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潔海飛絲被檢出可致癌成分，到底怎麼回事？

峰域

航億葦

寶潔公司的沙宣、潘婷、伊卡璐、海飛絲，都是我們常用的護膚、洗髮產品。一貫以來，公眾也比較信得過寶潔。但是，在香港，這些產品卻被檢出含有二惡烷，那屬於致癌成分。其中海飛絲最嚴重，一種「海飛絲摩洛哥堅果乳致美順澤去屑洗髮露」，二惡烷含量高達24ppm。不過，公眾也不必驚慌，按照中國的標準，化妝品中二惡烷限量值暫定為不超過30ppm。寶潔公司按中國標準，又是合格的。

但是，過去的強生、霸王產品，就由於二惡烷超標，在市場遭受沉重打擊。而二惡烷成分，通過改變原料和後續的硫化處理等手段，完全可以做到將二惡烷降至低水平甚至完全消除。根據前不久的檢測情況，強生產品現在表現就比較好些，被檢出甲酫、二惡烷等有害物質的批次就較少了，有的產品，完全沒有二惡烷。而強生銷往丹麥、芬蘭、日本、英國、南非等國的同類產品，則全部不含此類有害物質。可見，這些跨國企業確實見菜下碟，對銷往中國的產品，在質量上的控制就不是特別用心。

面對這種狀況，我們很多人第一反應是朝著民粹主義方向做出情緒反應，認為這些外國企業就是對中國歧視，看不起我們中國人。但是，這會立即產生一種特殊的追問而讓民粹派尷尬。我們的出口產品，在品質上長期以來普遍高於內銷，並且有不少產品的價格，出口價低於內銷價。有些專營「出口轉內銷」的商店，只要是真貨，給大家的體驗確實有區別。原因是出品到發達國家（地區）的產品，人家質量標準要求高，我們專事出品的企業不得不在產品上「高標準，嚴要求」，否則產品根本走不出國門。出口企業現在很多。那麼，這豈不是很多中國企業壓根就看不起中國人呢？

顯然，問題不在企業，而在監管及消費者的接受程度上。政府的質量監管不力，消費者又馬馬虎虎，對不起，高品質的產品就在無形中失去獨有的競爭優勢。對寶潔公司這類企業來說，直接面臨的困境，是同類競爭產品可以憑粗製濫造和超低價格而佔有市場。改變原料配方和後續的硫化處理，需要改變生產工藝及增加生產成本，而他們按中國標準又是合格的，那何必多此一舉？

當然，作為消費者，我們有自然的權利要求國際知名企業在質量、價格與服務上做到最好，沒有對我們的歧視行為。歐美人是人，我們也是人，任何企業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向不同國家的消費者提供有質量差別的產品，都不符合企業良知與道義的要求。人們也特別愛揪國際知名品牌的痛腳。企業失信或向特定國家、人群銷售質量次一些的產品，一經發現，往往就對企業產生強烈的衝擊。

然而，企業有沒有那麼高的道德境界，並不如想像中重要。只要是競爭性行業，A企業不行，我們就可以選擇B企業，那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真正的問題，是我們的市場，能不能受到有效監管，是不是有一個公平競爭的機制和法治的環境，來保證我們能夠獲取吃穿用安全可靠的產品？是不是對那些假冒偽劣產品能夠做到及時、有效的打擊？

如果做不到，我們化妝類產品，那就只能在寶潔、強生等品牌之間來回選擇，因為不管如何，它們由於品質管理體系擺在那兒，仍然比其他莫名其妙的品牌要強一些。記得前些年曝光過，不少理髮美容店使用便宜的不知名甚至無品牌洗髮水，那類產品的有害物質含量更高得嚇人。

有問題得解決，還是得回到問題的本身，而不是老朝著某些民粹的情緒上靠。如果寶潔、強生等是中國自主品牌，我們一些人的心理反應就沒有那麼大。有人還會說，不要老看不起國貨，與我們的國家過不去，人有所長，尺有所短，五個手指頭有長有短，還不一樣粗哩。相同的狀況，類似的事，基於立場與角度，便有了不同的標準。可仔細想來，不覺得荒唐嗎？產品質量有問題，不論國貨還是外國貨，對我們的健康與安全，會不一樣嗎？是不是外國的地溝油（假如有的話）與中國的地溝油有害物質相同，外國的就比中國的危害更大一些呢？

沒別的，我們需要的是更成熟一些的理念，需要的是同一把尺子來稱量產品質量的優劣。一款產品，不在於它是民營的還是國企的，不在於它是國貨還是外國貨，對我們來說，要看的就是質量的高低，品質上的差別。此外，就是考慮價格與服務。至於其他的許多閑話，則很可能是無聊並且沒有任何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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