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憑什麼認為這些是爛劇
為了寫這篇文章,我竟然帶著「尷尬癌」看完了《我們的愛》《盲約》這兩部劇,兩部劇在各大衛視播出,話題度一般,但是收視率還不錯,對劇的褒貶不一,總體來看,貶大於褒,褒也估計是水軍吧。
在我們眼裡好劇有它一定的規律性在內,像《我的前半生》《人民的名義》挖掘了人性,主題鮮明,台詞生動,警句頻出,矛盾衝突高級等等。
那麼我們眼裡的差劇,仔細想想,也是有一些共通之處的,不妨我們在這裡總結一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電視劇《盲約》主要講述了其貌不揚的夏天總是活在十分優秀的妹妹陰影之下,有一天要與父母打賭,在妹妹的婚禮上,一定要帶著自己的男朋友過去參加婚禮,但是妹妹的婚禮只有276天,在僅限的時間裡,她不斷約會,在一次次失敗的約會中,她逐漸走向成熟、勇敢,再也不是過去自卑的女孩兒,直到最後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喜歡的人一直就在身邊。
出場人物不討人喜歡
無論是一部劇還是一部電影在開場塑造人物最為關鍵,首先要讓觀眾對這個人物有感覺,觀眾才會產生移情,帶著這種「情」才會繼續往下看,所以開場人物尤為重要。
而且人物一般帶戲出場,在戲劇動作中見特性人物。
但是讓我們看看《盲約》電視劇人物是怎麼出場的?夏天因整日活在優秀的妹妹悠悠陰影中,被媽媽取笑,整日酗酒,在醉酒之下罵了正在樓下因搬家與工人爭吵的楊碩,接著夏天回家吃飯,與媽媽意見不合,爭吵打賭勢必帶著男朋友到達妹妹結婚現場。
想想看,在所有人物出場中,你喜歡上了哪個人物,是大大咧咧整日借酒澆愁的夏天嗎?還是只因工人不給搬上樓反而與工人爭吵的楊碩?還是只知道一味罵女兒的夏天媽媽?或者是並無什麼特點的妹妹悠悠?我想沒有多少人能夠喜歡上他們其中的一人吧。
再比如《我們的愛》主要講述退休教師齊大媽,以犧牲自我,維護她女兒破碎的家庭,忍辱負重以保姆的身份住進重新組合的女婿家裡,只為能與外孫女每日相處,最終幫助婷婷重建與父母與爺爺奶奶的親情。
此劇一開場就是丁雪生孩子,許光明出差回來,齊舒蘭在眾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抱著剛出生的外孫女去見她得了肝癌晚期的老頭,許光明匆忙回來和醫生護士尋找失蹤的孩子,結果在孩子老爺病房中找到。
此事件好似是設置了一個大的事件,有讓觀眾看下去的懸念,但是看到最後才發現原來是「偽懸念」呀,此事件既沒有塑造人物,又沒有產生永動機,基本來看出場人物塑造比較失敗。
一部劇在出場出什麼人物,和怎麼出場是十分重要的,如果出場人物沒有讓觀眾記得住,觀眾就沒有再看下去的慾望了。
像《我的前半生》的羅子君的出場雖然對保姆呵責,對服務員吆五喝六,但是之後老公背著她找小三這個事情,讓我們立即對羅子君產生了同情,也原諒了之前她的種種行為,之後由同情變為欣賞。同情一個人不是因為你有多窮、多難、多苦才同情,而是那種看似「金玉其外」,其實是「敗絮其中」的同情,這種設計就比較高級,不是按照常人思維來設計。
所以開場人物首先要有特性,其次讓觀眾記得住,最後才會將自己的情感轉移到劇中人物身上,先讓觀眾對這個人物有感覺了再談別的,而《我們的愛》與《盲約》的出場人物讓觀眾毫無感覺。
一部劇是否讓人能夠看下去,說到底是觀眾有沒有喜歡上劇中的人物,所以塑造人物很重要,《我的前半生》唐晶雖然不是女主,但是她卻被觀眾所喜歡,甚至她也因此劇而火了,劇的成功終究是塑造人物的成功。
台詞書面化「乾癟」而無力
電影最重要的是戲劇性動作,而電視劇就是靠台詞推動劇情發展了,台詞一般具有三個方面的作用,顯示人物個性,推動劇情發展,最好妙語連珠。
《盲約》劇中由於母親的一段話,激起了女兒夏天要在276天也就是妹妹悠悠結婚之前找到男朋友的一段對話,大家體會一下。
………
母親對悠悠:我就跟你打個賭,在你婚禮那天,她肯定還是全身從頭到尾黑到腳,然後臉還是板在那兒,又沒有男朋友,看到親戚到處躲,活像黑寡婦。
夏天:我有那麼糟糕嗎?
