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紅霞：情到深處自孤獨

情到深處自孤獨

——評《鄉愁》

蔣紅霞

鄉愁是文學作品中永恆的主題。本詩無一「愁」字，然字裡行間卻又布滿濃濃的愁緒。

詩的首先便破空而來，給我們展示了一個獨特的意象——葵花。這種向陽而生的花朵，隨陽光的身影而靈活地轉動著自己仰望的頭顱。可此句中的「葵花」，卻是帶著愁緒的，帶著傷感的，像遠離家鄉的遊子，「低下了沉重的頭顱」，真可謂匠心獨運，真是「舉頭望」太陽，「低頭思故鄉」了。這一點與李白《靜夜思》中的句子又有異曲同工之妙。

然而，低頭之際的「陰影」里，作者發現自己根植於內心深處的，永遠是「孤獨」，無論是「沉默」，還是「喧嘩」，正如朱自清《荷塘月色》一文中所描寫的，「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都沒有」。這種蝕骨的「孤獨」，正是作者用情至深的真切感受，「情到深處人孤獨，愛至窮時盡滄桑」。至此，作者自然寫到「是它們點燃了永恆中的燈火」，體現了作者對家鄉熾熱的情感，不是短暫的，而是永遠的。

第二節便是對這種情感的強化，「沒有什麼能夠將它們替代，沒有什麼能夠將它們塗抹」，兩句連綿造勢，將根植於內心的，深入血脈的情感，表現得淋漓盡致。再一次表明：鄉愁——這種天生的情感，是任何東西都無法移除、替代、塗改、抹殺。斗轉星移，世事滄桑，無論繁華，還是落寞，即便如夜晚的流雲，也無法替代，無論掩蓋這種情感。只有它，永駐心間，永遠不變。進一步強調這一永恆的主題，把鄉愁融入到了人的骨髓，滲透到了人的靈魂。

全詩不過短短的91個字，但通篇情感飽滿而純粹，語言質感而兼具簡樸之美。氣息連貫，意蘊層層推進，不糾結，不彷徨，沒有繁複的節奏，沒有變幻的色彩，卻抒發了作者真摯、篤定、強烈的遊子情懷。

附：《鄉愁》

當我像葵花般低下沉重的頭顱

在一片陰影里發現兩個孤獨

一個沉默如水渦，一個喧嘩

像是白晝。是它們點燃了永恆中的燈火

沒有什麼能夠將它們替代

沒有什麼能夠將它們塗抹

甚至夜晚的雲

都顯得那麼沒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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