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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小剛:創作的珍貴是反抗無趣、拋開安全感

這兩年,馮小剛的電影風格忽然「超脫」起來。

拍點不一樣的,很大程度上首先滿足了「創作者馮小剛」的激情。「不要讓自己在一個特別安全的環境下,做重複的事,這很無趣。」

活至一個甲子歲,馮小剛拋去大眾給他定下的「商業片大導演」名頭,誠實地往回看。一眼青春,是芬芳年華。伴著珍貴、依戀,還有歡欣,呼出一部《芳華》。

十幾年前便起意要做這件事,行思坐憶,沁透了平常分秒。塵埃落定一刻,澎湃,踏實,言為心聲。

不勉強自己做不熱愛的事,亦是予影迷一份尊重。

一個特殊的群體,一種升華的美

《芳華》的故事,是由一個軍隊文工團來鋪開。馮小剛的青春,就在那兒。

「這是一個很有榮譽感的集體,但裡面又不是每天都會發生有意思的事情,有時候會很狼狽,也有挫折,但好像都記不住了。」在皺紋散開的年紀,靜靜地懷念昨日,有各樣厭悶,幾多意外,馮小剛只記下當中最美好的一面。

「實際上我在《芳華》裡面拍的這個文工團,她的美感也被我放大了,我把她最美好的一面集中起來了。這是我挺主觀的印象,是青春。」

是的,四十幾歲後,馮小剛的記憶裝置開始自動地刪除一些沒什麼保存價值的東西,就像是一次大清洗,簡單粗暴,自我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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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團這樣一個群體,一定是不會被歸到那裡面的。她們和他們,喜怒哀樂,一切是熟悉;爭鬥與比賽,又狂傲似冰;情到濃烈,再難分開。馮小剛一直以來想要呈現的《芳華》,正是這樣一個群體。

「比如當時舞蹈隊那些女孩兒,她們夏天洗完澡,一群人披著濕頭髮,端著臉盆,光著脖子,穿著軍裝迎面走來的那種感覺,給我的印象特別深。反而是這些細節,讓我很想拍一部電影。只是需要找到一個故事,把留在我心裡的這種美感表達出來。在《芳華》裡面,文工團的故事集中在何小萍、蕭穗子、劉峰身上。我真正要拍的,始終是他們這一群人,是這個群體給我留下的那些支離破碎、卻格外美好的印象。電影中有對人物命運的詮釋,而我的動機不在這。」

不到二十歲的年紀進入部隊文工團,馮小剛對青春的本來記憶就存留在這個群體中,而《芳華》就是一部在他心裡長久惦念的好戲。「可是沒有劇本。嚴歌苓之前寫的文工團故事,都不是我想要拍出來的。她寫完《芳華》之後,我一看,可以把我要拍的東西裝進去。」

嚴歌苓原著的標題是特別乾脆的—「你觸摸了我 (You touched me) 」。篇章未開,年代背景之下,人物命運也能猜出一二。馮小剛說他沒打算把「觸摸事件」延伸開來,也不想花過多鏡頭描繪「好的缺乏人性」卻根本不存在於真實世界的劉峰。是的,劉峰並不是《芳華》里的重點,他只是這個特殊群體當中的一個點。

歲月換來的 是熱火朝天

所以很難定義,《芳華》應該算一部青春片,還是年代片。

馮小剛是無所謂這些條條框框的東西的,他願意和你細聊的,反而只是那一段經歷。一群身著軍裝、有強烈優越感的年輕人:很驕傲,也未必心思單純;沒有比老百姓的處境好多少,也不會迷茫。這群男兵帥氣、硬朗,女兵飛揚、嬌嗲,生活在複雜的軍隊大院兒里,凈是一派熱火朝天。

《芳華》在開機時日就定檔於9月30日上映。按照計劃,電影會在八月中旬完成後期混錄。最後半個月時間,工作人員把重點放在音樂曲段上面。電影中會出現幾段文工團女兵練舞、跳舞的鏡頭,哪幾個鏡頭應該配上什麼歌,馮小剛是很看重的。製作進行到這時,《芳華》還是一個半成品。

但馮小剛也不想等了。八月第一天,距離《芳華》正式上映仍有兩個月時間。當天是建軍90周年,他親自把六十幾位文工團戰友和家人請到位於北京新源南路的華誼兄弟總部大樓,戰友文工團相聚,名為「閃亮的日子」。再過十幾分鐘,他們就會看到製作了80%的《芳華》樣片。彼時,來不及合影,等不及敘舊,人聲喧嘩,正應了那句「熱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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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在一家網路平台上開了直播,馮小剛也沒顧上看。在房間里歇息幾分鐘,他要出去會戰友們。抽一根煙的功夫,助理跑進來,在他身邊大喊一句,「導演,網友說,您有心了!」

