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走內外 再造意象——蔣彥的中國畫/徐恩存
蔣彥,軍旅畫家,1961年11月生於廣西玉林。現為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南部戰區陸軍部政治部文藝創作室專職美術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河山畫會李寶林藝術工作室畫家,中國人民大學訪問學者,廣東省第二屆國際友好聯絡會理事。
在我們時代,探索是艱難的,創造則更加艱難,藝術創造尤其如此。因為,一方面我們面臨厚重與完美的傳統,一方面需要創造者具備相應的知識與文化儲備,至少在這兩個方面考驗著今天的藝術家們;今天的藝術家們要想有所作為,就必須從曾經的秩序中走出桎梏,解放自己,在現代文化語境中陶冶自己,孕育自己的藝術,使自己在現代文化語境中體驗前所未有的激情和感受,獲得現代人特有的怡然意緒和明朗澄靜的情懷;由此,現代人的藝術創造才得以呈現出源於智慧與觀念融合的特點,並在實踐中逐步深化。
在這個波瀾起伏的背景下,畫家蔣彥以自己的作品步入當代中國畫壇,並在紛紜繁雜的態勢下,獨樹一幟,帶給當代畫壇一股清風,讓我們耳目一新。蔣彥的作品,給人的感覺是——元氣淋漓,氣韻生動、形神兼備、筆精墨妙;無疑,他是在現代文化語境中解讀並認知中國藝術傳統的,傳統的藝術形式、繪畫語言在他那裡經過了審視、選擇與重構,使之為全新的藝術創造服務,並成為必不可少的精神資源和元素;因此,在蔣彥的作品中,繼承與創造貫穿了創作的始終和全過程,因此,他的中國畫作品,在本土立場中漾溢著「中國經驗」的色澤,又不乏濃郁的現代精神氣息。
這正是蔣彥藝術的意義和值得關注的所在。
蔣彥的軍旅文化背景,使他的創作主題寬廣而豐富、多樣而紮實,他筆下的人物、山水、花鳥等題材與作品,無不筆飽墨酣、形質俱佳;可以見出,畫家努力建構自己的藝術世界,致力於對現實生活、時代精神的表現,並從中確立自己的筆墨語言結構與特點。
這是需要勇氣和信念的,需要付出更為艱辛的努力。
譬如,他的作品,人物畫《一門三傑》,以現代意識處理了這一歷史題材,力求賦予革命前輩以平民性和親切感,而非概念化的「高大全」,讓他們走下「神壇」,這正是蔣彥藝術的引人矚目之處,從人性化的角度去立意,從民族文化的角度去解讀典型人物,在一種尋常的氛圍中營造了令人心嚮往之的「緬懷」感,併產生由衷的敬意。《一門三傑》,確鑿地證明了蔣彥藝術觀念的超前和創造性的潛力,畫家把寫實繪畫的三維空間轉換為二維平面空間,略去時間因素,消解了敘事性定勢中的背景環境的襯托,以「簡單性原則」來述說形式結構中太多的內涵。讓「父、母、子」三人以既獨立又相互關聯的結構方式得到表現,並對「一門三傑」獻身民族革命事業予以藝術的表現,摒棄了寫實繪畫的時間因素和事無巨細的敘述性說明,竭力突出主題的「寫意性」、筆墨的「寫意性」,形式的「極簡」性和單純性,突出了人物意象化的「不似之似」的手法和筆墨語言的「熟後生」的把握,強化了寫意人物的形式意味,以靈動的點線和淡墨的灰調共同營造了「一門三傑」的精神氣質與境界,展現了作品本身的藝術個性和品質。
《一門三傑》的創作表明,尋找繪畫不朽的靈魂,是畫家的畢生追求,因為,藝術表象可以盛興衰敗,只有藝術靈魂永遠不朽。蔣彥以單純、樸素、簡潔的風格創作了《一門三傑》,反而體現出藝術的高度、深度與廣度。而《一門三傑》所蘊含的歷史與現實內函,在藝術中獲得超越,獲得了經久的觀念性詩意;特別是時間被空間化之後,永恆性在有限的畫面中轉換為現代性觀念形態和自我意識的心靈歷程的結合;在蔣彥筆下,諸如《先驅·李大釗、方誌敏》《魯迅與陳賡》《黃賓虹》《齊白石》《楊善洲》等作品中,「畫什麼」和「怎麼畫」都得以完美的統一,這是值得稱道的。
軍人的視野與情懷,是高遠遼闊的,蔣彥抒發自己磊落坦蕩的胸襟也表現在他山水畫的筆墨與形式之中。
蔣彥的山水畫,筆墨是精到的、技法是嫻熟的、風格是個性化的、氣息是鮮活的、生機是鬱勃的。在《朗月》《故園明月》《溪山臥遊》《山居日長》《黃洋界》《北江渡口》《夕照廬山》《南沙晨曲》等作品中,不難看到畫家的匠心所在——善於在現實生活中提取感性生動的生命形式,在點線、筆墨中飽含著生命活力,感性的山水意象符號則在水墨渲淡與點線的演繹中,表達了畫家「心隨筆運,取象不惑」、「意在筆先,畫盡意在」的精神意趣與韻致風範。
以書入畫,使蔣彥的山水畫在整體上更具文化內涵和意蘊,點線在靈動的運行中,顯現的是經過主觀調節後的韻律、節奏與力度,是「無法之法」的自由創造;分析作品,可以看到,畫家一反古人的「超塵脫俗」「清靜無為」的出世心理,以現代人的情感意緒駕馭筆墨,在自我設定的形式中抒情,實現在規矩中求方園、於有限中求無限,表現個性風骨、陽剛氣度、浪漫色彩和幻想天性,事實上,這是畫家回歸「藝術本身」和「藝術自覺」的必然結果。
現代意識和現代精神,使蔣彥的作品與筆墨運用,多從個人感懷、感受與體驗出發,因而也更接近生命本體,更少了物性的局限,也更接近自由浪漫的感性生命形式,使得作品格調品位得以提升,這種藝術質地與境界高度的獲得,不可能是單純技巧運用的結果,而是精神境界與現代觀念的使然,也是一種對於複雜時代律動的自信把握。
值得肯定的是,不論是蔣彥的人物畫、山水畫,乃至花鳥畫,都折射出遊走內外的精神自由與表現,筆端意象展示的則是現代意味的生命情調,而藝術整體則精鍊自覺,純正率意,它形成了畫家自我的表現方式,也是他藝術個性的充分表達。
蔣彥的中國畫藝術,凝聚著當代感性生動的審美取向,它以清新鮮活的氣息,喻示著新中國畫的成熟與達到的藝術高度,而他作品中特有的張力、動感與力度,則意味著傳統中國畫在當代巨大歷史轉折中的進程和軌跡。
在蔣彥這一代畫家的作品中,中國藝術傳統被接續,但傳統中國畫的樣式也在被徹底改變,作品正在成為情緒的擴張,不再是簡單的賞心悅目,而是靈魂的呈現;蔣彥的藝術是赤誠的,也是舒展和自由的,而藝術與生命、現實一體化的道路,使他的藝術得以笜壯成長,並日益爐火純青。
「一切皆流,無物常在」。生命的意義在於超越,在超越中才能見出差別,構成不同軌跡、不同形式;蔣彥繪畫的不斷超越,不斷提升,使他抵近了理想境界與藝術高度,我們深信,他將奉獻給時代的是更充實和更加完美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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