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女兒嫁豪門119-120

NO.119

陸昊楓的身子一顫，程晨不好，他的心更加不好過。要是現在手術室里躺著的是除了陸老太太以外的任何一個人。陸昊楓都可以大步的離開，去到程晨的身邊。

唯獨是陸老太太，所以陸昊楓沒有辦法放任自己離開半步。

更要命的是，這一刀是為陸昊楓擋的，他與情於理都必須要守在病房的門口。

「我知道。」陸昊楓對著澎一瀾點了點頭，程晨心裡會不舒服在他的預料之中，何況現在程晨肚子里的孩子還不穩定，她如何能夠舒服。

澎一瀾跟在陸昊楓的身旁，陪他一起等著，陸昊楓推了推他的身子，示意這裡不需要他陪，用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得到的聲音，在澎一瀾的耳邊耳語。

「去陪陪她吧，這裡不需要你。」陸昊楓的聲音帶著嘶啞，許久不說話心裡憋悶著導致的。

澎一瀾看著陸昊楓，臉色確實是蒼白的很，這樣看來需要陪的似乎不是程晨，在澎一瀾看來，陸昊楓更加有這方面的需要才是。

「你臉色不好，先坐一會兒吧，手術估摸著也快要好了。放心不會有事的。」澎一瀾的話才說完，陸昊楓都沒有回話。

不知道邵伊凡小傢伙是什麼時候跟過來的，身邊都沒有一個人。就她自己，兩隻小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的，小女孩走路都是一副酷酷的樣子。

小屁股走起來還是一扭一扭的，這個就跟小傢伙是學校模特隊的有很大關係了。

要說邵伊凡小朋友在學校里可受歡迎了，老師同學都喜歡她，尤其是學校的女老師，在見過澎一瀾和陸昊楓去接過這個小朋友之後，對邵伊凡的態度殷勤的讓小傢伙都受不了了。

有一天小傢伙回來就對程晨說，「老師都喜歡陸爸爸我們要怎麼辦？以後不要讓陸爸爸和醫生叔叔來接我了，好不好？」

程晨聽了這話，就覺得奇怪，是什麼意思？

然後反問邵伊凡小朋友。

「為什麼呢？」

程晨才問出口，邵伊凡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因為老師們都問果果陸爸爸是果果的什麼人？今天張老師還坐陸爸爸的車，送她回去的呢，老師們都喜歡陸爸爸，這是臧浩然告訴我的。」

小傢伙還一本正經的說，臧浩然據說是她幼兒園裡的小男朋友。

就是這一次，程晨才算是知道了，陸昊楓在小傢伙學校裡頭的名氣有多大。

「陸爸爸！」奶聲奶氣的聲音，帶著甜膩膩的味道，從陸昊楓的身後響起。

陸昊楓立馬回頭，看到的就是小傢伙扭著小屁股朝著他奔過來的樣子，跑的有些熱了都。見著了陸昊楓是飛奔過來的，小傢伙別看她的小短腿，跑起來不得不說還真的是快。

邵伊凡此刻的出現，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尤其是禹可嵐的。

這個孩子禹可嵐一早就調查過，孩子的照片，有在幼兒園的，有在馬路上的，有被程晨抱在懷裡的，更有陸昊楓帶著到處玩耍的。

見到這個孩子的第一眼，禹可嵐全身的神經都處在緊繃的狀態，怎麼說，這個孩子叫著她兒子爸爸，身上卻留著其他男人的血。禹可嵐想想都不甘心，自己這麼好的一個兒子，就如此簡單的揀了一個便宜孩子回來。這一口氣，她是怎麼都咽不下去，要讓她答應程晨和陸昊楓在一起，在禹可嵐現在的心境看來，除非她死，否則一輩子都別想了。

禹可嵐大步就朝小傢伙走去，到底還是澎一瀾快了一步，一把將邵伊凡小朋友從地上抱了起來。帶著戒備的看向禹可嵐。陸昊楓對禹可嵐也存著戒備。

「像個什麼樣子？」一直都未出聲的陸國政終究沒有忍住，看到這裡陸國政的心裡肯定是不好受的，想想自己的老媽還躺在手術室里，現在兒子和老婆眼看著劍拔弩張的，就差要打起來了。

