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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勁勛攝影作品賞析·匈奴的名字

《匈奴的名字》

作品闡述

Description of Artwork

從公元4世紀到14世紀的1000多年間,歐亞大陸舞台上真正的主角就是游牧民。游牧民的活動範圍之廣、活動速度之快是農耕者無法比擬的,而且他們生活樸素,注重貿易,提倡文化上的包容。正是運用這些優勢,游牧民主導或引發了歐亞大陸在經濟、政治、軍事、文化等方面的諸多變革。13世紀的蒙古帝國更是書寫了游牧民歷史上最輝煌的一頁,成為世界歷史的分水嶺。

「匈奴」,是我們在歷史上接觸的第一個草原民族的名字。

自現代「民族」概念形成以來,無論東西方,只要提到草原民族,都會做出負面印象的描述,野蠻與殺戮是匈奴在歷史圖景中的定型,一個極為刻板、簡化的「歷史壞人」在我們的腦海中深植。雖然作為實體的匈奴人已消失許久,但是當我們注視他們曾經出沒的古老地域時,會發現那些刻板僵硬的歷史肖像阻礙了我們的視野,提供給我們腦海中理想化的圖景,滿足了我們對「匈奴」這個名詞的幻想。

這些圖片拍攝於歷史上匈奴出現的地方,大致在甘肅省河西走廊段、青海省北部、寧夏北部一些地域。它們都是現世的日常,既與「匈奴」想像圖景有關聯,也產生實際的疏離。在主體「不在場」的空間里,這些近似「現成品」的影像,意欲提出對近代西歐形成的「歐洲中心論的世界史觀」以及「華夏中心論的中國史觀」的質疑。人類正是藉助種種被定義的名詞生活在自己的想像當中,並通過時間與地域的僵硬分割而虛構了歷史——這是作品《匈奴的名字》想要言語的意義,我們哪怕能拓展一點點對「歷史」的認知,便能更好的對待自己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對每個人。

個人簡歷/自我介紹

劉勁勛:

1971年出生 生活工作於甘肅蘭州 穆斯林

主要展覽:

2007年10月 第七屆中國攝影藝術節暨第二屆三江源國際攝影節。

2007年11月 麗水國際攝影節。

2008年01月 北京宋庄藝術區大風畫廊個展。

2008年09月 第三屆三江源國際攝影節。

2009年05月 中國紀實攝影大展1949-2009。

2009年08月 首屆大理國際攝影節。

2009年09月 平遙國際攝影節。

2010年08月 第四屆三江源國際攝影節。

2011年01月 上海OFOTO藝術畫廊個展。

2011年10月 TOP20中國當代攝影新銳展。

2014年10月 第五屆濟南國際攝影雙年展。

2016年06月 首屆天水攝影雙年展大師邀請展。

2017年04月 第九屆三影堂獎攝影展

2017年04月 首屆映.紀實影像獎攝影展

作 品 目 錄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 新疆 巴里坤哈薩克族自治縣 2017年

[帝國]在公元前三世紀匈奴帝國出現,直至十三世紀出現人類歷史上第一個連接東西方的蒙古帝國,可以說,這一千多年的人類文明是以居於歐亞大陸中心的大草原為發動機的。以蒙古大草原為核心,屢屢出現了當時版圖最大的游牧聯盟,把亞非歐世界的大部分在海陸兩個方向上聯繫到了一起,活躍於歐亞大陸中央的諸游牧民及其政治集團自身發展、變遷的歷史,繪製了一副由游牧民主導的歐亞大陸世界史,立足於游牧民的歷史而建構的「歐亞世界史」觀對於克服西方中心史觀具有非常積極的意義,幫助我們重新審視近代以來西方本位主義的觀念下對「民族」「國家」「文明」等詞的認識。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 新疆 巴里坤縣巴里坤湖 2017年

[歌謠]

