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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生活,永遠比你想像中的更加艱辛

文/@方獨

我覺得吧,在當前中國的情況下,不是討論「年輕人該堅持自我,還是該適應社會」的問題,而是年輕人,你在房價高企、薪資低、勞動強度高、貨幣貶值速度飛快的現下,你能夠堅持自我,就已經不錯了。大部分時候,你不僅僅要適應社會,你還要妥協這個社會,到處都是妥協,直到最後你退無可退。

最近我看《圓桌派》裡面《租房:誰的人生不是匆匆"租"客? 》這一集,很有感慨,梁文道在裡面說道:

梁文道在最後拋出一個問題:為什麼我要過這種人生呢?

那麼我想反問:有誰又不是過的這種人生呢?房子對於梁文道來說,可能不是命脈。但是對於大部分的中國人來講,房子真的就是他們的命脈。別的不多說,沒有房,在大城市裡,身為男人,你能結到婚嗎?

為了在城市裡有立足之地,有多少又不是這樣呢?他們忍辱負重,即使被客戶罵得狗血淋頭也面帶微笑,他們每天早上6點起來,擠2個小時的地鐵去上班,晚上12點下班,為的是什麼呢?還不就是為了在大城市裡能有自己只為了有一片自己的小小的天空。

以上的工作強度,只是作為現代年輕人的一種常態,相信每一個北上廣深漂泊的年輕人,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因為這就是每天真實發生在他們身邊的事情。下面介紹一個更為殘酷的例子:最近我在看知乎問題「如何看待北京德勤癌症員工離職糾紛?」時,裡面是這樣描寫的:

相信當你找好下家要求辭職、公司拖著不放人的例子大家都已經見得很多了,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但是當你被查出了癌症以後,立刻斷你的醫保叫你有多遠滾多遠的例子真是看了令人咋舌,而這一切,正發生在一家擁有59000名員工的「正規公司」裡面。

據同在德勤的員工爆料,患癌症的小姑娘,她所在的小組的工作強度是這樣的:

加班到一兩點是家常便飯,九十點下班是正常,他說審計一點都不是技術活而是體力活,美股出季報,而且財年時間自己定,所以全年無休。

而這些拿著命在拼的員工們,他們拿到手的工資最後是多少呢?網友 @陸曼青在知乎問題「四大工作 3-5 年存款能達到多少?」里算過: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你以這樣的工作強度拚命工作,五年後大約可以存下約26萬元。

相信大家都明白,這樣的薪水對一個身在北上廣深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經過5年的艱苦奮鬥,忽然發現,自己連北京的一個廁所都買不起,所以,現在年輕人,即便是你妥協都是如此的殘酷,不妥協行嗎?

最近我還看到另一篇文章,很有意思,名叫《東北年輕人:沒有編製,你什麼都不是》,裡面有這麼一段,是這麼描述的:

張靜兩次被「善意提醒」需要找關係。「在前往大連甘井子區(教師招考)報名現場,一個教育局內部的阿姨跟我說,如果你筆試過了,面試一定、一定要找人。」更早時候,在2009年高中畢業前的一節政治課上,老師在課堂上直接聊到,如果想在大連經濟開發區高中當老師的話,你得準備20萬元,「20萬非常值。」張靜還記得當時政治老師說話時帶著一種不容分辯的表情。

你看,很多年輕人,他們不僅僅要適應這個社會,而且主動上門「適應」社會,找關係、交賄賂,不惜一切代價。因為:

他們相信:「面試一定要找人」、「私企都容易倒」,他們畢業後最大的人生規劃就是「吃上公家飯」。因為,「沒有編製,你什麼都不是」。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羅永浩曾經說過的一段話:

每一個年輕人都相信自己是與眾不同的,相信自己來到世間要改變世界,充滿了雄心壯志。但是到了二十多歲走進社會之後,尤其在中國,這個大環境相對不太健康的中國社會裡,走進社會以後,很多人痛苦地發現,那些年輕時有才華、有熱情,非常正直耿直的這些年輕人,從二十多歲混到三十多歲一事無成。在中國,這是很常見的現象。

你有能力、有才華、有熱情,卻一事無成,因為你不會圓滑處事,不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會在領導面前拍馬屁,不會在同事面前耍心眼,什麼都不會。這樣的結果是,你工作能力很強、很正直,到了30歲一事無成。這些人痛苦地發現身邊那些臭流氓,年紀輕輕十七八歲就活的特別圓滑世故的那幫小兔崽子,在社會上如魚得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到領導那副德性,簡直沒法看,見到同事就又是另外一副嘴臉。處事處的很圓滑,到了30來歲都混的非常好,要錢有錢,要車有車,二奶有六個。

