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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簡史》——想像出來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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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簡史》——想像出來的文明

什麼是人類文明?

從生物進化史的角度說,最清晰的一個定義就是,指人脫離了動物與生俱來的野蠻行徑,用智慧建立了公平的規則社會,當然這裡的公平只是相對於自然情況下「一切人對一切人戰爭」的公平。

而尤瓦爾.赫拉利雖沒有明確定義文明,但他定義了文化:

農業革命之後,人類社會規模變得更大、更複雜,而維繫社會秩序的虛構故事也更為精細和完整,人類幾乎從出生到死亡都被種種虛構的故事和概念圍繞,讓他們以特定的方式思考,以特定的標準行事,想要特定的東西,也遵守特定的規範。就這樣,讓數百萬計的陌生人能遵照著這種人造而非天生的直覺,合作無間,這種人造的直覺就是「文化」。

這裡的文化,也是文明社會裡的主要支撐。同時,在「文化」的背後,赫拉利也揭示了一個人類更本質的存在,那就是集體想像——虛構故事的能力。

這種集體想像,讓人類征服自然,從此超越了基因的束縛。

基因是獲得性遺傳,是讓自己獲得更多的生存機會或更多地繁衍後代,一般是能比較穩定的承接父代的基本性狀,這就是生物學上所說的遺傳。但「自私的基因」也並不是抱殘守舊,也往往會使一些小壞,某時,在DNA雙螺旋結構的某片鹼基對上突然做一些調整(當然這是環境因素下的被動,不像我描述的那樣積極作為),從而改變生物表達來突破環境制約,這種突破的意義就是能試圖在生態鏈上尋求更多的優勢,這就是生物學裡所說的變異。但這種變異是一種試錯機制,概率是萬死一生,對群體來說是小概率的機會,而對個體來說,卻是大概率的悲催。

所以,根據科學家的碳測定,生命的起源大概最早有可能來自35-40億前的有機物的某次大規模集成,最弔詭的是,這種偶然中合成的基因猶如渾然天成,從此生命得以延續。

大概在250萬年前,可能正是某片基因的變異讓類人生物從動物界站了起來,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直立人,而直立人出現後,最值得標榜的文明是有了石器技術,也就是說我們公認的人類文明的標誌性起點。

但生物學上的求新,使用的功具只能是基因手段,基因的能力也只能做到了這一點,基因讓人類有了石器文明,但期待基因突破,並創造出下一次文明顛覆,只能賴以時間的沉澱,這一等待,人類又過了兩百多萬年。

如果有上帝,可能這都是造物主對人類最大的眷顧。大約是七萬年前,又讓人類有了一次比直立更具有劃時代的基因變異,這次突破,讓人類獲得了語言外的思考能力。

向上帝祈禱,可能真有那麼個超自然的力量在冥冥中存在,不然為何我們能在數萬億的生物中總是那樣幸運?在漫長的生命長河中,兩次最重要基因的變異,都讓人類抓住了,這種抓住不僅是機會,更是先手,這讓我們有了封鎖其它生物進化的絕對優勢。

可以試著想想,如果哪一天,某群猴子里的某個個體突然間也突變出了思考能力,剛變異的它,肯定是先才學著「八卦」,但聽懂它「八卦」的猴子,還需靜候它的遺傳再遞給它的下一代。

我們不會想到「善良」的人類會給這隻猴子留出時間窗口,更不敢想像還會給讓它們繼續留出數萬年時間,讓他們一起去想像宗教、國家、組織、秩序和科技,然後我們像愛護自己的孩子那樣看著它們成長起來,讓他們去挑戰自己的權威,畢竟,歷史上的人類,「仁慈」從來不是傳統。

這種想像,同時讓人類有了基因外的第二種遺傳能力,也就是模因。

基因是生物性的,模因是社會性的,這種模因,讓人類不僅能描繪不存在的事情,而且這種描繪可以在群體中複製,向更遠的方向傳遞,並且如基因一般,突破了生命個體的限制,讓信息具有了遺傳能力。

