」孫悟空問。

金毛犼點了點頭說：「朱紫國國王傷了她的一對龍鳳胎，得罪了這位菩薩，所以她暗示了觀音菩薩，觀音菩薩暗示我。這樣的事情，我作為下人當然眼皮子得活了。一看觀音菩薩暗示我，我就一個箭步沖了下去。」金毛犼唾沫橫飛地說。

「奇怪，朱紫國國王得罪了孔雀大明王菩薩，她為何不親自下去，或派自己人去復仇？」孫悟空不解地問。

「她離不開靈山。」金毛犼笑著說。

「為何離不開？」孫悟空問。

金毛犼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趕緊住口，又喝了一杯茶說：「大聖，估計菩薩叫我了，我得過去了。後會有期。」

孫悟空並沒有多問，送他出門。他行色匆匆地帶人離去了，連頭也不曾回一下。

2.

盂蘭盆會之後，孫悟空有點思念花果山，於是就去請示佛祖，想回去看看。佛祖很不高興地問：「悟空，你近來讀經進益如何？」

「弟子已經將所有的佛典全部背熟，也理解了佛祖的所有意思，應該彌補了之前的不足。」孫悟空很自信地回復道。

佛祖搖了搖頭說：「背會了是表象，理解了也是誤解。一切有為法皆為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一切佛經，即是非佛經。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你還要去悟。不要被塵世的噪音干擾，好好修行。」金翅大鵬雕站在如來肩頭，露出了一絲奸笑。

孫悟空知道佛祖不想讓他離開靈山，所以就很識趣地回去繼續讀經，參悟，修行。大鵬雕的那絲奸笑，讓他久久不能忘懷。金毛犼的欲言又止，也讓他思慮萬千。

來靈山有一段日子了，從未見過孔雀大明王菩薩，不如去拜訪一下。他關閉房門，駕薄雲一會兒就到了大明王的宮殿。殿外有八大金剛與十八羅漢守衛，各個角落都戒備森嚴。

第一護法金剛厲聲道：「什麼人，敢私闖大明王宮？」

「我是斗戰勝佛孫悟空，想拜見菩薩。」孫悟空自報家門說。

「大膽猢猻，你既已成佛，就該老實地在自家小院修行，不該四處走動。如不趕緊回去，我奏明佛祖，讓他也給你蓋一座宮。」他說完，得意地笑了起來，其他的羅漢、金剛也都笑了。

孫悟空自知無趣，於是就走了回去。回到半路，他意識到不對。如果給自家建一座宮，派人守衛，豈不是被囚禁了？

他化為一隻飛蟲，沿門縫鑽進了大明王的宮殿里。

孔雀大明王菩薩一身盛裝，坐在窗檯看外面的風景。窗戶上貼了如來佛當年鎮壓孫悟空的咒符。這位菩薩雖然貴為佛母，但是不過是十八九歲少女的樣子，美得讓人心醉。

「都來了，還不現原形？」她背對著飛蟲淡淡地笑著說。

孫悟空見自己被她識破，趕緊變為元身，行禮道：「孫悟空拜見菩薩。」

她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很不好意思地說：「你都成佛了，我也不過是個假菩薩，你也別拜了。」

她站起身，轉過臉，對孫悟空又善意地笑了笑。孫悟空只看了她一眼，隨後低下了頭。根據禮節，他不該直視菩薩的面容。

「找我幹嘛？」菩薩問。

「其實沒有什麼事，不過是想問問當年你的孩子受傷的時候，為何不自己去為孩子報仇？」孫悟空問。

提到孩子，菩薩哭了起來，抽泣著說：「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孩子了。我都不知道他們好不好。你說我都這樣了，你讓我去報仇，怎麼報？」

「您身體貴恙了？」孫悟空沒有理解她說的話。

她指著門上、窗戶上的咒符說：「你也不過是五行山下五百年，我已經幾千年了。你能在我這裡自由進出，我卻不能。」

「我可以幫你嗎？」孫悟空問。

「幫我？」菩薩擦了下淚，微笑著說：「我被囚在大明宮，你被囚在靈山。你也自身難保，怎麼幫我？」她說完，轉過臉，背對著孫悟空，又坐到了梳妝台上，目光獃滯地看著窗戶框出的美景。從這個角度看靈山，山谷青綠，不時有野花香味隨風飄入。

孫悟空沉默良久，變成飛蟲，從門縫裡飛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

3.

