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和郊區，哪個才是美國發展的未來？

（標題背景圖為紐約曼哈頓）

來美國讀書、工作的小夥伴們常常把自己所在的城市成為「大農村」，主要是因為美國的城市不像中國一樣的聚集，除了曼哈頓、芝加哥等著名大都市之外，很多城市似乎都找不到downtown，或者downtown只有小小几個街區那麼大。然而，相比起郊區，城市才是創造經濟價值和就業的重心。

兩周前，城市規劃專家Richard Florida在紐約時報上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為「城市復興已經完了」（The Urban Revival Is Over），在美國不禁又重新挑起了這個被反覆討論過的話題：城市和郊區，到底哪個才是美國發展的未來？

或許答案並非是一概而論的。

圖片來自PBS

在過去的一二十年間，美國的各大城市都似乎都經歷了一場「地區貴族化」（gentrification），年輕的白領們開始湧入城市的中心地區，與他們想要逃離城市的父輩不同，他們熱愛城市所象徵的種族、民族、性別多樣化，城市裡的大公司和飛速發展的科技創業公司們也對他們有著極強的吸引力。

然而人口的聚集也會帶來一系列的「副作用」，比如過高的人口密度帶來房價飛漲，收入差距等等。越是受歡迎的城市，房價也就越貴。比如在灣區和洛杉磯，平均房屋價格約為平均年收入的10倍，而在紐約、華盛頓DC、西雅圖、丹佛、邁阿密等城市，房屋價格約為平均年收入的5倍。而在曼哈頓下城，租一個1000平方英尺（約92平方米）的公寓的價格約為每月5000刀。因為過高的住房價格，甚至許多中產階級和白領都因此而選擇離開城市。

2000年到2015年的15年間，是美國「城市化」、或者說「地區貴族化」發展最為迅速的15年，不過，根據人口學家William Frey最近的一個分析，在三分之二的美國城鎮地區，郊區人口的增長已經超過了城市人口增長的速度。根據調查，在2015到2016年間，美國有14個大城市經歷了「人口流失」，而在2011到2012年間，僅有5個城市經歷過人口減少的現象。其中也包括芝加哥，作為全美第三大城市，芝加哥失去的人口最多。

然而在同一個階段，許多大城市的郊區「衛星城」們卻經歷了人口增長。經過城市經濟學家Jed Kolko對3000多個美國城鎮地區的深入分析，他發現，在2016年間，低人口密度的衛星城們的人口增長速度超過了大城市們。

城市作為一個國家就業機會、經濟增長的重心，美國城市呈現出有所衰落的跡象不禁引人擔憂。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對城市的房地產商們而言非常重要，而是會對整個國家的經濟都產生影響。

不過，這也並不讓人絕望。美國的城市規劃與中國有所不同。中國的城市是聚集的，形成一個個環路，環繞CBD，大家從城市的各個角落的家裡出發，到城市中心的CBD上班，而郊區之所以為「郊」，是因為它在經濟上依賴著城市。而這種情況，在美國已經是20世紀前半葉的事了。

在上世紀80年代，美國的城市經濟學家就提出，城市不一定要像一系列的同心環一樣排列。城市經濟學家們開發出了一種新的多中心模型，就像我們現在看到的休斯敦和洛杉磯一樣，大城市可以是由許多小城市組成，這些小城市互相離得很近，有共同的通勤路線和相重疊的住宅市場。研究者發現，自2000年以來，大多數美國城市都開始逐漸適應這個模型。

圖片來自Cybergeo

這就讓城市和郊區這兩個概念並不是非此即彼的了。而當大量人口進入一個人口密度較低的郊區地區時，它的人口密度上升，便也很可能變成一個新的城市。

換句話說，美國的「城市復興」其實並不是結束了，可能只是換了個地方進行。與其湧入目前已經擁擠不堪的大城市，美國人似乎更願意重新創建一個中心。如果這些新的城市能夠像舊金山或者紐約一樣，創造出足夠多的經濟價值，這對美國的發展來說也未必是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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