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為什麼愛開屏？

孔雀屬雞形目雉科，又名越鳥、南客，被譽為「百鳥之王」，是最美麗的觀賞鳥之一，也是吉祥、善良、美麗和華貴的象徵。

世界上共有3種孔雀：綠孔雀、藍孔雀和白孔雀。與眾多鳥類相似，孔雀中以雄性較美麗，而雌性卻其貌不揚、相形見絀。孔雀的繁殖季節在3—4月份，這個時候孔雀開屏也最頻繁。那麼，孔雀為什麼愛開屏呢？

-雄藍孔雀-

為了「找對象」？

我們知道能夠自然開屏的只能是雄孔雀，對於其中原因，目前一致的觀點是雄孔雀用開屏的方式博取雌性的喜愛，以獲得與雌性交配的機會。

所以，一到繁殖季節，雄孔雀就展開五彩繽紛、色澤艷麗的尾屏，不停地擺出各種各樣優美的舞蹈動作，向雌孔雀炫耀著自己的美麗，以此吸引異性。

這個看似沒用、笨重又華麗的特徵，對孔雀生存似乎沒有任何幫助，卻代代相傳，這似乎不符合達爾文的自然選擇理論。由於自然選擇理論無法解釋看上去毫無用處的雄性裝飾物（如複雜精美的羽毛、顏色鮮艷的鳴囊等）進化的原因，達爾文便大膽提出：

它們的出現完全是性選擇的結果。

1991年，英國紐卡斯爾大學的進化生物學家皮特里剪掉了雄孔雀尾羽上的部分眼點，發現雌孔雀開始冷落和怠慢這些傢伙。科學家第一次通過實驗證明：雄孔雀尾羽上的眼點越多越受雌孔雀青睞，也就是說，性選擇促進了雄孔雀尾羽的誇張性進化。

雌孔雀喜歡那些拖著華麗裙裾的雄孔雀——它們每次燦爛的開屏都能夠引來「女孩兒們」的一片尖叫。

自從達爾文提出進化論以來，這便成為關於孔雀的起碼常識。但是有兩個問題讓我們百思不得其解：（1）雌孔雀喜歡尾羽上眼點更多的雄性，這種偏好選擇有根據嗎？

（2）誇張的尾羽雖然增加了雄孔雀的交配成功率，但同時也增加了被天敵捕食的風險，這種不利於生存的「裝飾」是如何保留下來並不斷進化的？

這些問題同樣困擾著達爾文、費舍爾和扎哈維等無數生物學家。

-雄藍孔雀尾羽上的眼點-

優秀的象徵？

那麼，雌孔雀為什麼要選擇尾羽漂亮的雄性做配偶呢？「優良基因」假說的提出為我們回答這個問題提供了可能。

1992年，皮特里再次設計實驗，證明了雄孔雀尾羽上的眼點數與其後代的存活率呈正相關。之後，法國的科學家也證明：雄孔雀尾羽上的眼點越多其免疫力越強，這表明尾羽是雄鳥適存度的指標。

此外，與其他同類相比，雄孔雀的羽毛越華麗，它們的壽命也越長。也就是說，雄孔雀尾羽上的眼點是一種身體健康的表徵，尾羽上眼點越多的雄孔雀遺傳基因質量越好。

然而，擁有漂亮尾羽的雄孔雀不得不面臨一個問題：漂亮的尾羽固然能提高交配成功率，但同時也使自己更容易被捕食者發現，增加了被天敵捕食的風險。

難道說雄孔雀是「死了都要愛」的典範？

防禦還是偽裝？

達爾文早在1871年就將雌孔雀偏好選擇尾羽更漂亮的雄孔雀的現象定義為「性選擇」，是一種特殊的自然選擇。

雄孔雀漂亮的尾羽是性選擇作用的結果，並且能表明遺傳基因的質量，因此符合自然選擇的要求。但是漂亮的尾羽過於顯眼，增加了雄孔雀被天敵捕食的風險，這顯然不符合自然選擇的要求。如何解釋這個矛盾呢？目前的主流觀點認為：

雄孔雀在生存和繁殖之間存在一種平衡，即：漂亮尾羽增加的被捕食風險可以通過增加交配機會來彌補。性選擇與自然選擇的相互制約是雄孔雀尾羽進化的「凈推動力」。

我對此持不同看法。如果說雄孔雀開屏僅僅是為了求偶，那麼在求偶成功後進行交配的過程中為什麼大多數雄孔雀還要繼續開屏呢？顯然，開屏還有另外的原因。

「開屏」不僅是雄孔雀在繁殖季節吸引雌性的求偶行為，而且是遇到敵害時警惕戒備、示威或防禦的行為，甚至有可能起到偽裝的作用。

在孔雀的尾屏上，我們可以看到五色的金翠線紋，其中散布著許多近圓形的「眼狀斑」，這種斑紋從內至外由紫、藍、褐、黃和紅等顏色組成。

一旦遇到敵人而又來不及逃避時，雄孔雀會突然展開尾屏，然後抖動尾羽沙沙作響，無數的眼點隨之舞動起來。捕食者很可能因畏懼這種龐然大物般的「多眼怪獸」而不敢貿然攻擊。

在動物園裡，我們經常看見孔雀開屏，這主要是因為遊客五顏六色的衣服和大聲談笑等也會刺激孔雀，引起它們的警惕戒備，這時孔雀開屏就是一種示威和防禦行為。

若留心觀察，你就會發現，鷹或黃鼠狼等攻擊帶著雛雞的母雞時，母雞會豎起羽毛，這也是母雞的一種防禦反應。

另外，開屏後的雄孔雀從前面看是巨大的「多眼怪獸」，從後面看則更像一株植物。

捕食者若從正面襲擊，很容易被孔雀發覺，從後方發動襲擊才是正確的捕食手段，捕食者當然深知這一規律。但誰也不會把一株巨大的植物當作攻擊目標，雄孔雀採用開屏的偽裝手段緩解了被捕食者從後面襲擊的困擾。

-雄藍孔雀開屏背面觀-

也就是說，雄孔雀漂亮的尾羽在遭遇天敵時不一定是麻煩，如果警戒示威行為和偽裝行為在大多數情況下能有效發揮作用的話，擁有漂亮尾羽的雄孔雀甚至能從中受益。另外，漂亮的尾羽使雄孔雀直接在雄性競爭中獲利也是有可能的。

結語

總之，我認為：雄孔雀漂亮的尾羽在自然選擇中處於有利地位，由於雌孔雀偏好尾羽更漂亮的雄孔雀，這一特徵以性選擇的方式不斷得到鞏固。

當然，要想真正了解雌孔雀是如何評估雄孔雀的，以及雄孔雀為什麼開屏，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

作者單位：中國科學院成都生物研究所

本文轉自大自然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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