這就是牛津大學動物學家道金斯在《自私基因》里提出的概念,模因的力量。

模因論是基於達爾文進化論的觀點解釋文化進化規律的新理論。按道金斯的理論,文化傳遞本質上和生物遺傳單位基因沒有區別,只是基因是生物性質的,而模因是信息性質的,他具備生物基因存儲、複製、遺傳、變異的全部特徵。只不過是,基因傳遞的是生命信息,而模因傳遞的是諸如曲調旋律、想法思潮、時髦用語、時尚服飾、搭屋建房、器具製造等模式的信息。

所以,模因可以將人類的想像以遺傳的特徵固定下來,並在固定中變異,在變異中優化,所以也就創造出不菲的文明。

雖然都有遺傳特性,但在改變世界的力量上,模因相比基因對社會的改變完全是超出想像的另外一個世界。

看看《人類簡史》里給我們的數據:

在過去500年間,人類的力量有了前所未有的驚人成長。公元1500年時,全球智人的人口大約有5億,但今天經到了70億。人類在1500年生產的商品和服務總共約合現值2500億美元,但今天每年人類生產的價值約為60萬億美元。在1500年,全人類每天總共約消耗13萬億卡路里,但今天每天要消耗1500萬億卡路里。(看看這些數字,人口增加了14倍,生產增加240倍,消耗的能量增加了115倍。)。

假設有一艘現代戰艦回到了哥倫布的時代,只要幾秒就能摧毀整個哥倫布的船隊,更能輕鬆擊沉當時所有世界強權的海軍,自己連個刮痕都不會有。只要有五條現代的貨櫃船,就能承載當時全世界所有船隊所運的貨物。只要有一台現代計算機,就能儲存中世紀所有圖書館裡全數抄本和捲軸的信息,而且還剩下許多空間。就算把所有前現代王國的財產數量全部相加,也比不上現在世界上任何一家大型銀行。

是什麼賦予了模因神奇的力量?正是人類「想像」的三次重要迭代,從此人類離開了線性思維,以全新的視角實踐起了「」摩爾定律「」。

一、人類想像的第一次迭代,群體中的八卦能力。

可能正是人類的這種「八卦」能力,讓我們才重新定義了人類的認知。這種認知被赫拉利稱為人類第一次革命。

這種定義確實不為過,「八卦」的優勢就是突破了群體合作的限度,雖然大部分群居動物,比如狼,就是比較注重協作中捕獵的,但他們的這種協作是客觀存在的現實上的協作,比如埋伏也罷、斷後也罷,主攻也罷,助攻也罷,都是圍繞著那個存在的獵物展開。

但人類的這種「八卦」能力可怕之處是在於,他們通過想像,可以提前很久就預知到你的現在,也許在獵物還是很小的時候,他們就落入了今天被圍獵的宿命,因為人類在它們出生的那一刻就通過「八卦」而進行了布局,同時用虛構的故事去動員更多的群外組織參與了這次行動,對行動後的結果也早做了統籌,比如戰果分成問題,傷殘補償問題等,這些對動物群體都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這種「八卦」能力,還是人類想像的初級形態。溝通永遠受人類接受信息的限制。畢竟,人類溝通的進化史,僅僅不足十萬年,而原始狩獵活動,卻是200多萬年的基因優化,有科學家做出過統計,人類溝通中接受的信息,每秒只能有50-60比特,最多不超過120比特,而接受環境位置信息,動植物概念等直觀直覺,每秒接受的信息量可以得到上億比特。我曾經看過一期電視節目,一個經過訓練的小男孩,坐飛機繞城市一圈後,幾天以後,就把整個城市的街景描繪了下來,人類這種潛在的能力,都是進化出來的結果。

