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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徒連夜敗光所有錢 回家又把路人撞傷

漁民出海打漁講究一帆風順、滿載而歸。開車司機希望一路平安、四季安泰。妻子盼丈夫日日早歸,最恨包「二奶」。群眾訴求處理不公,最惱火政府違法行政……

慶齡村有一位叫宋光書的村民,一輛破拖拉機開了多少年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反正他沒發財。總是寅時吃了卯時糧,還欠了一屁股債。這個人脾氣壞,嗜賭如命,只要一上賭場,哪怕身上只剩下幾個加油錢,也要賭上兩把,而且總是輸多贏少,不服氣也白搭。

請算命先生給他算了命:一個衣袋兩個口,東手進來西手走。只要一進賭場門兒,一切皆拋腦後,有幾次給別人拉貨,貨也隨他在外過夜,貨主很有意見,於是他撒謊說車出了毛病。

久而久之,請他運輸的貨主越發少了,賭資更少了,他希望在賭場出現奇蹟。賭徒心裡總是不服輸的。前天晚上輸了錢,第二天晚上又去撈,卻常常猴子撈月一場空。

第二天一早,宋光書開著他破拖拉機上路了。車不聽人使喚,一時往左一會兒向右,他就這樣雲里霧裡地開著,滿腦子的「條餅萬」,開至拐彎處,鄰村的鄭老五正騎著摩托車去商場上班,因有個會要開,眼看時間已到,加大油門往前沖,兩車相遇,鄭老五來了個急剎車,這宋光書還沒反應過來,車在繼續往前,好在鄭老五摩托車的後輪撞上了拖拉機,人摔在了路邊,但人卻被摩托車壓著動彈不得。

宋光書似乎這才驚醒過來,停下車,啊!真是出事了!他悶悶不樂地把鄭老五送到衛生院,昨晚宋光書的幾百元輸得一乾二淨,沒錢醫院不收人的。這鄭老五躺在醫院走廊長條椅上,身上多處在出血,宋光書想給家裡打電話,讓老婆送點錢來。

轉念一想,老婆不罵死?家裡存有兩萬,除了老婆平常摳點兒,其餘都是她養豬養雞鴨積攢起來的,那點兒錢是用來翻修家裡房子的。老婆拿錢來那不是白日做夢?想問那些狐朋狗友借點兒,可他們又都是些小氣鬼,窮光蛋。

宋光書突然想起老丈人家裡有錢,常常放高利貸,一年賺個萬而八千的,從不向兒女們伸手。可轉念一想,這做女婿的有點錢都送到賭場里去了,平日在老丈人面前沒花什麼錢,怎好意思開口?現在情況緊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厚著臉皮打通了老丈人電話,老丈人在電話那頭說:

「喂,是光書呀,啥子事兒?這麼早就打電話!昨晚打牌贏大了?今兒想孝敬我一把?請我吃大餐?好!我就不客氣了,反正你也忙,一年難在你家吃頓飯,說,幾點?」

宋光書知道老丈人是在挖苦人,要在平時,電話早就扣上了。可今天不行,急等錢哩,這酸不啦幾的話聽了難受,咋整?難受也要忍,不求他求誰呀。

「岳父,我出了點事兒,想在您那弄倆錢兒,急用,利息我給,高點兒也行。」

「又沒賭資了,貸賭資?找銀行嘛,我放高利貸但不放給賭博的人。要讓我女兒知道了那還不大鬧天宮?得罪你了,光書呀!錢,我有的是,借,要認人的,莫怪老父無情哈。」

老丈人說完掛了電話。宋光書厚著臉皮又打過去:

「不是哩,岳父大人,我拖拉機撞人啦,人還在醫院走道呢!」

「哦,啊?可以,利息咋說咋為?貸多少?」

「兩千,兩千足夠!多了我也貸不起,你知道我就台破拖拉機。利息嗎?儘管算,高低不談,你把錢快點送來呀!急哩。」

「好,馬上就到。」宋光書深深舒了一口氣。

兩千元送到醫院,見面就說:

