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媒簡訊：「轉基因食品公益訴訟案」昆明兩律師遭律協調查懲戒

最新 09-14

關於王理乾、王龍得律師「虛假訴訟違規查處案件」聽證會被違法終止的情況通報和公開聲明

雲南省律師協會關於王理乾、王龍得律師「虛假訴訟違規查處案件」聽證會，定於2017年9月8日在雲南省司法廳舉行。消息傳出，福建鄒麗惠律師，貴州李貴生律師、湖南蔡瑛、文東海、林俐律師主動為被調查人王理乾、王龍得律師擔任聽證代理人。

9月8日上午，聽證會在雲南省司法廳17樓視頻會議室舉行。但是，聽證會僅進行了第一輪調查，尚未進入舉證質證階段，就被聽證會主持人張鐵城決定並宣布「終止」。

以下為聽證代理人對本次聽證會相關情況的通報。

一、案件基本情況

2014年8月間，王龍得律師參加了一個全國各地律師聯動的公益維權訴訟代理活動，代理四宗起訴有關轉基因食用油品牌產品開發、生產、銷售商家「轉基因標識不顯著」的公益訴訟。2014年11月間，昆明市五華區法院法官李忠楠通知王龍得律師到法院，稱其中一宗案件的原告肖斌向法庭陳述從未委託王龍得律師代理本案，也未簽署訴狀，所有事情均系王龍得律師所為。面對當事人的變卦反水，剛剛執業不久缺乏經驗，沒有事先辦好書面委託手續的王龍得律師百口莫辯，只好違心承認「訴狀當事人簽名系自己代寫」，並簽署了認錯的筆錄。之後李忠楠進一步提出違法要求，讓王龍得律師撤回全部四宗公益訴訟，否則要將其拘留，使得他連律師都做不成。得知此情況後，一同參與活動的雲南聯宇律師事務所主任王理乾律師向法院認領了「當事人簽名系王理乾所為」的責任，以保護剛執業不久的王龍得律師、確保其他幾宗公益訴訟正常進行。

取得上述兩份筆錄後，五華區法院未做其他調查核實，於2015年5月7日作出司法罰款決定書，認定「王理乾、王龍得以『未經授權代替他人簽名』的方法妨害民事訴訟，情節嚴重」，分別處以罰款20000元和10000元。該處罰決定已執行完畢。

2017年7月間，王龍得、王理乾律師為此事向昆明律師協會舉報某杜姓律師行賄李忠楠法官，昆明市律師協會未對兩王律師的舉報進行查處，反而以兩王律師「在2014年冒用他人名義偽造訴訟材料提起訴訟」為由，對兩人以「虛假訴訟違規行為」立案；8月11日以「違規行為情節嚴重」將案件移送雲南省律師協會處理，擬給予取消律協會員資格的處分。

二、聽證代理人對案件定性處理的意見

根據初步了解的案情和聽證會第一輪調查辯論情況，代理人一致認為：本案是昆明市五華區法院縱容李忠楠法官因非法目的射向公益訴訟代理律師的一枝毒箭！可惡的是法院一箭沒有射死兩王律師，昆明市、雲南省兩級律協主動再補一刀！

經了解，本案事實嚴重不清，證據的真實性、合法性重大存疑，所謂「虛假訴訟」根本不能成立，「冒用他人名義提起訴訟」也明顯證據不足；五華區法院作出的司法處罰決定，合法性、適當性都值得質疑和探討。

而昆明市律師協會利用查處王理乾、王龍得舉報案件的職務之便，對發生在數年前，情節顯著輕微無任何損害後果，且已處罰過兩次（王龍得律師因此事被原所在律師事務所解聘）的事件主動立案調查，並以「違規行為情節嚴重」移送省級律協處理；雲南省律師協會擬給予兩王律師取消律協會員資格的處分，明顯心存不良！尤其是案件涉及到曾經公開向昆明市司法局某領導下挑戰檄文的王理乾律師，且兩王律師都在2014年公開聲明退出律師協會，昆明市、雲南省兩級律協更加無法洗脫趁機打擊報復的重大嫌疑！