所以這些正直的年輕人到了30歲很彷徨,開始產生嚴重的自我懷疑,心想我到底在幹嘛呢?於是他為了獲得生存上的好處,決定跟著耍流氓。所以這些人呢,不管是什麼借口,最終選擇了去做噁心的成年人社會中的一個噁心的人,最可氣的是他們之後還產生了幻覺,說這就是「成熟」。於是又過來毒害年輕人,跟他們說,你看,我年輕的時候也像你這樣,現在我這叫成熟,你這叫幼稚。

這是成熟嗎?我不覺得這是成熟,這是不要臉。我現在看到很多我的同齡人變成這樣,很多人都是我小時候的好朋友,也曾經充滿了理想,充滿了美好的這些東西,然後相信自己可以改變世界,最後卻變成了這種噁心的人。我回家吃飯心情好就敷衍一下,有時候心情不好就忍不住當場戳穿他們。我說:「你看你們這幫兔崽子,年輕時候我們在一塊兒聊,都說要改變世界,現在你,你改變個屁了。」然後他們就有點不好意思,說:「哎呀,行了,老羅,咱們那時候不是幼稚嗎?誰能改變世界?誰也改變不了世界。」我就跟他們說:「你別客氣了,你已經改變這個世界了,因為你變成了一個噁心的人,這個世界多了一個噁心的人,因此它變得噁心了一點點。」

你們聽懂了嗎?每一個生命來到世間,都註定改變世界,這是你的宿命,你別無選擇。你要麼把世界變得好一點,要麼把世界變得壞一點。有些人不服氣,說:「媽的我就不信了,我自殺。」你自殺就把這個世界的自殺率改變了一點點。你如果走進社會,為了生存或是為了什麼不要臉的理由,變成了一個噁心的成年人社會中的一員,那你就把這個世界變得噁心了一點點。如果你一生耿直,剛正不阿,沒做過噁心的事情,沒有做對別人造成傷害的事情,一輩子拼了老命勉強把老婆、孩子、老娘,把身邊的這些人照顧好了,沒有成名,沒有發財,沒有成就偉大的事業,一生正直,最後梗著脖子到了七八十歲死掉了,你這一生是不是沒有改變世界?

你還是改變世界了,你把這個世界變得美好了一點點。因為你,這個世界又多了一個好人,聽懂了吧?每一個生命來到世間,都註定改變世界。所以將來有一天你心裡掙扎,不知道要做一個流氓,……還是做一個正直的人。你在這個中間彷徨的時候,希望你記得我今天給你講的這句話,每一個生命都註定改變這個世界。

當我再次看到羅永浩的這段話,再看看我們殘酷的現實,心裡真的是尤其感觸。很不幸的,羅永浩所講的每一點都一一命中。更不幸的是,羅永浩的這段09年的演講,在8年以後的今天依舊適用,甚至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真的,我覺得,在現下貧富懸殊如此之嚴重、相親全都是明碼實價、生活壓力讓人喘不過氣來的世界裡,年輕人,你能夠堅持自我,不被這個世界所改變,就已經很不錯了。善良、勇敢、堅強、熱愛生活……希望你看透世事滄桑,依舊能堅持這些當初難能可貴的品質。就像羅永浩說的那樣,你將世界變好了一點點。

在電影《熔爐》里,講述了一個剛從大學畢業,還在供房的男人,與特教學校一群虐童勢力鬥爭的故事,黑暗勢力在經過波折以後照樣吃香的喝辣的。

而作為伸張正義的人,主角一年後還是過著每天擠地鐵、下完班後為了省錢,趕緊回家買小菜做飯的清苦生活。

再看看我們現下的社會,不就是《熔爐》里的低配版嗎?年輕人,你要堅持你內心的那一點點閃光的品質,所需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就像《熔爐》里的男主角一樣:很多事情不僅僅不能帶給你回報,還需要自己倒貼。於是主角最後沒法,將自己的房子賣掉,以便能養活帶回家保護的幾個殘障兒童。

因此,你能夠不被社會這個大熔爐所熔化,和其他雜碎混在一起,堅持自己內心的想法,堅強地走下去,已經不錯了。但我也希望你記住,人在社會裡,不要老是去計較得失。很多時候我們做事情,並不是為了得到什麼、為了獲取什麼,而是為了堅持自己心底認為正確的事:你的所作所為,對得起自己無數次許下的諾言,對得起曾經輾轉反側發願的夢想,對得起自己真實的內心,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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