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支暴力，美國社會抹不去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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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華盛頓州一所中學9月13日上午發生槍擊事件,造成1人死亡、3人受傷,一名嫌疑人落網。槍支暴力檔案網站統計,截至9月13日,今年美國共發生4.3萬餘起槍擊案,造成10842人死亡、21756人受傷。為應對美國槍支暴力痼疾,特朗普政府出台多項措施,包括為警察獲取軍事裝備「鬆綁」,以加大打擊暴力犯罪力度。有評論稱,在槍支泛濫、警民關係緊張的背景下,單靠加強執法,效果難言樂觀。

社會和族群對立帶來新安全挑戰

9月10日,美國得克薩斯州北部的普萊諾市發生一起槍擊事件,造成8人死亡。普萊諾市槍擊案將今年美國造成4人以上死傷的「大規模槍擊事件」數量推高至250起,超過去年同期。據統計,僅在不久前的美國勞動節周末,全美髮生的槍擊案就達到100多起,僅9月2日這一天就有24人死於槍口之下。

現在,槍支泛濫、警民關係緊張的老問題沒有解決,右翼同左翼群體的激進活動又帶來新的安全挑戰。自去年以來,美國社會、族群對立情緒增加,極右翼團體、白人至上主義和新納粹群體活動頻繁,與左翼的「反法西斯」團體常常針鋒相對,帶來新的安全威脅。不久前發生的弗吉尼亞州夏洛茨維爾暴力事件就是典型代表。

青少年常常成為槍支暴力的受害者與加害者。8月底,美國新墨西哥州克洛維斯市一處公共圖書館發生槍擊案,致使2人死亡、4人受傷。最近,美國媒體曝出喬治亞州薩凡納和紐約州雪城兩名青少年死於槍支暴力。從2014年至今年6月,薩凡納和雪城分別有57名和48名12歲至17歲少年死於槍口之下。

警察濫用暴力致使涉事公民死亡的情況也時有發生,引發輿論廣泛關注。今年6月,西雅圖市一名叫查琳娜·萊爾斯的婦女向警察報案,稱自家遭到搶劫,警察趕到時竟然將萊爾斯擊斃。後查明萊爾斯患有精神疾病,可能有威脅警察的動作。當地媒體評論稱,即便如此,一個持刀的瘦小女子能給警察造成多大威脅,兩名警察將其當場擊斃合理嗎?

警察裝備過度「軍事化」遭質疑

為應對居高不下的槍支暴力事件,特朗普政府出台多項打擊暴力犯罪的措施,包括鼓勵警察「放開手腳」,為警察獲取軍事裝備「鬆綁」。司法部還啟動「向毒品開戰」等專項行動,力圖恢復所謂「法律與秩序」。

特朗普日前簽署了一項行政命令,允許警察等執法人員接收國防部的過剩軍事裝備,其本意是對付恐怖分子和販毒集團。不過,警察過度「軍事化」引起諸多爭議。從1997年以來,全美超過8000個警察局獲得了裝甲車、直升機等價值50億美元的軍事裝備。狙擊槍、榴彈發射器、裝甲車成了很多警察局的標配。

2015年非洲裔青年布朗被警察槍殺引發弗格森騷亂後,警察用軍事裝備對付抗議者的畫面反覆出現在媒體中,引起社會不滿。為改變執法人員形象,改善警民關係,奧巴馬政府曾出台政策,禁止向警察部門移交履帶式戰車、榴彈發射器等裝備,並嚴格限制狙擊步槍、軍用運輸機等流入警察局。

特朗普上台後認為,強勢警察有助於打擊犯罪。美國司法部長塞申斯也說,這些裝備有助於警察「保護社區和自我保護」。塞申斯還批評奧巴馬的司法改革給警察「戴上枷鎖」,影響執法人員的士氣,並對司法部限制警察權力的做法全面審核。

特朗普在今年7月底的一次講話中稱,警察不要對犯罪嫌疑人「太友好」,不能打頭部,但是把嫌疑人塞進警車的時候用不著保護他們的頭部,這番言論引起諸多批評。8月25日,特朗普宣布特赦「鐵血警長」喬·阿爾帕約也傳遞出寬容警察的信號。許多人認為阿爾帕約支持種族主義,踐踏人權,濫用警察暴力,不過右翼及反移民組織卻把他當作英雄。美國《紀事》雜誌評論稱,此舉是給拉美裔族群發出「明確而醜陋的信息」。

遏制暴力仍需全面改革司法制度

事實上,槍支泛濫、警民關係緊張才是暴力事件頻發的癥結。弗格森騷亂後,美國主要城市犯罪率飆升,這被稱為「弗格森效應」。一方面,少數族裔對警察更加不信任,甚至出現襲擊警察的極端行為。另一方面,警察擔心自己被貼上種族歧視的標籤,執法積極性下降。遭警方逮捕後非正常死亡的美國非洲裔青年弗雷迪·格雷家人的律師比利·墨菲12日證實,他當天接到美國司法部的通知說,不會起訴6名涉案警察,這意味著無人對這名25歲青年的死亡承擔刑事責任。格雷之死2015年引發民眾對警察濫用暴力和種族歧視的憤怒抗議,示威一度演變為大規模騷亂。

美國媒體認為,目前司法部強調警察的權力和士氣,效果難言樂觀。類似強硬打擊犯罪的措施在上世紀80年代以來多次實施過,不僅沒有顯著降低暴力犯罪,還輕罪重罰,造成監獄人滿為患,加劇警民關係緊張。

華盛頓律師協會民權和城市事務執行主任喬納森·史密斯擔心,司法部強調給予警察更大權力可能會在全國範圍造成警察暴力濫用,引發社會反彈。美國布魯克林學院社會學教授亞利科斯·瓦伊塔爾評論稱,推廣有害的執法方式,有損警民之間的信任,降低執法效率,把公民和警察置於危險境地。

美國社區聯盟副主席布列塔尼·帕克奈特認為,暴力犯罪同社會、司法體制的演變有關,在學校、街道各處都能看到種族歧視的身影,很多少數族裔青年甚至出現「從學校到監獄」的惡性循環,這顯然不是依靠簡單嚴格執法就能奏效的,必須對司法制度進行全面改革。

(作者:張朋輝 原標題:槍支暴力,美國社會抹不去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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