「噢,好。」

約三點二十五分的時候,馮小剛穿著與我們一周前拍攝雜誌封面完全相同的一身,進了5號放映室。泛黃的加厚棉質襯衣被扎進軍褲里,袖子捲起到胳膊肘的位置,他手拿話筒,開口說句感謝。他高興,有好多話想說,又怕誤了時間,只提示在座兩點,「今天看的不是成片,音樂還很粗糙,要改動」,還有,「晚上咱們喝酒見」。

「小剛沒和大家說,這事兒有多難。」站在馮小剛身邊的是文工團戰友李南。

李南的名字出現在《芳華》末尾的特別感謝名單當中,他與陶傑、楊會林等前輩一起,為電影做了許多關鍵事。「戰友文工團所有的資料都沒有了,是我沒有想到的。」這就是「導演沒和大家說的難處」。紙稿、影像或是音樂,全都沒能被保存下來,十幾位文工團老戰友只憑零散地記憶,細心整理出年代素材。馮小剛站上來的時候就說,為了《芳華》,戰友們是鼎力相助。

那日看過《芳華》樣片,一位文工團老戰友的女兒寫下幾行字:「嚴歌苓的文字像一把刀,悄悄地出手,皮肉翻開,再捅深一點兒,左右轉一轉。還好,這部電影把這種情緒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

任歲月摺痕,唯在心中。

《芳華》之美 是有呼吸感

嚴歌苓把書稿交給馮小剛之後,就沒再管過電影拍攝的事。樣片出來,看了兩遍,淚珠而下,她說,「畫面很美,每一次感動我的地方都不一樣,因為小剛很用心,做了許多調整。」

《芳華》的鏡頭是有呼吸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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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回拿到了一個新設備,德國的。它厲害的地方在於,拍出的效果是介於攝影師肩扛和使用斯坦尼康之間的,有點那種雲中漫步的感覺,你知道吧?我們用這個機器的時候,是把攝影機懸掛在機械臂上,它運動起來非常自如。攝影師肩抗有時候也不穩,晃蕩感太強,但是斯坦尼康又過於平穩,老有點感覺,怎麼說呢,就是太滑溜了,沒有呼吸感。」

呼吸感,儼然是馮小剛最得意的一處。他還在繼續說這台寶貝,「你知道斯坦尼康蹲不下去吧,就只能往下扣著,只能那樣拍;它就不一樣,自由度很高,攝影師如果想要蹲下去拍,它也跟著你平行地往下去了。不是那種生硬地俯下去,就是很自然地往下了。我都說不出來那種感覺,你們看到畫面的時候,才能體會我現在的想法。」

於是,我們終於明白,《芳華》裡面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多長鏡頭,六七分鐘都是一鏡到底,看下來華美又流暢,很過癮。「就是那種自然又生動,沒什麼痕迹的美,演員在鏡頭裡是自如的,沒有限制的。那一場戰爭的場面是宏大的,慘烈的,它不需要再被剪接,就這樣一條拍下來,你才看得到真實。」

經歷過的東西是不能被抹掉的,輾轉流逝的日子,哭下去也回不來。馮小剛執著地要用一種最接近真實的鏡頭記錄人事,像青春里最原始的衝動,《芳華》已經照著這個模樣拍好了,不需要什麼美學概念去加持,已經足夠美麗。如果印象里的芳華年代不該是蕭瑟的,就要花費多點,只搭好一個布景,去把那個明媚的、被色彩填充的日子翻找出來,也不可逃避地跟著一雙眼睛看過戰爭年代裡的血肉淋淋與花榮草枯。溫柔緩緩與濃濃烈烈當中,應該是那種,甜和甘苦的都好吧。

任你多漂亮 未及真實矜貴

除開劉峰的扮演者黃軒,《芳華》裡面的女演員都是新鮮面孔。

馮小剛相中了她們幾個:有如烈火紛飛的率性,有點盛放的閃閃發光,舞起來的時候,那份美麗的感覺,熱烈、真實,也有瑕疵,卻是動人的。

這一張張新面孔,觀眾都是不熟悉的。你在銀幕上看到這幾個文工團女兵,身材幹癟的就是何小萍,編一尾麻花辮子的瘦高姑娘就是蕭穗子,又嗲又嬌慣的肯定是林丁丁,而行走如風的那一個就是郝淑雯。沒有人會探究她們上一部戲是個厲害的角兒,還是在一旁受人欺負,所有的固有印象都不存在。這幾個姑娘,帶有新人身上容易傳遞出的一種可能性,這種朝氣,是有感染力的,也是馮小剛想要捕捉到的,一縷青春的質感。