孫悟空久久想不明白，於是便駕雲翻過一座山頭，來到了唐僧的小院里。唐僧屋子裡雜亂地放了很多書籍。他正緊張地批閱書籍中的賬目。

「師父，這是什麼東西？」孫悟空問。

「哎呦，斗戰神佛來了，坐坐。」唐僧笑著說。

「給旃檀功德佛行禮了。」孫悟空笑著說。

「去你媽的吧。咱倆這佛是什麼貨色你比我清楚。來來，幫我干點活。」唐僧笑著說。他將一大本記得密密麻麻的冊子扔給孫悟空。

「幹嘛？」悟空問。

「算賬啊。」唐僧說。

「什麼賬？」悟空不解地問。

「嗨，功德佛是幹嘛的？是算修行者和善男信女功德的。誰布施了多少，做了幾件好事，都有專人記錄在案。我們加減乘除一下，按分數排名。排名好的，佛祖會派專人去請來靈山，成佛、成菩薩、成羅漢等。」唐僧說。

「師父，你每天都干這個？」孫悟空問。

「當然了，不然還幹什麼？」唐僧擺著手笑著說。

「我們歷經十四年，取了真經，就是為了干這個？」孫悟空問。

「不然是為了什麼？」唐僧反問道。

「你做金蟬子的時候，也是干這個？」孫悟空問。

「當然不一樣了。當時我是佛祖身邊的紅人，是給佛祖端茶遞水的。」唐僧笑著說。

「你修行了十世，死了九次，就是為了回來干這事？」孫悟空問。

「不然呢？」唐僧問。

「我日。」孫悟空感嘆道：「弟子明白了。」

回到住處後，孫悟空見金毛犼急匆匆走過，他叫住金毛犼道：「老兄，來家喝茶？」

金毛犼原本不打算與孫悟空聊天的，見孫悟空這麼給自己面子，主動請自己喝茶。這經歷最起碼也足夠他出去吹牛。他笑著說：「菩薩馬上要回南海了，我這不給她準確點東西。」

「能帶我去見菩薩嗎？」孫悟空問。

「哎呦，這可不不行。菩薩說了，她的行蹤誰都不準透露。」金毛犼驚訝地說。

「我是菩薩的弟子。很久沒見她老人家了，給他準備了一個禮物。哦，當然，也給你準備了一個。」孫悟空笑著說。

他從屋裡取出一個袈裟，交給金毛犼，笑著說：「兄，這件袈裟是我成佛的時候，如來佛祖賜的。原不該給別人。但是，與兄既然有緣，理應奉送，如果兄給我面子，就收下。」

金毛犼樂壞了，屁顛屁顛地收下，揣進衣服里，貼身收好。他湊到孫悟空耳朵邊上，說出了菩薩的位置。

孫悟空跪在菩薩膝下，痛哭流涕地說：「自從成佛以來，一直沒有機會私下拜會菩薩。今天違返規矩過來，其實是為了表達對菩薩的孝心。」他將一個考究的木盒遞了過來，善財童子紅孩兒幫他手下，放到了菩薩膝上。

菩薩打開一看，笑著說：「這不是金平府的犀牛角嗎？你不是說要送佛祖的嗎？」

孫悟空破涕為笑地說：「原本是要送佛祖的，不過思量到菩薩的恩德，就沒有送，而是將紫金缽盂給了佛祖。這個東西很名貴，所以給菩薩留著了。」

「大膽，你心中還有佛祖嗎？」菩薩質問。

「弟子心中只有菩薩，沒有佛祖。」孫悟空冷靜地說。

「說吧，你想要什麼？菩薩問。她的嘴角咧出了久違的怪笑，露八顆牙那種。

「我想回花果山。」孫悟空說。

4.

