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城，一段遠年的記憶

文史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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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

烏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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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二虎

（上帝折鞭處釣魚城）

【作者簡介】陳二虎，筆名紅葉，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協會副秘書長。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當「釣魚城」這三個字浮現在眼前，我的內心十分矛盾，該以怎樣的文字詮釋那段塵封的歷史。

縱觀中華歷史，自古以來受儒家形成的「華夷之辨」、「夷華之防」的觀念影響和封建太史公們的主觀意識偏頗，總是將北方民族在促進和發展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歷史功績與作用刻意地抹殺與曲解。使得「中原正統論」是主脈，否定了一些主客觀存在的東西，讓人們在史料的認知上總是承受著「謎團」的困擾。如今，史學界倡導「中華多元一體格局」的理論，強調了中華民族自古以來的「多元」和「一體」，多民族、多區域構成中華歷史近萬年的多元性特徵，並走向一個共同匯蓄、共同融合的發展進程，最終凝聚為一個完整的統一體。無論是農耕文化還是游牧文化，都是中華民族不可分割的重要組成部分。

讓秋風翻閱泛黃的史料，追尋一段七百年前的歷史，對與錯，慷慨與激昂，悲壯與眼淚，總會蕩氣迴腸著慘烈，歷史不能假設，也由不得人隨意暢想，只有忠實歷史，才能一睹曾經的本真，把心平靜下來，默默地梳理……

公元1258年農曆二月，蒙古蒙哥汗率兵馬渡過黃河，拉開了親征南宋的序幕，這也是蒙古政權第一次大規模對南宋採取軍事行動。事先也做了周密的布置，兵分三路，從東、西、南三面出擊，南路是由兀良合台率領的雲南蒙古軍與蠻僰軍，約一萬三千人，進攻潭州（今長沙）一線；東路軍由諸王塔察兒統率，奉命參與的諸王與大將是也孫哥、察忽剌、阿勒赤、納陳駙馬、帖里干駙馬、怯台，不只兒等，約有五萬左右攻略荊襄地區；西路軍由蒙哥汗親自統率，合答黑、忽失海、阿必失合、禿塔黑、合答黑赤薛禪、阿速帶等諸王貴族以及史天澤等漢軍，會同已經在巴蜀作戰的劉黑馬、汪德臣等軍，約有六七萬之眾。（據余大鈞、周建奇所譯《史集》第二卷第268頁中記載：東路軍與西路軍分別三十萬與六十萬兵馬，這實是誇大。據《元史?憲宗紀》載：隨蒙哥汗進川蜀的「軍四萬，號十萬」，這「軍四萬」比較貼近真實，加上原在川蜀作戰的劉黑馬、汪德臣部所統兵馬，西路約六七萬，總計加上東路軍、南路軍共十餘萬，比較正確）

蒙哥的意圖是三面圍攻，並約定1260年農曆正月會帥潭州，然後順江東下直搗臨安，志在滅南宋。

（鳥瞰釣魚城）

蒙哥取道漢中，抵達利州已經是1258年農曆十月，蒙古鞏昌總帥汪德臣率部來迎，被指派為先鋒，渡嘉陵江與白水，拿下地勢險要的苦竹隘，順嘉陵江東下，攻拔南宋潼川府治長寧山城，招降了閬州大獲城及運山、青居、大良諸城。於年底順嘉陵江南下，欲進攻重慶，沒料到在重慶北一百四十里的釣魚城遭到前所未有的殊死抵抗。

釣魚城，三面臨江，是嘉陵江、涪江、渠江的交匯處，峭壁懸崖，地勢險要，西依華瑩山，是當年南宋四川制置使余玠築城其上（余玠，南宋末年著名抗戰將領，字義夫，蘄州〔今湖北蘄春人〕）。自南宋理宗嘉熙三年〔公元1239年〕率軍與蒙古兵馬大戰於汴京、河陰一帶，被任命兵部侍郎、四川安撫制置使，全面主持四川防務。設招賢館，廣納防守四川的建議，當時播州人〔今貴州遵義〕冉琎、冉璞兩兄弟，提出在重慶北邊釣魚山等險要地帶修築山城，積糧設防，只有居於險要，才會化劣勢為優勢。余玠是一名好的統帥，便採納了這個高明的建議，命冉琎兄弟修築釣魚城，並且傳令各州治都依山築堡，把治所移入山寨，屯兵積糧，放棄平地守備，這真是一著妙棋。余玠把設想繪成「經理西蜀圖」送達宋理宗，得到認可，一時間四川軍威大振，抗蒙熱潮倍增。余玠組織了與蒙軍的興元之戰和嘉定之戰，因戰功升任兵部尚書，依舊總理四川。但是昏庸的理宗聽信奸臣左相方叔任的誣言污告，逼著一代名將服毒自殺），是屏護重慶的軍事重鎮。

蒙古兵馬掃除外圍之後，蒙哥汗親自督戰來打釣魚城，先攻克了江邊的「一字城」，而後東、西、北三面來搶城門。

由於「炮矢不可及」，「梯部不可接」，連續攻打五個月，卡在這裡，損兵折將，卻無法拿下，得力大將「急先鋒」汪德臣城下受傷而死。

守將王堅（公元1260年，奸臣賈似道忌恨王堅戰功，讓皇帝傳詔把王堅調回京城臨安〔今杭州〕，於1264年含恨去世。合州軍民間知王堅去世，立廟祀之，並建碑記其功），是鄧州彭橋人。南宋嘉定年間應募從軍，因作戰勇猛又具謀略，提撥為勁軍統制。公元1240年，蒙古軍沿陽丹河岸，準備造船南侵江漢，王堅帶奇兵燒掉蒙古軍造船的木料，更是揚名軍中。蒙古軍入川，他隨四川安撫使孟珙赴四川禦敵，升興元府都統兼知合州，駐守釣魚城。到任後加固釣魚城城防，負險守城，還以逸代勞，夜間出兵偷襲蒙古軍營，氣得蒙哥汗一定要拔下這個釘子，親自駐釣魚城東五里的石子山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