所以社會學研究指出,藉由「八卦」來維持的最大「自然」團體大約是150人,只要超過這個數字,大多數人就無法真正了解、八卦所有成員的生活情形。

想到了巴別塔:

《聖經.舊約.創世記》第11章記載,當時人類聯合起來興建希望能通往天堂的高塔;為了阻止人類的計劃,上帝讓人類說不同的語言,使人類相互之間不能溝通,計劃因此失敗,人類自此各散東西。

所以,既使到了今天,人類的團體還是繼續受到這個神奇的數字的影響。只要在150人以下,不論是社群、公司、社會網路還是軍事單位,只要靠著大家都認識、彼此互通消息,就能夠運作順暢,而不需要規定出正式的階層、職稱、規範。不管是30人的一個排,甚至是100人的一個連,幾乎不需要有什麼正式紀律,就能靠著人際關係而運作正常。正因如此,在某些小單位里,老兵的權力甚至要比士官更大。而如果是一個小的家族企業,就算沒有董事會、執行長或會計部門,也能經營得有聲有色。

然而,一旦突破了150人的門檻,事情就大不相同。如果是一個師的軍隊,兵數達到萬人,就不能再用帶排的方式來領導。而有許多成功的家族企業,也是因為規模越來越大,開始僱用更多人員的時候,就碰上危機,非得徹底重整,才能繼續成長下去。

基於這種原因,一些成熟的總公司都有意識地控制著分公司的規模,讓一個營銷實體,盡量不要規模太大。

根據150人定律,我們也就很好理解了組織的金字塔結構設置的初衷,因為CEO有精力決定了他只能管理到中層,如果權力再向下延伸,可能效率就將大打折扣。

二、人類想像的第二次迭代,虛構故事讓人類離開了暴力合作,從此走向了自願、自發。

所以,究竟智人是怎麼跨過150個人的門檻值,最後創造出了有數萬居民的城市、有上億人口的帝國?這裡的秘密就是——虛構的故事。

我們先看一則公地的悲劇的假設。

1833年,英國一位業餘數學家威廉·福斯特·洛伊德發表了一本小書:《關於控制人口的兩課講義》。在這本小書里,洛伊德憑著觀察和想像作了這樣一番邏輯推衍:有一片牧場,每個人都可以在裡面放牧。作為一名牛仔,你想養多少牛就養多少牛。數百年來,這裡似乎相安無事,因為戰爭、偷獵和疾病總會把人口和牛的數量保持在土地的承載能力以下。終於有一天,人們長久渴望的和平幸福地降臨了,但是,這竟然導致了意想不到的悲劇。每個人都想多養一頭牛,然後再多養一頭,牛的數量很快便超過了土地的承載能力。每個人都自發地追求個人利益最大化,而每多養一頭牛,收益全歸自己,過度放牧的代價卻由所有人分擔。這當然是划算的買賣。但是最後,土地拋荒,所有的牛都餓死了。

在自然狀態下,這真還是一個問題,因為人類的基因就賦予了求生的本能,在資源匱乏和危機四伏的環境下,人類尊崇薩特的名言:「他人即地獄」,別人多吃一口,你就少吃一口,反之亦然,所有人都知道對方是這樣想的。

霍布斯在《利維坦》里概括了人性:

歸納出造成爭奪的三種主要原因:第一是競爭,第二是猜疑,第三是榮譽。在自然狀態下,人人自危,那是一切人對一切人的戰爭。

但為什麼洛伊德的公地衰竭,最終導致牛死人亡的狀況只是一種理論模型,現實中的情況往往要比他預測的要好呢?