他們是什麼樣的家庭，這不是在讓人家看笑話嗎？

斜睨了一眼被澎一瀾抱在懷裡的果果，這個孩子實在是喜歡不起來，一點都沒有辦法。

怎麼想要不是有程晨，陸老太太也不會受現在這份罪，年紀都這麼大了，還要進醫院拿掉一個腎臟，這算是個什麼事情，做子女的，有哪一個捨得的。

本也就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陸國政，這一次倒是和妻子統一了戰線。

陸國政很少會插手家裡的家事，一般這些事情，不是陸老太太在管，就是禹可嵐處理的。

他難得會如此嚴厲的口氣對陸昊楓。

邵伊凡是跟著沈伶韻說去樓下買水果去的，小傢伙自告奮勇的要去。

沈伶韻也可能是不放心，就到老太太的這個樓層繞過來看了一眼，哪裡知道小傢伙一看到澎一瀾和陸昊楓就不願意走了，還沒有來得及拉著她離開呢，邵伊凡就已經整個的掙脫了沈伶韻的牽制，往陸昊楓那邊跑過去。

也是因為小孩子的緣故，警衛員都沒有攔得住，更何況嘴巴里叫的還是陸爸爸，這麼小的孩子不確定的情況下，誰敢去攔，這不是擺明了得罪人嗎。

小傢伙也就是看到陸昊楓興奮的，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衝過來的，被澎一瀾這麼突然的抱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些被嚇到了，再仔細一看身邊有這麼多不認識的人，尤其是禹可嵐看著她的樣子，那恨不得將她吃掉的模樣，陸國政又大聲的說話，著實將邵伊凡嚇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小被奶奶嚇的，只要聽到大聲說話的，還有和蔣慶琴差不多年紀的，怒目而視的時候，邵伊凡就本能的害怕，不敢說話。

小眼睛泛著紅，嘴巴也打著顫，在竭力的忍著讓自己不要哭出來。

這小模樣看著是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讓人想要多說一句重話都於心不忍。

陸國政的話一出果然還是有些效果的，畢竟是一家之主。

陸昊楓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澎一瀾抱著孩子就準備走出警衛員的包圍圈，孩子從哪裡來還是送返回哪裡去。

「站住！」陸昊楓目送著澎一瀾抱著孩子走的，孩子畢竟與這件事情無關，無辜的牽扯進孩子，肯定不是陸昊楓所希望看到的。

但是顯然陸家人都不是這麼想的，也從來都不覺得孩子是局外人，與整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

喊住澎一瀾的，依舊是陸國政，到底是政委高官，這說話的分量都聽著不一樣。

澎一瀾頓住了腳步，陸國政是長輩，就算平常的時候這一幫小輩是如何的桀驁不馴，但到了長輩們的面前，這麼一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陸國政很滿意澎一瀾的態度，說話的語調也下來了一點。「一瀾啊，這是我們陸家的家務事，跟你也沒多大關係，孩子你先放下，要是願意幫著，那就進去看看奶奶，要是不願意，那麼我也不勉強。」

陸國政的話意思表達的已經很清楚了，就是這裡不需要你澎一瀾指手劃腳的幹什麼。你是醫生，能夠做的也就是看看陸老太太現在情況如何，要不然你就滾蛋。

澎一瀾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到底是沒有想到陸國政說話不給一點面子。

其實也知道這件事他管不得，畢竟像是他們這樣的家庭，都已經到了這麼一個層面了，最重要的是面子。現在澎一瀾在這裡，就是將陸家最極端的矛盾看在了眼裡。

陸家的爭吵他都看著，放任著陸家的誰，只怕都不願意讓澎一瀾這個外人看到。

所以現在這個時候才下逐客令，已經算是對他的客氣了。

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陸昊楓，現在他就是想要幫忙也幫不上忙了。

陸昊楓當然明白，也並不去為難澎一瀾，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從澎一瀾的手裡將果果接了過來。