失我胭脂山,使我婦女無顏色

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藩息

它是原文的照譯,在中亞抑或蒙古的語言韻味之間,正是匈奴給自己的悲愴總結。

以前我們總把它當成牧歌時代,其實它是預言牧歌終結的讖言。它透露了一個消息:祁連山不僅是匈奴的邊界,它還是匈奴的主要牧場。

漢武帝發動戰爭,設置四郡。武威、張掖、酒泉、敦煌,著名的河西四郡作為王朝的楔子,釘入了遼闊的祁連山草原,斬斷羌與胡的聯繫。匈奴後來遠走中亞腹地,但鄉愁不忘,在巴里坤湖、博斯騰湖畔肥美的草原上,都有著「焉支」故地舊名。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 新疆 伊吾縣 2017年

[圖騰]我們現在已經無法知道更多的關於匈奴人精神生活的信息。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信仰的是原始的圖騰崇拜的進化物,以崇拜偶像為特點。這種信仰在碰到更為高級的偶像崇拜宗教——比如佛教時,會很快被置換。讓佛教在草原民族中迅速傳播是中原政權消弭游牧民族強悍的民族性格的一把利器。

幸運的是,在匈奴馳騁蒙古草原時,佛教還沒有傳入中原。漢朝政府也還沒有完全剔除諸子百家的影響,儒學的正統地位還在樹立和鞏固過程當中。自己的精神還沒有完全統一武裝起來,自然無法去控制別人的精神世界。所以,匈奴民族的精神世界一直停留在較為原始的狀態。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 甘肅 榆中縣 2015年

[英雄]蒙古高原大多數地區只有幾寸的薄薄土壤,要想讓它幾千年如一日地長草,人必須和草原和諧相處,不竭澤而漁。而游牧區域的劃分,必須依靠一位大家都信服的領導者。草原上這樣的生活方式,使部落進入原始社會晚期的軍事酋長制階段後,不是繼續向前發展,而是不斷地強化酋長的作用和地位,使之向絕對獨裁的領導者方向發展,進而萌發出草原民族特有的英雄觀念。

由於這種特別的英雄觀,使草原民族從匈奴開始即為血腥的征服和殺戮賦予了一層濃烈的英雄主義色彩。馬背上的生活就剩下簡簡單單的兩件事:揚鞭放牧、揮刀殺戮。前者是他們的經濟,是物質需要;後者是他們的政治,是精神需要。而兩者又都是他們的生存需要。於是,率領他們把這種殘酷之「美」發揮得淋漓盡致,把本民族帶到榮耀的人,就成了他們心目中英雄中的英雄。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 甘肅 肅北蒙古族自治縣 2016年

[南北]自古以來,大家幾乎都在談波斯對希臘的「東西對立」,而未曾將目光放在匈奴與農業帝國這樣的「南北對峙」上。亞洲及歐洲在歷史中並非如現在一樣被認為是東西關係,而是被認為屬於南北關係。而且在印象上,亞洲被認為是南方,屬於在溫暖、酷熱、豐饒的土地上,滿溢奢侈的風氣、文化花朵盛開之地,歐洲則是北方,寒冷、樸素、庸俗之地。至少從古代的距離眺望的話,這種因為貧富差距引起的南北問題結構關係,到了近代則是呈現逆轉狀態。

蒙古高原與一般印象不同,絕對不全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此地屬於蒙古高原東西、南北的交通要衝,理所當然地具備了匈奴王將大本營設置於此之地理條件(單于的王庭似乎位於圖勒河上游的狼居胥山以及姑衍山。之後的蒙古帝國時將此視為聖山,相當於成吉思汗設置主營的不兒罕山(buehanhaldun)。在這之後,突厥、游牧回鶻、蒙古帝國全都將主營設置於此。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甘肅 張掖市臨澤縣 2016年

[族源]關於匈奴的族源,歷來有多種說法。在中國的史冊上,記載著匈奴與華夏族同源的說法。大約公元前17世紀,夏朝被東方的商國君主湯推翻後,末代夏帝「桀」戰敗後被放逐到南巢,成為商朝的附庸,三年後死在亭山。夏桀的兒子淳維把父親的女人收為己有,為躲避商湯的懲罰,率眾北走,開始在草原上游牧,並自稱本部落為「葷粥」。到了周朝時又改名為「獫狁」。夏王室在古史傳說中屬於黃帝的後人,獫狁是公認的匈奴舊稱,照此說法,匈奴無疑是「夏後氏之苗裔」,是地道的華夏兒女。

