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當代名家陳福春國畫藝術
【藝術簡介】
陳福春,又名富春、別署達齋、秋水書屋主人。1955年出生於天津薊縣。1986年於天津美術學院中國畫系畢業並留校任教至今。國畫家、書法家、篆刻家。現任天津美術學院中國畫系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天津書法家協會理事—創作評論委員會委員,天津印社副社長。
達齋記
達齋,陳福春先生畫室之號也,後復因以為號焉。《廣雅》有云:「達,通也。」齋以達名者,乃為其心之通達自適之謂也,非為其身之有所汲取也。達齋先生以美院一教授,而深曉達之大旨。每在三尺講壇之外,往往從容於達齋之內,悠遊於諸藝之間,怡然自得;以通人生之道,而達藝術之美,通達之間,在乎一心。其心之達,平和舒朗,適情自然,故能陶養身心,觀照物我,人生藝術,並有所得。故此以其性情之隨和,志趣之高雅,在在處處無不發之。其詩、其書,其花鳥、其山水,凡諸藝事,無不淹通,而皆以平和通達出之,且自達其胸臆,有所樹立。蓋達齋其人,內秉達旨,以達觀之性,而成達意之藝,藝術生活化,人格藝術化,而諸藝不過生活之一端而已。要之先生其人其藝,正一「達」字,盡發其妙,請試論之。
達齋往歲,青年才俊,形容俊爽,舉止歷落,嘗有美男子之譽。而今年近花甲,尚能見其往日風範,卻又多有從容沉靜之風。常戴眼鏡,著布鞋,眉宇間清朗澄澈,舉止處閑靜洒脫。且不煙不酒,不汲汲不戚戚,棲心於自我之空間,措意於生活之點滴,隨手布置,雅有情趣,頗見達士風度。
先生所居之畫室,即為達齋。中有書三五架,數量不多,而或圈或點,或折或卷,皆所精讀者也。古琴古陶,佳石名筆,陳列左右,不一而足。復有修篁臘梅幽蘭之屬,紅綠之間,饒有生氣。正中有一長案,上置青瓷茶具,周遭矮几短椅,隨意羅列,此先生待客之所也。每有客至,先生畫筆遂停,而淺斟低酌,談天說地,其氣氤氳,其樂融融,而先生於畫作,不之顧也。此為真好客者。先生所談,有史有哲、有書有畫,有今有古,有巨有細,而吐屬悠然,涉語成趣。關乎己者,往往不以介懷;關乎人者,是非曲直,或有其激越處,但不失真性情。或乃捐資助學,亦常有之。先生常時,終日燕坐達齋,蓄古琴,聽民曲,啜佳茗,弄柔翰,潛心修藝,閑情待客,欣欣然,陶陶然,自樂而眾樂之也。此達齋其人之所達也。
先生坐達齋於校內,而於校外亦自有清心之所在。達齋家本薊州,津門之北百里,燕山枕之。先生於山之陽,築一山房,號為秋水,取諸莊周,以無小大之辨任性逍遙之意也。山房在茂林修竹間,推窗而能見盤山蓊鬱之勢,伏案而能作丹青變化之美。節假之日,先生奉母之餘,幽居於此,植稼灌園,刈草種花;時或縱步徜徉,拾級而上,尋碑攬勝,攝景寫生;而或詩思往來,吟興一發,隨口而出,皆成妙語,曾不計較其詩詞格律也。是時也,既無城市之喧喧,復少世俗之擾擾,陶養于山水之間,沉潛於筆墨之跡,而胸臆之所達者,漸為高遠,宜其藝事有所深得也。
寓於生活之美,養乎平常之心,而成達齋其人之達觀之性。其不進不退,不悲不喜,隨遇而安,襟懷一任通達。故此發之於筆墨之間,遂成其天然自得之妙。先生通達諸藝,詩文、翰墨、丹青、篆刻,皆所涉獵,觸手所及,良多意趣,蓋其淹通之廣,少有及者。
達齋諸藝之中,最為人所稱道者,當屬書畫兩端。所為書畫,其中要義,達意而已。先生有達觀之性,然後有達意之藝。藝求達意,由來已久。千載以往,宋人首開尚意之風。「苟能通其意,常謂不學可」,眉山蘇軾以不世出之大才,振臂一呼,天下景從。至此文人書畫,以適情達意為標崇,遂成藝壇之正宗一派;其後趙董復揚其波,流衍愈廣。
達齋深諳藝道,尤摭其旨:以遊藝之心,散散淡淡,從從容容,而求稍達其意,略通其情;情意通達之際,書成矣,畫成矣,筆墨紛飛,花鳥靈秀,山水方滋,氣韻有成,而皆歸於平和俊秀之美,此其達齋風格之所達者也。而其於筆墨技巧,殊不計較其一點一畫,一枝一葉、一石一樹之間,更不復在意於中側起伏、皴擦點染、乾濕濃淡之處,其不拘不執,不粘不脫,不求形似,亦不求不似,悠遊於法度之中,而盤桓於心源之內,自娛而已。
