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那個蘋果

桌子上那個蘋果

作者：王軍 朗誦：沙鷗

家裡桌子上每天都放著一個蘋果，而總是一個。妻子說，多放都吃了，蘋果挻貴的。

那個蘋果是我每天早晨起床的第一個動作，削皮吃下，再喝口溫開水。記不清是哪位營養學者講的，早起吃完蘋果後喝半杯溫開水，便於糖分的稀釋。

妻子不在時，我偶爾也多偷吃一個，或中午下班後回來，許是晚上也有。

一天，我不無閑心地去了院里的超市，發現蘋果貴得嚇人，十二三元一斤，還有貴的，我瞅著水果攤位，最便宜的也是五六塊。我拿起皮里透紅吃起來脆甜的蘋果聞了聞，好香啊，情不自禁地拿了兩個，放進塑料袋裡，讓服務員一秤，不由得一驚：快30元了。服務員遞給我後，我像農婦似的，顯得太貴，便在水果攤轉了半圈，輕輕地把秤好的兩個蘋果放在服務員看不到的地方，匆匆地離開水果攤點，出門開車去了另一家超市。當我急切地奔到水果旁，發現同樣的蘋果同樣的價位讓我傻了眼。無奈時，我從價位最低的蘋果里挑了五六個，情緒不高地逃回家裡，拿起來沒敢吃。

平時，蘋果在我心裡是那樣的香甜清爽，今思蘋果，想起宋人李調元詠蘋果詩句：虞翻宅里起秋風，翠葉玲瓏剪未工。錯認如花枝上艷，不知莢子綴猩紅。竟淡然無味，了無心情。

坐在家裡，突然想起前幾天在街頭上那讓人揪心的一幕，一個孩子吵著母親要買蘋果吃，那母親狠狠地瞪了孩子一眼，「吃什麼吃，你姐在學校這個月還沒交飯錢咧。」聽著口音，那母親是個外地人，出來打工掙錢定是為了孩子的學業，許是今後能讓孩子吃上一個好蘋果。

而我畢業這麼多年，想吃個蘋果，還在超市裡選來挑去，圖個便宜的買，竟吃不上那個最好的蘋果，何況那些生活為計的人呢？思來念去，再拾起妻子的話，生活哪來那麼容易，如吃個蘋果。

作者簡介：王軍，河南新縣人，軍人，出版著作有《兒子在軍營》、《遙遠的思絮》、《無聲的滑墜》、《妹妹永遠的遺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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