悠悠:姐你別生氣,媽向來都是刀子嘴。
夏天:她哪是刀子嘴啊,那就是機關槍。
母親:你怎麼不說我是豆腐心呢?
夏天:臭豆腐吧,有哪個媽媽會說自己的女兒像黑寡婦一樣啊。
母親:你為什麼要把它說成批評,為什麼不能想成一個母親對一個女兒的愛,對一個女兒的狠鐵不成鋼啊。
夏天:這個愛好有創意啊。媽,你知道嗎,有你這個媽呀,所有的敵人都不在話下啦。我真就搞不懂了,你是我媽嗎?我是你生的嗎?你怎麼就看我不順眼呢。
母親:我沒有看你不順眼,只是點出你的弱點而已。
……
夏天:我告訴你,我跟你賭,到時候我不穿黑色的衣服,我帶著男朋友參加悠悠的婚禮,你給我什麼?
母親:行,什麼都行,只要你做得到。
夏天:我要外婆的房子,那個地方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我來說那是最好最美的地方,那兒充滿了我童年的美好回憶,最主要的是回憶里只有我跟外婆沒有你。
接著母親母親就要動粗亂打,被悠悠攔住。
……
這段話我只能「呵呵」了,浮誇的演技,不符合人設的台詞,體現不出人物性格,台詞直給,完全沒有代入感啊,一般人物行為動機不得與觀眾產生認同感嗎?而這個劇並沒有,也沒有對夏天的處境產生任何情感甚至是情緒的波動。
之後夏天的媽媽為了說服悠悠舉辦盛大婚禮,就拿自己的故事來說事,一上來「媽給你講一些辛酸史,我有兩段婚姻,第一段婚姻就嫁給你姐的爸…吧嗒吧嗒說了一堆,然後第二段婚姻就是嫁給你爸,可是你奶奶反對這門婚事,她說要大鬧婚禮的現場……」
聽到這裡,怎麼有種感覺是編劇在跟我說:「哎,你坐在這裡,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有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台詞太書面化,不口語,讓人感覺不到人物的真實性,有些跳戲。
像《我們的愛》中有很多台詞也類似這樣,女主一遇到事情不加思索就與男主對罵,吵架。第一集中,當她誤會許光明外面有小三的時候,一上來就開始埋怨母親,埋怨完母親,就直接上來問許光明是不是有小三,然後許光明解釋,解釋完,她更加不信,當許光明問她你有完沒完,她說沒完,我就是沒完……
這兩個人物的對話完全沒有思想,沒有感情,沒有智商,沒有內心活動,隨口說出來的台詞,而且台詞最害怕的是這種無厘頭的一問一答的台詞,除了體現不出人物性格以來,還顯得比較空洞,乏力,乾癟,沒有任何意義,說了和沒說一樣。
這兩個劇的台詞基本就是直給,沒有潛台詞,沒有內心情感,顯示不出人物教育水平,更缺少意在言外、言簡意賅等特點。
故事類型的不確定性
故事類型劇在敘事特色、人物原型、情節母題等各個都有相對的一致性。
不同的類型有不同的把握方式,運作方式,在一個逐漸成熟的影視劇市場,接受對象的戲份使得影視劇的類型也越來越細,而不同的層面都有滿足自己需要的影視類型。
比如《人民的名義》是一部反貪劇,大家試想一下,如果在這部劇里加入喜劇元素,是否就會顯得這部劇不那麼嚴肅,也不那麼真實。
同樣,《盲約》的題材本是要講述大齡剩女如果遇到真愛的故事,這個劇就是一個帶有現實話題意義,但是編劇生生地加入了在他看來的喜劇元素。結果就有些無厘頭與不真實了。
每個類型都為故事設計制訂了一些常規:常規的價值、常規的事件等等,類型的選擇明確決定了一個故事中什麼是可能的,它的設計必須把觀眾的知識和與其考慮在內,也就是說不僅要符合戲劇情理邏輯,也要符合生活情理邏輯。
而《盲約》最大的問題是忽視了生活情理邏輯,沒有按照現實題材常規的價值和事件來設置,沒有將觀眾的放在內,比如同樣是母親生育的兩個女兒,母親不可能對另外一個女兒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的事,母親對女兒不就是無私的奉獻付出與呵護愛嗎?
一部現實題材的電視連續劇,本是可以將有些有價值的東西展現在觀眾面前的,編劇卻浪費了。
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劇被一個人罵可能是個人口味不對,如果被一群人罵,那就是劇的問題了,好劇有好劇的規律,差劇有差劇的規律,只要找出這種規律性,那對於我們下一部的創作還是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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