孩子似乎是有點害怕，窩進澎一瀾的懷裡，小臉都埋在了他的胸口，也不說話，更是不哭不鬧，特別的乖，這個樣子看著都讓人覺著心疼。

要說孩子怎麼會這樣，還是要說到蔣慶琴，小的時候蔣慶琴就是不許孩子哭，哭的越凶打得也就越凶。

所以小傢伙雖然也就六歲，但是特別的懂事。

將孩子交到陸昊楓的手裡，澎一瀾也甩手準備離開，經過陸國政的身邊，大家以為他會離開，沒想到他稍作了停頓，嘴湊向陸國政的耳邊，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

「陸叔叔，有的時候會適得其反，我父親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的語調並沒有如他的話一樣的桀驁，甚至是帶著敬意的。只是說出來的話讓人聽得實在是不舒服。

澎一瀾的父親，也就是因為女人出車禍英年早逝的。拿他的父親和陸昊楓來說事，這不就相當於一個詛咒嗎！

他的聲音還不小，看似是湊近陸國政耳邊說的，不過陸家人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澎一瀾這樣的做法，看上去更像是赤猓猓的挑釁。

「閉嘴，沒有家教的東西！」呵斥的是陸雅芝，最見不得的就是有外人說陸家的不好，更何況還是澎一瀾，這個在澎家地位低下的三少。

「姐！你少說兩句。」陸國豪與澎一瀾他們的關係也是頂好的。

要說他一定是站在陸昊楓這一邊的，但是現在老太太的身子出了問題，這就不一樣了。陸國豪沒有了說話的立場。

這一次陸國豪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與陸昊楓無關，是他和程星之間的關係，似乎是真的就那麼玩了，再沒有轉寰的可能。

不管是家裡的因素，還是程星在德國那邊的老闆，總之，陸國豪的預感很強烈。

「你也給我閉嘴，別以為你的那些破事我們都不知道。你自己最好也消停點。」陸雅芝今天不知道是吃了多少火藥了，就連平日里疼愛的弟弟也被他呵斥了一頓。

心裡實在是不舒服。陸國豪的那些事情，謝璇瀅怎麼可能會不給他抖出去，女主角是程星，陸家人也不可能會不知道。正因為這個願意，所以陸老爺子是更加的看不上程晨，程星這一對姐妹。

「你跟我過來！」這麼混亂的局面陸國政都有些呆不下去了。

指了指陸昊楓，就朝走廊轉角處走了過去，從小到大，陸昊楓都已經是三十歲的男人了，這一對父子兩個，就從來沒有好好的談過，一次都沒有。

陸國政可能也覺得他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了。他與禹可嵐在陸昊楓的生命中扮演的角色還是不同的。

禹可嵐是樣樣事情都要管制著陸昊楓，從小到大都是，就連陸昊楓學校里坐第幾張位置，禹可嵐都會調查的清清楚楚，雖然不會直接與陸昊楓說，但她都在幕後安排好了一切。

這樣的愛讓陸昊楓覺得壓抑，甚至是可怕的。所以對於禹可嵐的安排，他總是存在著排斥的心理。

而且這樣的安排，她從不會詢問陸昊楓的意見，或是對陸昊楓說上一聲，完全的自主，她想怎麼樣安排，就如何安排。一年到頭也都不會回來看他一眼，或是有更多的關心，最多的就是打一個電話回來，也根本說不上幾句話，電話就掛斷了，就是沒有掛斷的時候，禹可嵐也總是在接聽其他的手機。然後陸昊楓就聽著聽筒里媽媽的聲音，在同別人講電話，最後乾脆就對陸昊楓說上一句忙，然後就掛斷了電話，從來都不在乎陸昊楓的感受。