蓋達齋書畫達意之思,承繼傳統文人藝術理念而來,而傳達自我之現代情懷,博涉兼通,傳情達意,淳雅平和,一任自然;雖不以刻畫精工,法度周備為能,然卻有一段書卷之氣沉潛其內,時代之音洋溢其外,會古通今,達乎至性,是乃其可親可貴之處也。
達齋達其意者,首在繪事一途,而山水花鳥皆所發之。達齋山水,早年嘗於王頌餘、白庚延師處砥礪研求,錘鍊功夫;進而出入明清以至宋元,揣摩古人,多有意會;復乃涉名山,訪古剎,歷天地之美,體自然之道,而眼界為之開闊;更於故鄉之山水,尤多有所會心,其漁山樵水,岩岫峰巒,朝暉夕陰,煙雲變滅,日駐於胸而夜成於筆,生氣勃勃,復與山川相映發也。若其合作,筆墨松秀,體勢清和,而成一種朗潤幽秀之藝術境界。
特善於用墨與色,常將花青、赭石,少許胭脂,以墨和之,或渲或染,或潑或拂,融合變化於紙素之間,青虛幽紫,溫潤華滋,而雲橫雨過,嵐光煙霽,虛實變幻,氤氳縹緲之美,時時見之。而後常題以自作詩話,三言兩語,標誌其間,不惟點題,亦極雋永,有詩書畫印相得之妙。要之達齋性達,愛山水,未能常遊歷,故以圖畫出之,坐覽丘壑,乃盡臥遊之興,而成精神安頓之所。此心之所達,山水境界復隨之不期而至也。
《輕雲出岫》 生宣紙.水墨.礦物色 97×180cm
達齋喜山水,而人恆愛其花鳥。先生遂以其達人之性,常常作之,以應諸盈門之所求者。先生曩昔,求學沽上,深得孫其峰、溥佐、蕭朗諸名家指授點撥,浸潤既久,頗能彷彿。後複寫生自然,悉心體味,故此不囿師門,自出胸臆。所作工筆寫意,妥帖安易,平和深秀,無不可觀。其細筆之作,最愛荷塘清韻,亭亭裊娜,風姿特秀;雖曰工筆,卻常以生宣為之,細膩之中尤多溫潤之氣,以其紙墨相發也。蓋其性情通達不拘也如此。
而寫意之幅,亦往往不泥於古人程式,而或採擷籬落一角,蓬窗半枝,訴諸筆墨之間,隨意點染,皆成妙旨。且其所畫鳥雀,憨態可掬,尤為動人。總而觀之,達齋花鳥,雖未超脫,不能高逸;然求自然,達於靈和,頗有天真自得之意。縱未至於高華如鳳凰者,而卻能靈秀如燕雀,於尋常物態質樸無華之中,生髮出不少靈姿逸趣來。此其達人妙手,鳥語花香,能作回春之美者。
達齋繪事之達,頗賴書法以濟之。以書入畫,文人所長,先生深通其道,作書筆短情長,清勁可喜,且不隨流俗,一意行之。大抵用筆輕鬆來去,不飾雕琢,卻有遒澀之力;用墨亦多主酣暢,潤色開花,一似清晨之露;章法之間,斑斑點點,錯錯落落,恍如星列河漢,自然清奇。故而達齋之書,純以己意為之,雖曾兼采古今,卻也不求深研,但遍觀泛覽,意會而已,不問工拙。其毫端縱不盡其精熟,反而不為法縛,一寫其真。然帖學之平和簡淡,碑版之奇澀古拙;亦乎王覺斯之騰挪沉鬱,于右任之松達自在,翻能隱括其間,含而不露。因此達齋書藝之所達,筆下雖未能盡得二王矩矱,而其意之所之,蕭散自然,卻於魏晉風味為不遠矣。
宋人郭熙曾云:「胸中寬快,意思悅適。」此達齋之謂也。先生之達,又不同於魏晉之達:魏晉以縱為達,閉室酣飲,解衣裸裎,縱放不羈;達齋之達,以閑為達,明窗淨几,焚香啜茗,閑情適意。先生以此達觀之性,坐成達意之美,施於詩文、書畫、篆刻、琴曲之間,處處生髮,咸有靈秀自然、平和淳雅之趣,是有古文人之心,然後得文人書畫之旨,終達乎時代之音,而能不絕如縷,傾動心弦。然其藝已達其心,而其身尤有未達者,論者不能不為之不平也。至其利譽位職,以其無爭,竟無與焉。達齋寡於利慾,通達無求,雖不以此介懷,然其公議安在哉!夫達人知命,達齋之可貴者,正在此處。不求聞達,不期紅紫,不為世累,不染俗氛,其心已達,其身未達,此其為能真達者也;或有身心俱達者,而其達不貴,以其尤有所借於外者也;復有身已達,心尤未達者,蓋其欲乃大而不知有止,比之身心俱未達者,尤有可鄙之處也。
是為記。
楊健君
歲次甲午孟夏之月於生生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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