商代的鬼方、周代的獫狁,基本被學術界認定是匈奴的祖先。春秋時的戎狄是否是前者的直接延續還有爭議。游牧民族天生有很強的流動性,非要給他找一個直系祖先似乎並不現實,把匈奴認定為由上古北方少數民族不斷融合而形成的一個新的民族共同體似乎是一個雖然偷懶但肯定合理的結論。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甘肅 敦煌 2016

[割裂]漢匈戰爭的結果是,在祁連山和沙漠之間的狹長地帶,出現了城市。祁連山南北兩側的人一直在變:從土谷渾到吐蕃,從準噶爾到哈薩克。而移居而來的農民卻不變;他們操著粗嘎的甘肅土話,使著二牛抬杠的犁鏵。漸漸地村落星羅棋布,河西走廊成為村落的大網――由縱橫交錯的水渠織成的、莊戶村落牆垣家屋的大網。羊群馬群不見,南北牧人遷走,自古羌胡的高山沙漠之間,出現了最早的綠洲。喧囂紛攘之間,灌溉的古代誕生了。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甘肅 阿克塞哈薩克自治縣 2016年

[爭奪]戈壁中有距離不遠、規模很小的縣城,分屬不同的民族在自治。那是遷徙而來的游牧民族與原著游牧民爭奪有限草場的結果。其實苦難都是類似的,它幾乎平均地降臨給了每個民族。

民族的彈性,造成邊界的彈性。總的來說,大致沿著整條山脈,亘古的劃分是北蒙南藏,沿襲著古老的北胡南羌。只不過邊界如山脈一樣寬,你中有我,北里有南。藏民的牛毛帳篷,越過了祁連北麓,遮蓋了也切斷了所謂的大走廊,扎遍了遼闊大陸的西半。同樣,哈薩克的氈房、喀爾喀的蒙古包也深深南下,在古老的藏區地界找到了家。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甘肅 蘭州市墩窪山 2016年

[定居]游牧民族生命力強盛之奧秘,那便是他們能夠機動,能夠在游牧當中以自己的需要分散、聚合,一旦時機成熟,看似星星點點的牧民們會迅速如滾雪球一樣形成勢若千均的聲威和戰鬥力。而要讓他們不具威脅,便要把他們分散成碎塊,並牢固地限制在固定的土地上,使他們不能再機動,不能再聯合。

定居使牧民抵抗天災的能力幾乎喪失——在游牧時代,遇到雪災、旱災時,整個部落是要遠距離遷徙,尋找新的牧場,這樣便可避過天災。而一旦畫地為牢,天災來臨便只能坐等救濟,而一旦救濟不及時,便會出現大規模的死走逃亡。即使沒有天災,長期固定地域放牧也使得草場退化、沙化,畜牧業萎縮,生計日益艱難。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甘肅 蘭州市穆斯林公墓區 2016年

[分水嶺]繼蒙古人之後崛起的奧斯曼土耳其人的征服活動,即是游牧民族對農耕世界的衝擊,也是伊斯蘭教世界對西方基督教世界的衝擊。當奧斯曼土耳其人的銳利兵鋒終於被遏制在維也納的堅固堡壘時,15、16世紀這個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分水嶺終於來臨。

整個歐亞大陸已經涇渭分明地被劃分為三大塊:天山——喜馬拉雅山以東是信奉儒家倫理的大明帝國;從印度到小亞細亞直至歐洲的巴爾幹半島是穆斯林的天下;在歐洲大陸的西端和西北端則是西方基督教世界。這種三分天下的格局,使得已經被肢解得支離破碎的游牧地區再也不能作為一個獨立的世界與強大的農耕世界相抗衡了,游牧生活方式一蹶不振地衰落下去。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甘肅 蘭州市五泉山 2016年

[絲路]蘭州五泉山下的霍去病雕像,指向北方,這裡是歷史上農業政體向游牧政體對抗的起始點。

就中國來說,從陸地延伸所向的西方曾是個想像的世界。隨著絲綢之路的出現,農業政體和草原政體幾千年的衝突歷史便已展開。游牧民族雖然傳入了很多新的歷史和文化,但並沒有根本改變中國儒法國家的政治結構。歷經千年歷史,中國游牧民族能始終在地緣政治競爭中保持活力。包括氣候條件、雙方管理者的智慧,而更重要的是草原政體和農業政體在地理、生產方式、組織上的比較優勢,他們相互學習模仿,以及在競爭中同化。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甘肅 臨澤縣丹霞 2015年