自始至終,馮小剛也沒有想要這些女孩子給他帶來什麼話題。「我不是就說了一句不要整容的嗎?大家好像還覺得挺另類。其實就應該是這樣,整容就是假的啊,這個時代怎麼會以假的為美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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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時間,馮小剛有點在慪氣。你說他執拗,或者底線高,他想,「不就該是這樣的嗎?」

他也不怕這幾個女孩子沒有表演經驗。

反而,在馮小剛心裡頭,《芳華》裡面是人在前邊,故事應該淡下來。

「這些年輕的女孩兒沒有人設,她們就是自己,不用你去扳回來。」

她們也不會給你那種「不會演戲」的感覺。

能做到這樣,也不是說這幾個女孩子的天賦就比一般人高出很多。也許多年之後,如果她們還在電影這個行當里做事,當感謝天命,以《芳華》入行,跟馮小剛學過表演。這個劇組裡的規矩應該是:「首先讓你記住,小穗子、小萍、丁丁、郝淑雯,還有劉峰是難捨難分的戰友。等到電影開機的時候,你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四個月,再經過三個月的拍攝,你們已經是一個文工團了」。馮小剛願意花多點時間給演員講文工團里的事,再讓她們穿上軍裝,編起麻花辮子,一起歌唱、排練舞蹈,大聯歡,好像是已經沉浸在一個時代裡面了。「你只有很熱愛自己扮演的角色,心靜下來,才可能演好。」這種日程安排,該沒有幾個成名成事的女明星還能拿得出來。

不折衷心 市場不負你

看起來,《芳華》並不是一部市場化的影片。

入行至今,馮小剛拍了差不多二十部電影。直到《我不是潘金蓮》上映,質疑他的人來勢洶洶:「拍商業片的大導演,就不要搞什麼圓的方的了。」輪到《芳華》這裡,變成「文藝片不適合你」;還有人說,《芳華》的票房可能會比《我不是潘金蓮》還要難看,隨後發問,「馮小剛這兩年怎麼了」?

馮小剛起初是有點火氣的。他已經把一輩子的心思都留給電影,不想要得到誰的忠告,亦不用眾人來教他平衡取捨。之後,心也就淡下來,哪會不分好歹呢?

「市場總會認可你。」他還是在意的,只不過,平靜地,不理不睬,再把苦沖開。

憑他先前的成就,就此安安穩穩拍下去,亦可以再拿幾座獎盃放回家去。偏偏不是這樣的,《集結號》、《唐山大地震》、《1942》之後又有《我不是潘金蓮》上映。拍商業電影這些年,觀眾有點不能接受馮小剛要轉型拍文藝片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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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小剛的喜劇片是頗受歡迎的,開賀歲片先河之《甲方乙方》,票房冠軍有《不見不散》、《手機》和《非誠勿擾》。但是馮小剛早幾年的時候也說,關於自己拍過的那些喜劇片,你們都誤會了,大概是說「我沒有在拍什麼喜劇,那是我迷戀的日子,也是一種活法」。他的老搭檔劉震雲,管這個叫做「向生活要藝術」。

原來都是沒有分別的,《芳華》也是他迷戀的一段日子。

不可否認,在接連拍攝了《我不是潘金蓮》、《芳華》這一類電影之後,最滿意的人肯定是馮小剛自己。「這個時代挺自我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我的方式就是這樣的。」導演馮小剛首先是一位「創作者」,還沒有丟掉拍電影的熱情,也不是在做數學題。他好像感覺到時間上差不多了,站起來,繞著只有幾平米的房間走了兩圈,又回到原地,「腦子裡總算計有多少人會來看?幹什麼,差不多成了商人,這我不幹了。得我自己先喜歡。」

是啊,馮小剛還會顧及票房,他在這灘池水裡游轉幾十年,哪會說走就走,就這樣與市場脫開。只不過,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名導演、一部電影的靈魂人物,該停一停腳步,問問自己:你是不是很熱愛這部電影?有沒有心懷誠意在做這件事?