那就還回到公地悲劇這個故事,在自然狀態下,人人都為所欲為,「所以戰爭、偷獵和疾病總會把人口和牛的數量保持在土地的承載能力以下。」這種情況下雖然不會發生公地悲劇——草盡牛亡,但整個社會充滿了戰爭和焦慮,這種日子實在過不下去。

這時人類集體想像的威力就顯現出來了,於是,大家想像出了主權,想像出了國王,想像出了國家。按霍布斯的說法,人類就是在想像中把自己的權利完全交給了這個主權者,也就是在想像下形成了彼此的契約。有了主權的契約,秩序就會產生,所以公地悲劇也就不可能發生了。

人類發展的歷史中事實也是這樣。在農業社會後,更大、更複雜,而維繫社會秩序的虛構故事也更為細緻完整。人類幾乎從出生到死亡都被種種虛構的故事和概念圍繞,讓他們以特定的方式思考,以特定的標準行事,想要特定的東西,也遵守特定的規範。就是這樣,讓數百萬計的陌生人能遵照著這種人造而非天生的直覺,合作無間。

有了國家間的主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種泛主權的公地就不存在了。

最有可能的是小範圍的公共資源,那們在這個草場上的牧民是相互認識的,祖祖輩輩都是認識的,世代間共同想像出的習俗將制約著公共生活方式,如果有誰膽敢冒全村之大不韙,把自家牛群的數量擴大到「不道德」的規模,他就該留下一封「人言可畏」的遺書了。

當然,歷史中總有想像的缺失片段,在短時間軸內公地悲劇可能發生,但在長時間軸上,它將很快被另一種集體想像出來的秩序而彌補。

三、人類想像的第三次迭代,把人類的劇情引向了高度統一

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生物如智人這般自信,他們四處遊走,並破壞著非人類外的一切生物秩序,他們在不斷征服其它物種的同時,也在通過想像逐步完善自己的文明,這種文明,通過模因的力量彼此架接,並相互融合,於是各種想像就在更大的空間內產生了鏈接。

大約在公元前10000年,地球上有近萬個人類文明。但到公元前2000年,這個數字已經只剩下數百個最多也只有兩三千個。至於到了公元1450年,這個數字更是急遽下降。當時即將進入歐洲探險時代,地球上仍然有許多像是塔斯馬尼亞這樣獨立的「小世界」,但將近九成的人類都已經緊密相連,活在由亞洲和非洲組成的「亞非世界」里。今天幾乎所有人類都接受一套地緣政治體系;使用同樣的經濟制度;採用一樣的法律制度,也接受同樣的科學體系。

然而,人類的集體想像仍在加速,通過想像不斷創造出工具,然後通過工具,進一步推動想像,人類的命運就如一個旋轉的飛輪,不斷注入力量,蓄有巨大勢能的飛輪就再也不可能停下來了。

貨幣的工具。正是有史以來最普遍也最有效的互信系統。人們之所以願意如此,正是因為他們接受了這個集體的想像。在這種信任的背後,有著非常複雜而長期的政治、社會和經濟網路。

帝國的工具。常常正是帝國因為統治的容易和強化統治的合法性,本身刻意加速各種想像,如思想、制度、習俗和規範傳播。越來越多人相信,真正的政治權威應該是來自所有人類,而不是某個特定國籍的成員,而人類政治的方向也該是保障人權,維護全人類的利益。

宗教的工具。有了宗教之後,就給想像賦予了最高的權威,然後把人類的想像進一步推向了神壇。

人類的想像是為人類服務的。

既如此,我們就有理由相信我們已邁入了一個永恆快樂的時代。是這樣嗎?人類在過去5世紀間積蓄的財富,是不是真的讓我們找到了新的滿足感?有了取之不盡的能源之後,我們是不是也得到了用之不竭的快樂?如果我們往更久之前回顧,認知革命以來這動蕩不安的7萬年間,世界是不是真的變得更好?到現在,阿姆斯特朗的腳印還留在無風的月球上,而3萬年前也有個不知名的人,把手印留在雪維洞穴里;他們究竟誰比較快樂?如果後來的人並沒有比較快樂,我們又為什麼要發展農業、城市、文字、錢幣、帝國、科學和工業呢?

人類仍在思考中想像,但我們卻很少在思考中並去回答這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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