「你娃子昨夜又挑燈夜戰了吧,大腦昏沉也開車,好!撞了好!」

「岳父別說了,把錢拿來,人等著進院呢。」

「好,好,拿錢,拿錢。」老丈人當著宋光書的面又把錢數了一遍,宋光書接過錢正要離開,老丈人道:

「慢,在借條上籤個字,利息照舊。以你說的,最高的。」

宋光書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筆就簽了。岳父何等人?精,錢雖貸給了女婿,可女兒不知呀,女兒是管家婆婆,到時錢仍要從她手裡出,如果不讓她知,那錢還要的回來?於是給女兒打了電話……

宋光書老婆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丈夫一夜未歸,清早又出了事故,她立馬趕到醫院,一見就罵開了:

「你這背時鬼,長了一個背時樣兒,老娘跟你一輩子翻不了身!你咋不被撞死呀?撞死了我也省心了!出了事瞞著我,向死老頭子借錢,他的錢你也借?忘了?孩子上學借他幾千,他要了幾百元利息!老吸血鬼一個。你到底借了他多少錢?趕快給我還去!」丈夫說:

「兩千,付了醫院一千,還剩一千。」

丈夫把還沒上身的一千塊錢如數奉給老婆。老婆一把從丈夫手裡扯過錢點了一遍又一遍,再塞給丈夫,說:

「給我幹嘛?來,再拿一千。趕快給那死老頭子還了去。」邊說邊從包里點了一千元。

宋光書只好來到丈人家,丈人說:

「咋?錢不夠?再加貸多少?」

「不,不需要了,兩千塊錢還你。」

「怎麼?這麼快?哪兒來的錢?」

「是你女兒送來的。」

宋光書把錢還給了老丈人,然後要抽回借條。丈人說:

「親父子,明算賬,錢雖只貸一天,跑路費、手續費你還是要出的,拿20元抽回借條。」

宋光書想,這老頭心夠黑的了,一轉手就要20元,認錢不認人啦。宋光書在身上上下摸,摸了半天就摸出了8元錢。

「你還欠我12元!」

於是,宋光書抽回2000塊的欠條又補打了12元欠條遞給丈人。

鄭老五這邊,住了幾天院,無大礙,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可鄭老五不幹,說頭也暈,身上還在疼痛,今天不能出院。

宋光書想:住院就是不打針不吃藥,每天也要損耗上百,是要細藤纏死樹哩。沒法子,他只好申請司法所出面調解。

當調解員到醫院了解情況時,鄭老五才向調解員說了真話:

「宋光書把我撞了,耽誤了我的工,損壞了我的車,我每日工資百餘的。摩托車剛買不久,被他壓壞了,想這樣算了?開玩笑開到醫院來了!我今天頭還暈著的,不吃藥行嗎?想叫我出院,美死他個賭棍了!」

調解員對宋光書說:

「鄭老五的想法很明顯,就是要你給他一定補償,他才肯出院。」

宋光書當即表態:「只要他肯出院,他的條件我答應。」

令宋光書意想不到的是,鄭老五要求一次性補償給他8000元。

「簡直是漫天要價嘛,如果這樣,我也不管了,讓他住在醫院搶錢去吧!」

宋光書垂頭喪氣。宋光書老婆說:

「糊塗蟲,他住院還怕你不出錢?人是你撞的,能擺得脫?不要說別的啦,還是請調解員處理吧,看能不能找出我們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法來。」

調解員等他們把話說完了,把他們雙方叫到一塊兒道:

「你們對補償8000元存在分歧,依我看,就依實際算價吧,如:誤工費多少、摩托車修理費多少、根據醫生意見還需要開什麼葯,總計需要多少錢,走一條明路。」鄭老五說:

「好!我們相信調解員會秉公辦事,這樣可以。」

最後,一共算了3800元,鄭老五拿了錢出院了,宋光書兩口子十分感謝調解員替他們解了圍。

臨別時,調解員幽默地說:

「以後晚上可要少『干』點兒啊,不然上車又得暈哩。」

這位厚臉皮的男人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

轉載請聯繫作者獲得授權,並請註明出處。

本文摘自著作《人民調解在海南》

主編:屈建民執行主編:李超作者:李超

內容編輯:鬆鬆責任編輯:李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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