三、關於「半拉子」聽證會的情況通報

1、進入聽證會會場的程序極為嚴格、明顯違法，當地旁聽的律師事先經過篩選，入場時被要求手機託管並簽署「守紀承諾書」；而我們五位從外省遠道前來的聽證代理人，在雲南省律師協會不但沒有受到應有的禮遇，反而經過了層層非法盤查才得以進入這他鄉「娘家」的聽證會場。

2、除聽證庭成員、出庭支持聽證的調查人員、被調查人及其委託的五位代理人出席聽證會外，雲南省律師協會紀律（獎懲）委員會的30名委員和數名事先安排的雲南律師參加了旁聽。主持人宣布聽證會紀律後，代理人文東海對「聽證會不能錄音錄像」這條紀律提出異議；宣布被調查人員權利義務後，代理人鄒麗惠對「被調查人經過允許才可以質證」這條義務提出異議。主持人令記錄人將兩代理人的異議記錄在案，並沒有對代理人的異議進行反駁或任何解釋與說明，依法視為默許。

3、正式進入聽證程序，主持人只對被調查人及其代理人進行了身份核查，檢查了代理人的委託手續和律師證，而對出庭調查人員只要求他們自己介紹姓名未進行任何出庭資格的身份核查，明顯表現出對雙方出庭人員的嚴重傾向性。在代理人的強烈要求下，聽證主持人不得不要求三名調查人員提交律師執業證並代為快速宣讀了執業證號等內容，但拒絕交給被調查人的聽證代理人驗看。根據出庭調查人員的執業證號，我方蔡瑛律師發現並明確指出，本案調查組成員中有人執業年限未達到8年，違反全國律協《律師協會會員違規行為處分規則》第十二條之規定，本案調查程序違法；尤其是其中一位廖姓律師，執業不到三年，明顯不能勝任律師懲戒的調查工作。

面對聽證代理人關於調查人員身份的質疑，聽證庭集體啞聲十來秒後，主持人只是聲言「已經聽清記錄在案」並未休庭合議，就繼續開庭。代理人集體抗議：律協聽證不能比法庭更任性！

4、調查人員陳述案情、調查過程、獲取的證據名稱、擬給予的處分種類、依據的規範性文件名稱條款等內容後，被調查人王理乾首先對雲南省律協（應含昆明市律協）的執法執規資格提出異議，要求律協出示主體資格證書，證明律師協會存在的合法性，並指出他早就退出律協，不交會費不是會員，律協還要對其進行管轄並作出取消會員資格處分的邏輯荒謬性，要求先解決這個爭議、回答這個問題。但聽證庭故作未聞，也未要求記錄人記錄。

5、代理人發表意見時，湖南律師蔡瑛首先發言，從調查人員的身份問題、被調查人所謂違規行為的案件來源、啟動本案查處依據的律協懲戒規則的適用（關係到溯及力問題）、違規行為的追究時效、律協調查的客觀性合法性、對王理乾王龍得律師查處的必要性合法性等10個方面提出了質疑，指出：本案涉及的所謂違規行為發生在三年前，涉案總金額為23.8元，王龍得律師所代理的案件是一宗典型的公益訴訟，且該案沒有投訴人，幾乎無消極後果，明顯的雞毛蒜皮小事，昆明市律師協會在審查兩位王律師舉報案件時主動發現並依據新的懲戒規則立案查處，違反法律法規處罰規則「新法沒有溯及力」的原則，屬於適用規範錯誤；以「該行為涉嫌違規的情節嚴重」為由移送上級律協處理擬給予取消會員資格的處分，對已經受到五華區法院施以「毒箭」給予司法罰款三萬元的兩位同行「再補一刀」，實屬無恥、無聊之極。蔡瑛律師對昆明市、雲南省兩級律協的評價得到其他代理人的贊同，林俐律師對此作了補充。

