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全片無台詞，和金基德罕見合作，失語的成人寓言

文/伍脊六獸特約作者：二月。

這部電影一貫承襲金基德導演的風格，充斥著生與死、罪與罰與贖等元素，來探究人與人之間最脆弱的那層關係。電影雖然以《呼吸》為名，卻叫人窒息。因為愛情的最初形態，都是極端的渴望和佔有，走不出這個圍城，就只能被困或被解救。

一個是鐵皮屋裡的囚犯張真（張震 飾），殺兒弒妻後等待著最後的死刑，害怕和絕望讓他兩次試圖自殺但未遂。

一個是普通生活的女人妍，遭到丈夫出軌母女隔閡，缺乏關愛和對生活的希望，如同行屍走肉。

然而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因為媒體的報道引起了女主妍對囚犯張真的關注。電視上、報紙上都報道著張真（張震 飾）自殺未遂的新聞，在女主妍的眼前出現不止一兩次，面對丈夫出軌的不爭事實，她孤獨寂寞，寧可選擇一個陌生人傾訴兒時死亡的恐懼，給一個陌生人溫暖和鼓勵。那玻璃哈氣上的一吻，是張真唯一可以給妍的，同時也帶給了她心靈的慰藉。而人性走到了最後的終點，那一根女人的頭髮便猶如一根救命稻草，讓面臨死刑的囚犯燃起一丁點的愉悅。

在通向監獄的路上，夜晚漆黑卻帶妍通向了黎明。

就在那之後，兩個內心孤獨的人找到了出口。

出軌的丈夫看到在大冬天試穿裙子的妻子，告訴她春天還遠呢，其實妍的春天已經到來。她去探視張真（張震 飾），在大冬天穿了裙子，用列印好的壁紙把房間裝扮一新綠意盎然，還帶了杜鵑花，給他唱歌和跳舞，讓張真去觸摸她的臉，這一切都正如那一句歌詞：春天啊，春天啊，春天降臨啦。

張震飾演的張真，因自殺受傷而不能說話，沿襲了金基德導演一貫的沉默作風，那一雙眼睛卻足以動人。他用力親吻女主擁抱女主，也會隨著音樂搖擺身體也會笑起來；女主給他照片，讓內心絕望求死的張真得到莫大的安慰。

從初次見面再到春夏秋冬，女主妍陪張真走過四季，也在最後的冬天親手埋葬了他。那件沾染了塵土的白襯衣起初還被女主毫不猶豫地扔掉，而在經歷過愛情的春夏秋之後，丈夫回頭之後，卻選擇把沾了塵土且被汽車碾壓過的白襯衫撿回來。她在丈夫的挽回之下沒有再去探視張真，結果張真就在丈夫的刺激之下再次自殺，那是他最後的呼救，也是對愛的極端渴求。

其實妍並非真正愛上囚犯，只是因為出軌的丈夫而內心真正渴望得到。布置的秋天場景和丈夫第一次見面時的景象相似，這份迷失的愛又怎樣才能找回原來的路？

而死囚成為了這一場病態婚姻的犧牲者，也是這殘酷世界的幸運兒。

囚犯自殺的美工刀，和女主雕刻的美工刀；囚犯的編號，和丈夫汽車的車牌號......冥冥之中早已註定，交集過來恢復平行。春夏秋過後，女主肆意把壁紙和鮮花燒毀，那燒毀的也有內心的空洞無望。

同室的獄友卑微的愛著最後的張真，不惜暴力地毀掉女人的頭髮和照片；當張真對女主失望和他和好，而後女主來探望就扔掉他，這份可憐的愛被激怒為恨，讓我想起來了《霸王別姬》中的段小樓，只是靈與欲之間難以承受。

大抵愛情都是極端的自私的，無論女主、張真，還是渴望同性愛的獄友。而又是誰在黑暗裡注視著這「一年四季」？在監獄的攝像頭之後，在冰冷的顯示屏之前，觀望著人性最後的解救。

「雪花紛飛，你已遠走；雪花紛飛，我心寂寥」，看似一切都回歸原點。被那份極端的愛所綁架、被獄友結束了呼吸的張真不必再面臨死刑而寒怕，曾經犯下的錯已經無法回頭，而最後的希望也隨冬天的寒風凜冽駛向終點。

幸福的人會更加幸福，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幸。我願陪你走過四季，歸來仍是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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