禹可嵐也是從小被禹老爺子給寵壞了，禹家大小姐，到哪裡人家不得給面子。做事從來也都是隨心所欲的。

而陸國政是從來都不過問陸昊楓的事情，也忙得不可開交，到處的開會審查，總覺得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去親力親為，空中飛人一般。

不是外交部部長，但看上去出國的頻率倒是比外交部部長還要勤。

一年到頭，都不會和兒子碰幾次面，就算是見了面，也說不上幾句話，總之陸國政在陸昊楓的生命中似乎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這樣的父母，也造就了今天的陸昊楓，堅強冷硬的內心。但越是這樣的人，其實更是需要溫暖，內心也渴望著，一直都被他們掩藏的很好，可能就連陸昊楓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對溫暖是有多渴望。

所以在遇到了程晨之後，他的愛情才會來的如此猛烈。對於程晨的愛，陸昊楓已經到了一種執念的地步，那樣一種可以算是病態的心理沒有人可以理解，就是陸昊楓自己都無法理解。

跟在陸國政的身後朝走廊盡頭走去，陸昊楓就算心裏面對父母失望透頂，已經不再奢求，但是從小良好的教養支配著他尊重他的父親。

尊重並不代表一定要聽從。

陸國政的話沒有人反駁，就連禹可嵐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看著丈夫和兒子的背影。禹可嵐似乎蒼老了一些，在她的臉上找不到一點歲月留下的痕迹，看上去更像是陸昊楓的姐姐。

貴氣中透著時尚，但垂落的嘴角，還是彰顯了她的落寂，做妻子，做母親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失敗了吧。

走廊的盡頭，一扇窗戶，陸國政停下步子，這已經算是盡頭，看著窗外的風景，是醫院下的一片小公園，供病人散步的去處。

點燃一支煙，也沒有問陸昊楓要不要，因為不了解兒子的習慣，所以不給。

「什麼事？」陸昊楓張了張嘴，一聲爸爸還是沒有叫出來，卡在喉嚨口，太過生硬了，父子間的隔閡已經太大。

「我們父子兩從來都沒有談過心，今天我們說說怎麼樣？」陸國政問，這話說是問句，但一聽就明白，陸昊楓沒有拒絕的餘地。

點了點頭，也沒有回話。

「我承認我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但是你現在這樣，又是好兒子了嗎？不管如何，世界上有兩樣東西你是無法選擇的，一個是你的父母，一個是你的孩子。既然你無法選擇我和你媽，那你就只有認。老婆是可以挑選的，不是上天給的。你為什麼就不可以聽我們一次，她不行，除了她我不要求門當戶對，只要乾乾淨淨就好。我們這樣的家庭她融不進來。」

陸國政語重心長，確實是第一次這樣跟兒子談心。

陸昊楓沒有回話。

陸國政深深的吐出了一口煙圈，更像是在嘆氣。

「好，那不信你就看著吧，我同意你們在一起，你先帶她進入你的圈子一個月，她可以受得了，我們再說！」

這是陸國政做出的讓步，但似乎就是一個陷阱，不知道陸昊楓會不會跳下去。

「好！」

陸昊楓還是答應了，就因為他信任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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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國政非常滿意陸昊楓的這個答案，陸昊楓這麼回答，明擺著就是往陸國政設的坑裡頭跳的。陸昊楓不可能不知道陸國政的心思，但是事情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陸昊楓心裡什麼都明白，也一定會認可陸國政的這個提議。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做最後一搏，要不然他和程晨今後的路就真的難走了，有多難陸昊楓不願意去想，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陸昊楓從來都沒有過如此頹然的心態，但老太太出事之後，陸昊楓的心態有了明顯的轉變。僅一瞬間，他就知道，往後要考慮的事情與之前想的，策劃的準備的那些都是不同的了。

