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殿紅：老家的小院

老家的小院

文/劉殿紅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中又回到了老家的那座小院······

說是小院，其實並不小，三間房子那麼寬，十多米長。院子中間是紅磚鋪的甬路，西面靠著正房是一間小廚房，然後是兩間廂房，一間放糧食，一間是兩個弟弟曾經的卧室；挨著廂房的南面是一個小車棚，車棚的南面也就是院子的西南角是廁所了。院子的東半拉靠近大門口是一棵大槐樹，不記得哪年開始有的它，只記得它特別的粗壯，一個人是抱不過來的，每到五月槐花盛開的季節，整個衚衕都沉浸在香甜的氣味中；靠近正房的那邊是一棵柿子樹，剛結果的那幾年每年只結幾十個柿子，後來就滿樹都是，到了這個季節，就像掛了一樹的小燈籠。我家結的柿子個頭可不小，而且自然成熟後就能直接吃，沒有一點澀的滋味。柿子陸續成熟的時候，爸爸就蹬在梯子上，把熟了的摘下來，每家鄰居都要送幾個嘗嘗鮮，剩下的也吃不了，再送給親戚朋友。我們姐弟幾個每次回家，媽媽都讓我們帶回去留給孩子吃，冰箱里也會凍上一些，一直可以吃到過年了。在兩棵樹的中間還有一塊空地，每到春天媽媽就在這裡種上一些蔬菜，數量雖然不多，但是品種卻不少：幾棵茄子，幾棵西紅柿，一架豆角和黃瓜，牆頭爬著一兩棵絲瓜，可以佔據一面牆，還有幾棵倭瓜爬到了門樓上，結的瓜掛得到處都是，伸手就可以摘到······

中秋前後是小院最熱鬧的時候了。收下來的玉米在槐樹下堆成了一座小山，割下來的黃豆暫時只能躺在車棚上了，紅豆啊綠豆啊豇豆啊也只能連著秧子堆在窗根下，等忙完秋收種完小麥再慢慢收拾。白天忙完地里的活，晚上也不能閑著，院門口挑一個燈泡，全家人坐在那裡剝玉米。剝好的玉米攤在甬路上晾曬，剝下來的玉米皮要背到房後，以後當作柴禾。這時的小院沒有了一點空閑的地方，要想從大門口走到正房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小心翼翼，不然踩在玉米上就有滑倒的可能了。中秋季節的晚上已經很涼了，我們剝玉米的時候都穿上了厚衣服，有時聽著收音機，有時和同樣幹活的鄰居聊天，雖然有院牆之隔，但是並不妨礙聊天的興緻，大人們聊著莊稼的事情，我們就說些學校或者同學間有趣的事。有時剝玉米要到夜深，餓了可以吃點月餅或者瓜果，所以也並不覺得幹活的枯燥。玉米剝完後還要摘那些豆子角，晒乾，把粒搓出來簸乾淨，車棚上的黃豆晒乾後用叉子挑下來在衚衕里拍，豆粒就嘩啦嘩啦的蹦了出來，一粒粒圓滾滾的，看著就可愛。地里的小麥種完後，這些活都不是很著急了，可以每天干一些，要忙到入冬。

我還特別清晰的記得那些在夜晚幹活的情景：空氣清涼清涼的，夾雜著各種農作物的氣息，很好聞；天空顯得那麼透徹，星星也格外的亮。院子里的燈下不時蹦跳來螞蚱，蝗蟲和一些飛蛾，這時弟弟就會把螞蚱和蝗蟲逮住裝在一個瓶子里，瓶子里還有剝玉米找到的大蟲子，等到白天的時候餵給家裡的幾隻雞吃。我最怕玉米上那種蟲子了，剝的時候總是小心謹慎，生怕它們爬到我的身上，一發現馬上叫弟弟捏走。每次剝玉米我都提前做好準備，把袖口扣上扣子，褲腳塞在襪子里，生怕爬進蟲子。可是再怎麼謹慎，還是有些狡猾的東西不知道怎麼鑽進去了，當我發覺脖子或者腿上有些癢的時候，用手一摸，軟乎乎的，我立刻嚇得跳了起來，一邊大叫一邊蹦跳，最後總是媽媽幫我找到蟲子拿出來，弟弟們這時就會不屑的嘲笑我，管我叫膽小鬼······

老家的小院是我童年的樂園，歷經30年歲月的雕琢雖然陳舊但是不乏溫馨，即使我們姐弟幾個陸續成家單過都住進了樓房，那裡依然是我們每周必回去的地方，因為那裡不但有我們不願離開小院的父母，還是我們重溫快樂的地方。我以為這種快樂會永遠的存在下去，但是它卻在我們的不舍和無奈下消失了，再也沒有了，留給我們的只是幾張小院的照片，在思念的時候我也只能看看照片了，時常會隨著思念的目光再走進那座小院......

作者簡介：

劉殿紅，女，1973年生於天津市武清區，現任小學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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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作者、讀者（2016.09）

月度感言：兼致作者、讀者（2016.10）

月度感言：兼致作者、讀者（2016.11）

新年感言：寫在2016歲尾的話（20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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