馮小剛的內心裡,電影還是高尚的,那種感覺,好像就是:全神看你,虔誠愛你。

放在天地之間,他像在行一條生疏的山徑。

剛摸到腳下有一條路,放膽走了出去。沿途有美景,行至快意;也有吃力的時候,借道小蹊,迴腸盪氣中總有愁眉。

而這些年走過的光陰,又好像在守護他。踏破遠山,穿過晨曦,掠過風中塵灰,覓得自家天地。

再以後,做事的時候,他是卓絕的。有一股氣,在胸腔里撐著。若是讓現在的他再來一次,大概是,還願渡險境。

歲月一走過,還剩餘什麼呢?

對話馮小剛

《芭莎男士》:很多人說《芳華》一點都不「馮小剛」,你覺得呢?

這是一個作品風格的問題。我們總得拍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看看,是不是?遇到了感動我的故事和人,在創作上做一些不同的嘗試,是值得的。

《芭莎男士》:《芳華》的年代背景很特殊,你會擔心年輕觀眾沒有辦法感同身受嗎?

其實不用感同身受。我相信如果年輕人願意去電影院看這部電影,他們也能明白,因為電影本身已經傳達了一些東西,只是說,我的同齡人會有更多共鳴。

《芭莎男士》:但是,你的同齡人,真正走近電影院的,還是很少一部分。

那是因為電影院里放映的片子,沒有他們喜歡的。為什麼《老炮兒》能賣9個多億呢,其中有太多的觀眾,他們平時不是經常去電影院的,等到他們發現這裡有一個電影適合看,他們就去了。《芳華》也是這樣的片子。

《芭莎男士》:那你還在意票房嗎?

在意啊,我只是不想變成票房的奴隸。

《芭莎男士》:片中的劉峰,是很平凡的一個人,卻因為人太好,反而無法周全護己。你怎麼看待這樣的平凡人?

嚴歌苓寫了一個特別好的人,這種人真的是極其少數的。我在文工團的時候,沒有遇到過一個像劉峰這樣的人。我們都是正常人,有私心,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沒有缺點的人。

《芭莎男士》:劉峰性格中的哪些弱點,助推了他的命運?

劉峰就是一個正常人,但是他做了很多好事,被符號化了,都說他是活雷鋒。可他首先是一個男人,他見了女孩也是會喜歡的,你不能剝奪他這個權利。當他被符號化,好像就不能有正常人的要求了,這是他的悲劇。時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完美的人。

《芭莎男士》:我們單純地聊一聊審美。現代的女孩子,什麼樣是真正的美?

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的答案。每個人都是很主觀的,實際上,它是不能被形容的。越是用文字去形容,越是在限制美。我認為的美,在我的電影里。女孩子的美,你看到我的電影,就認識了我的審美。

《芭莎男士》:拍電影這些年,「畫面美」這件事,到底有多重要?

很重要。但是因個體而異。比如《芳華》,我就特別想拍出一種影像上的美感,你能直觀地感受到。但是《集結號》或者《1942》可能就沒有這種比較直接地美感了,你也不能說它的鏡頭是不美的。

《芭莎男士》:你是怎麼看待現在的中國電影市場的?

我們的電影市場不應該是單一的,觀眾的需求也是在變化的。有些導演喜歡拍搞笑的、科幻的、穿越的,還有一些人願意拍現實主義,拍自己的生活。比較理想的狀態該是這樣,五花八門才有意思,不能完全偏一頭。有些小眾一點的片子,剛出來的時候是不被看好的,但實際上呢,票房也都過億了,所以,你還是得給觀眾更多的選擇。電影特別有意思的一點就是,它不是可以被計算出來了,是有變數的。這個行業一直都是存在未知性的,要不就真的太無趣了。

《芭莎男士》:還有什麼戲是你接下來很想去拍的?

如果現在要一個確定的回答,我不知道。想要拍什麼,還是得看有沒有碰到好的劇本。最近讀到一本好書,是張翎的《勞燕》,我對這個題材很感興趣,拍出來應該會很好看。

《芭莎男士》: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是必須做的?

必須要做的?不知道。

《芭莎男士》:有什麼事情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我不會去拍我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哪怕它再賺錢。起碼我現在不會幹這樣的事,除電影之外,別的無所謂,你說上一電視台的節目,什麼的,這都沒事兒。電影這塊,必須得做自己喜歡的。我不會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編輯˙雪斌

攝影˙張曦(曦烽社)

採訪、撰文˙劉燁

妝發˙周鈺(東田造型 Yves Saint Laurent Beauty)

助理˙楊崇、韓可

置景˙阿杜置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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