陸國政挑眉，實在是沒有想到會如此順利，總以為這個兒子的脾氣倔強的跟頭牛一般，沒有想到還有這麼好說話的時候。

第一次父子間想要坦誠的交談，此刻看來似乎並沒有陸國政預期的效果，陸昊楓雖然是贊同了他的提議，但面上對於他這個父親根本就沒有他該有的尊重。

「兒子，我知道你現在恨我，我和你媽媽這麼多年，你也都看在眼裡，說實在話，我們沒有多少實質上的感情，不是因為利益我和你媽媽可能都走不到一起，我明白要你娶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人，最後形同陌路的一種悲哀，但是她不行。」

陸國政今天的談興倒是真的很不錯，在陸昊楓答應了他提出來的設想之後也沒有說是要準備離開，反而是準備和兒子來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

到底身上流著的是相同的血液，到底還是父子連心的。也有一小部分的原因，陸昊楓有著良好的教養。

所以在陸國政說話間，陸昊楓很有耐心的聆聽。

有些話還是觸動了陸昊楓的某根神經，就比如陸國政說到他和禹可嵐感情的那一部分。其實這也是陸昊楓對於感情特別執著的所在。

沒有人會相信，像陸昊楓如此優秀的男人，有著良好的家世背景，出色的相貌，更是有超出常人的能力的情況下，會對女人如此專一。

不光是在對程晨的事情上，就是之前談的兩個女友，在與女友交往期間，在陸昊楓的身上從來都不存在著欺騙。有一個女友，那麼她在那一個時間段就是陸昊楓的全部。

特別是程晨，在陸昊楓認定以後，他就不會再有變化。

陸昊楓心裡此刻不是滋味，想的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腦袋裡模糊的有程晨的影子，但是看不清楚，好像程晨離得他很遠，很難抓住。

一會兒程晨的影子就被陸老太太的所替代掉。他就是站在陸國政的面前，聽著陸國政的話，腦袋裡還在亂鬨哄的像是在播放影片一般。

只是這影片的清晰度太低，是一點兒都看不明白裡面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情況。

腦袋裡亂的讓陸昊楓整個人都有些煩躁的很。

見陸昊楓低垂著腦袋也沒有說話，陸國政繼續說，深吸了一口煙，存在口中並沒有立馬吐出煙圈來。

「你奶奶現在躺在病床上，還不知道最後出了手術室後的結果會如何。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你爺爺絕對不可能接受她，你母親只怕想要她接受，也是難如登天。這樣困難，你們就算結婚在一起了，得不到家裡人的祝福，你會高興嗎？就算日後是結婚了，你就不會擔驚受怕？爺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說話間，那些煙都在陸國政的鼻尖隨著他說的話，一起溢出。

他的臉上帶著歲月的痕迹，微抬頭吐著煙圈說話的模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成熟中透著儒雅，儒雅中又帶著落寂。

陸昊楓才發現，原來他的父親還很年輕，並不蒼老，原來他的父親現在正是意氣奮發的時候，有著特殊的成熟男人的味道，比起陸昊楓來，似乎更多了些沉澱。

陸國政從政，政治官員普遍都會帶著一些書卷氣，陸國政的身上就有。

「爸，你到底有沒有真證的愛過一個人？一個女人！」陸昊楓終究沒有能夠忍住就這麼聽著，陸昊楓說話間，將女人兩個字咬得特別的清楚。

陸國政當然明白兒子的意思，他要說的女人，就是指單單只看這個人，憑感覺自己喜歡不喜歡。女人的定義，就是她身邊圍繞的光環，她的家人，她的收入，這些都不納進考慮範圍。

只是最最單純意義上的，一個男孩兒愛慕著一個女孩兒。或者是一段你覺得最最浪漫的戀情，毫無雜質的，將不到經濟上問題的意思。

被自己的兒子問的一愣，這還真的是夠犀利的問題。

「有！」也僅僅就是幾秒鐘的事情，陸國政立馬給出了兒子答案。

「那你能夠明白不願意分開的感受嗎？爸爸，謝謝你給了我生命，但是你永遠都不是一個好榜樣，你因為自己的前途選擇了跟不愛的人結婚，你這輩子幸福？既然不幸為什麼要我再走你的老路呢？」