6、針對雲南省律師協會對王理乾、王龍得律師的錯誤指控，來自福建的著名維權律師鄒麗惠當場給聽證庭、調查組講了一堂生動的專業課，充分闡述了虛假訴訟的法律特徵，王龍得律師的行為與虛假訴訟的本質區別，令在座各位律師茅塞頓開。為節約聽證時間，鄒律師言簡意賅地結束了第一輪發言，但鄭重建議聽證庭和調查組庭後可以複製、學習自己參與起訴和代理「轉基因標識」公益訴訟的實戰案例。

7、貴陽律師李貴生聲情並茂，當庭糾正雲南律協部分會員不當「三觀」。李貴生律師9月7日深夜抵達昆明，簡單聽取案情介紹後，憤慨不已致幾乎一夜未眠。庭上，他結合《律師法》第二條對律師三個維護的要求，圍繞律師職業的核心價值侃侃而談，當庭為兩位被調查人的公益行為和律師職業情操點贊，為雲南律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舉動表示寒心！李律師的肺腑之言，令在場各位律師不禁動容。

8、湖南的文東海是五位代理人中唯一一位以中華全國律師協會會員互助代理的身份出席聽證的律師。文律師在《會員互助代理告知書》中寫道「作為中華全國律師協會的一名會員，對會員有可能遭受不公正的對待心有戚戚」；「參加本次聽證會，希望見證雲南律協切實履行律師協會之責任，維護會員合法權益，秉持公道正義，挺直腰桿，依法（為律師）維權」。

遺憾的是，即使五位代理人再懇切、再情動、再嚴厲、再正色，終究沒能阻止聽證庭預定的違法節奏。

四、聽證庭嚴重違法，聽證會主持人張鐵城濫用職權，違法強行終止本案聽證。

1、拒不依照公開、透明原則對出庭調查人員的身份進行合法性審查；

2、對代理人提出的鑒定申請、證人出庭作證申請不予理睬；

3、違法剝奪被調查人的迴避申請權；

4、強行推進明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的聽證程序，對年逾花甲的聽證代理人鄒麗惠律師提出的超過下班時間應給予正常休息、用餐的合理要求不僅不接受，反以「被調查人及其代理人不聽從主持人指揮，導致聽證會（因你們要吃飯）無法進行」為由，違法終止本案聽證。

聽證代理人認為，主持人張鐵城違法終止聽證會的行為將直接導致本次聽證案件重要事實和證據沒有查清，雲南省律協作出的處理決定違法無效。張鐵城必須對此承擔徇私徇情枉法、濫用職權的行政責任！

五、聽證會後雲南省律師協會的醜陋表演

當日下午，我們五名代理人再次來到雲南省律協，一是擬對聽證會主持人張鐵城的違法指揮行為提出舉報；二是要求對上午的聽證筆錄進行校對補正簽名。對於代理人的正當要求，雲南省律協無理拒絕接待，更不允許代理人和被調查人進入其辦公區，非常蠻橫無理！

經過交涉，蔡瑛律師爭取到了雲南省紀委駐司法廳紀檢組工作人員的接待，他和同事林俐律師，以及福建的鄒麗惠律師被允許來到紀檢組的會議室反映情況。在向紀檢組反映情況後，三位律師得便來到二樓律協辦公區，要求律協執規監督室幫我們聯繫核對上午的聽證筆錄，但監督室的一位女工作人員（上午聽證會的錄像師）表示無能為力。接著蔡瑛律師發現並敲響了「投訴受理查處中心辦公室」緊閉的木門。門開後，蔡瑛律師發現上午聽證會上的懲戒委員會多名成員正在討論案件，聽證庭三名成員和三名調查人員赫然在場。但當開門人員看到叫門的蔡瑛律師後竟如臨大敵，立馬將門使勁關上，生生將蔡瑛律師擠出門外。

我們五位聽證代理人均是中華全國律師協會會員，雲南律協是中華全國律師協會的分支機構，關門的是律師，敲門的也是律師，被拒之樓下不得上樓的還是律師，雲南省律協閉門造車、關上門來商量如何懲處的也是律師，雲南律協為何如此同室操戈，必欲置自己的同行於死地而後快？令人疑慮引人深思！雲南律協，請切勿與律師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