[分界]祁連山確實是一道古老的界山,它不僅作為一道地理屏障分開了蒙古沙漠和青藏高原,也分開了兩個古老的人群集團。這兩個內涵曖昧並不清晰的人群集團,就是「羌」與「胡」。南有羌、霍爾、吐蕃,一脈傳承直至今日雪山藏族。北有胡、突厥、蒙古,一片串連遍及歐亞大陸牧民。

自古以來,這麼一對相依於中亞與青藏的游牧鄰居,一直把他們繁複的關係,時隱時現地繁衍延伸。他們的傳統牧地和勢力範圍,大致地沿著祁連山脈,時而嵌入交錯,時而錯離劃開。隔斷羌胡的河西走廊,是「胡」與「羌」,蒙古與藏族,中原與西域的一個巨大的民族十字路口。在山脈和沙漠之間的狹長地帶里,遵守著一條含混的疆界。線雖然看不見,但它就藏在這茫茫西去的沿山牧場里。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甘肅 天水市籍河 2016年

[遺落]歷史上對北方游牧民族地區進行統治所需要的人力物力成本太高,而所能獲得的收益又太低。而且在現代工業城市文明興起之前,北方草原地帶也根本無法乘載得了多少定居人口。而熱兵器的產生是近現代史上草原游牧民族在軍事上徹底沒落的核心根源。原因在於火藥兵器的生產發展對科學技術進步的依賴遠遠超越於游牧生產方式與及農業生產方式。

定居文明最終徹底戰勝游牧文明在西方歷史學裡面一直被認為是工業文明時代最為重大的成就與標誌。看看今天的世界地圖,亞洲大陸古代歷史上傳統的游牧民族生活地區居然全部落入以定居民族為主體的大國帝國手中,定居民族帝國已經徹底完成了對傳統游牧文明區域的瓜分。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甘肅 天水市麥積山 2016年

[華夷]天水,秦人的發祥地。誕生了秦始皇的秦國是出自屬於戎狄範圍的集團。即使之後被列為諸侯國之一,其位置也是在各諸侯國中最西邊,看起來頂多只是「西戎」的變種。秦國在後來獲得跳躍性展的契機,版圖大幅擴張,成為佔領隴西、北地、上郡的國家。在廣義來說周及秦的出身應該都是羌族。這是一個分散居住在各個山谷間,分成小集團生活的畜牧民。總之,成為周及秦等王國權力核心之根源,似乎都很難被稱為農耕民。

所謂的華夷之別,也就是相對於「中華」的「夷狄」之設定,如字面般將「中華」放於中央、在其外側的就成為「夷狄」之二元世界印象,都是相當後期的事。在秦漢以前根本是連這樣的意識都沒有。理所當然地,「中國」在一開始也不是「中國」。而是將現在的印象反投射到過去、並決定其價值及評斷,只能將這稱為可怕的行為。

《匈奴的名字》《The name of the huns》甘肅 武威市雷台 2015年

[馬]對於游牧民族而言,馬是勞動工具。長年的騎馬生活,使他們和馬的結合異常和諧。當匈奴人第一次出現在歐洲騎士面前時,那些重裝騎兵們目瞪口呆,他們無法理解匈奴人竟然能那樣與馬緊緊地連在一起,比希臘神話中的「人身馬」還要神奇。一匹匈奴馬可以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一天連續奔跑100英里以上,他們作戰時習慣帶上好幾匹戰馬,能按需要連續不斷地換著騎。高素質的戰馬保證了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推進速度,匈奴人是當之無愧的閃電戰發明人。

匈奴人另外帶給歐洲人一項偉大的發明——馬鐙。有了馬鞍、馬鐙,士兵就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從馬上站起來甚至180度轉身。奇怪的是,歐洲人直到匈奴鐵騎退出歐洲歷史舞台時也沒有學會這項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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