陸昊楓說完後，也沒有留下來的興趣，有些話有些事，對著陸國政，就是說不清楚的。

頭也不回的離開，陸國政的話都沒有說完。

「站住！」陸國政將煙蒂掐滅，恨得有些咬牙切齒。

這就是他的兒子，都說子不教父之過。現在陸國政真的是有心無力，從容不迫的優越感，就這麼被陸昊楓給全部扼殺，變成了憤怒。

「我和她這輩子都不會分開，你們還是少做一些無用功了。」回答的是陸昊楓，態度堅決的沒有轉圜的餘地。

陸昊楓說話時是拿背影對著陸國政的。看不清楚兒子的表情，這是他的兒子，也竟然無法理解，兒子現在的打算，問他也不願意多說。

陸昊楓沒有直接往老太太的手術室走去，而是繞道了程晨所在的樓層。

醫院裡最好的設施一般就在頂樓的幾層房，而老太太和程晨會住的定都是最好的樓層，程晨在最頂層，老太太就在程晨的下面一層。

陸昊楓前往程晨病房的路其實質真的很近，上了電梯，只需要走幾步路就可以到了。但是陸昊楓往前走的腳步，似乎又慢了很多。

他一時間都不知道這個時候回到程晨的身邊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但是心裡就是有一種思緒支配著他往程晨的病房走去。已經好久都沒有看到程晨了，孩子有多大，大人現在身體狀況如何了，這些都是陸昊楓所需要關心的。

站在程晨病房的門口，透過玻璃窗就能夠看到裡面的場景，楊宏偉坐在程晨的身邊，不知道程晨是對著楊宏偉說了些什麼，在陸昊楓看來，似乎程晨說的話很有趣，楊宏偉的嘴角泛著笑意，程晨的心情比起陸昊楓想想的要好了很多。

也就只是想現在遠遠的看一眼，在陸老太太的病為好之前，陸昊楓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姿態去對待程晨。

只是永遠都是計劃比不上變化。

陸昊楓才看了一眼，還沒有來得及撤回腦袋，就是這麼巧的，程晨說話間，視線朝病房門口看過來，一眼就瞧見了往裡看的陸昊楓。

這算不算是心電感應嗎？

陸昊楓本能的想要快速的閃躲，他現在窩囊的樣子，實在不願意讓程晨看在眼裡。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想要逃跑的慾望和衝動。

事情也就是這樣湊巧，陸昊楓才讓程晨看到，沈伶韻的手裡就已經抱著孩子朝這邊走了過來。「爸爸！」這下子小傢伙就連前綴陸都不要了，叫陸昊楓直接是爸爸了。

張開雙臂就要陸昊楓抱一下，哪有逗她開心的心情哦。

「回來了？幫我好好照顧她！」陸昊楓撤回了身子，對著朝他走來的沈伶韻說，他們已經離得很近了。

沈伶韻還是好不容易將邵伊凡小朋友帶回來的呢。孩子是真的被嚇到了，回來的時候都委屈的哭了。

點了點頭，不用陸昊楓特意的叮囑，沈伶韻就已經準備過要好好的照顧好程晨的。

「不進去坐坐？」也許看陸昊楓在外面站著，就連沈伶韻都覺得為難了。

「不了，我還有事情要解決。」陸昊楓帶著嚴肅的說。

門被從裡面推開，推開的速度很緩慢，一張熟悉的臉就出現在了陸昊楓的眼前。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朝思暮想，天天見面，天天想念的程晨。

「有什麼話，不可以慢慢說，就當著我面說呢？還需要伶韻轉告我的嗎？」程晨從床上下來的急，鞋子都沒有穿得好，踩著鞋子走出來的，像是就擔心陸昊楓會就這樣離開。

連一句話都說不上，相愛的兩個人怎麼就會變得這樣困難。

程晨才發覺自己的態度有些太焦急了，焦急的都有些過頭了。

整了整衣角，病號服。收了收心身，才慢悠悠的說了句：「你要是有事的話就先過去看看老太太吧，現在她比我更需要你！」心口不一，程晨還是學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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