「哎呦，大聖爺爺回來了。」通臂猿叫著跳著向眾猴子通報道。

「什麼大聖啊，這是斗戰勝佛。」赤尻馬猴更正道。

通臂猿趕緊改口道：「小猿拜見斗戰勝佛齊天大聖花果山美猴王水簾洞洞主。」一大群猴子圍過來，學者通臂猿的樣子，也都叫了起來。

「行了，行了，你們都起來吧。」孫悟空往寶座上一座，不耐煩地說：「你們繼續叫我大王，搞這麼多頭銜，頭暈。」

「大王，您都成佛了，怎麼又回到了這荒山之中？」通臂猿不解地問。

「嗨，別他媽問這麼多，上好的酒給我燙一罈子。肉要三分熟，加點胡椒面。越快越快。媽的，想這口好久了。」

「大王，」通臂猿湊過來，笑著說：「我給你叫個姑娘去？旁邊金鼎國的小公主，剛滿十八歲，長得水靈水靈的。皮膚可嫩了。」

「行了，這個再說，先上酒肉。」孫悟空斜躺在寶座上，透過水簾模模糊糊地看著遠處的山巒。回來了，終於回來了，折騰了十多年，可算回來了。

酒過五巡後，通臂猿問：「大王這次家來，就不回去了吧？」

「回去個鳥？若不是觀音菩薩暗中安排，我根本回不來，早就困在靈山了。」孫悟空喝了一口燒酒，紅著臉說。

「太好了，大王不回去了，咱們在這裡吃肉喝酒，多快活啊？」通臂猿手舞足蹈說。

「你們四個，」孫悟空安排兩個通臂猿和兩個馬猴說：「在水簾洞旁，開鑿一個新洞府，做斗戰勝佛的道場。這是菩薩安排的，不然如來老兒也不會放我出來。」

「開道場幹嘛？」通臂猿問。

「嗨，平日里，你們這裡年長的傍晚去跳跳舞，如果靈山有人來視察工作，都給我披上袈裟，去那裡念經。」孫悟空說。眾猴子一個個諂媚地答應著。

孫悟空每日斜躺寶座上，吃著水果，喝著梅子酒。水簾洞外，開山的工程有序地進行著。突然，通臂猿跑了過來說：「大王，大喜啊。」

「有屁快放。」孫悟空看著天花板說。

「咱們要開的山是中空的，裡面有一個很大，很漂亮的洞。不需要開山了，加個山門就可以當道場了。」通臂猿說。

孫悟空飛了過去，從鑿開的洞口走了進去。洞里極為開闊，相對平坦。他往裡走，大約兩里路的地方，出現了一條河，水流湍急。河畔有一個巨大的合葬墓，墓前有兩座石碑。年代久遠了，無法辨識上面的字跡。

孫悟空拔出一根毫毛，變成了一盞燈，高掛岩壁上。燈光引來了一堆螢火蟲。螢火蟲圍繞著燈光，將整個山洞全部照亮。

這裡並一有座墓，而是兩座，旁邊的墓應該是後來新修的。主墓墓碑寫著「水猿大聖之墓」，新墓墓碑寫著「東海敖氏之墓」。

孫悟空並沒有在意墓碑，繼續往前走，無意中回頭，發現兩座墓碑後面都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字。讀完之後，孫悟空才知道，這是自己的前世的墓地，而自己的前世曾經有一段刻骨銘心但又極為遺憾的愛情。

孫悟空下令封住洞口，任何人不得進入，在水簾洞另外一邊山上重新開鑿了一個洞府做道場。孫悟空極為痛苦。他覺得，如果自己重新回到前世，絕對不會讓那段愛情變成遺憾。

連日來思慮這件事，讓他心力交瘁。突然有一日，靈山傳來消息，說如來佛派旃檀功德佛唐僧視察花果山道場。孫悟空打起精神，安排人準備接待的事情，暫時放了下了自己前世的那些憂慮。

唐僧來了後，會不會幫助孫悟空回到前世呢？咱們下期再聊。

《悟空前傳》第1期。本故事基於《西遊記》的邏輯原創，純屬虛構，特此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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