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薦書:每個人都有一位《擺渡人》

生來、死去,隨之同行的是多種多樣複雜的感情。一出生,我們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路是怎樣的,陪我們長大的又是誰,以及我們會擁有什麼樣的感情。

迪倫5歲之前,算是幸福的,因為至少家庭是完整的。5歲之後,父母深思熟慮後決定離婚,此生不再相見。總有兩個曾深愛的人,有理由做到反目成仇。迪倫不懂。

迪倫覺得和母親無話可說,或者說是無法交流。彼此的想法都不能得到彼此的理解,於是乾脆任由之間的隔閡越髮結實。

15歲那年,迪倫的好朋友搬家到了鄉下。學校生活本就枯燥乏味,而且還總有同學喜歡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欺負她。有一天早晨,她睡過了頭以至於慌亂之中穿錯了衣服,偏偏逢著大雨天。深藍色的內衣在透明的白襯衫下,顯得格外滑稽。走進教室的瞬間,同學前仰後合的大笑,老師也是。

一下課,她就逃走了。本可以吃個三明治喝一杯熱飲料,回家換身衣服舒舒服服的。她沒有,她想嘗試自己出一次遠門——探望10年未見的父親。

火車站冷冷清清,拖延了許久才到。火車走的顛簸,過一道黑乎乎的橋洞時,所有的東西都在亂晃,直到她慢慢的失去了意識。再醒來,她感覺渾身酸痛,便摸索著站起來,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出火車,她看到不遠處,似乎專門等著她似的一個俊郎的男生。她心想,難道只有我和他是生還者?而且這人和夢裡的男生有些相像啊。腳步自然的邁向他:「你也是這輛火車的乘嗎?」男生不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來幾個字:「你得跟著我走。」

男生,叫崔斯坦,是個擺渡人——引領著死者的靈魂渡過一條條河、翻過一座座山,到達靈魂應該在的地方。路上,有無數的惡魔等待著新鮮靈魂的到來,他們的路,驚險卻又拒絕不了。

迪倫是崔斯坦見過的最單純的靈魂。她面對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不抱怨也不惋惜;她對陌生的擺渡人,不害怕也不奉承;她對未知的一切,不慌亂卻充滿了好奇。

崔斯坦是迪倫見過的最勇敢的人。惡魔一次次的侵襲,是他一次次的護她周全;在自己思想混亂暴躁的時候,是他守在身邊悉心安慰;當危險來臨,他是唯一依靠的人。

兩人相愛是必然的。但總歸荒謬。一個是靈魂,一個是救贖靈魂的擺渡人,於情於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迪倫到達自己的歸屬地,忘不掉崔斯坦在身邊的點點滴滴。她抓狂吶喊、傷心痛痛哭,其實崔斯坦就在門外,只是這扇門裡面什麼樣,他從來都不知道。他只是擺渡人,渡一個個靈魂平安到達就是任務完成。

迪倫不願妥協,她認定這個地方不屬於自己。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也要再見崔斯坦一面。老婦人告訴她,回去的門就是你進來時的門,你只有將所有的意志集中在一個念頭,才有可能打開。許多人都打不開,他們並不是真的希望回去。

而她做到了。

打開門,她發現天空已經變了顏色。惡魔一團團的伺機而動,她走的每一步都很吃力。沒有了崔斯坦的幫助,她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並有足夠強大的內心震懾虎視眈眈的惡魔。

來時的河水與回去的,都一樣的粘稠。水中彷彿藏著無數的髒東西,它們死拉硬拽不肯放棄這一次的獵物。迪倫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逃脫。伏在地面上的瞬間,她覺得自己得救了一般。其實,她心裡明白,自己早就死了。

距離崔斯坦越來越近了,她有感覺。

果然,崔斯坦正在渡一個三十幾歲的婦女。她大聲喊叫,崔斯坦以為是出現了幻覺。因為,自從分開的每一分鐘不是在想她中度過的。他實在提不起精神去安慰這個因為家裡窮而被小偷殺死的女人。

往往渡另一個靈魂的時候,會變換一身模樣,這次他沒有。他還是崔斯坦的樣子,俊郎、乾淨。所以,迪倫可以感應到崔斯坦。迪倫不顧一切的向崔斯坦跑來,緊緊抱住。崔斯坦,懵了,隨即憤怒的責怪迪倫:「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粉身碎骨的!」

「我不怕!我只要和你在一起!」迪倫大聲喊道。

崔斯坦既生氣又暗自開心。

最後,兩人決定賭上一切,拼一把——回到人生活的世界。

一樣的路,一樣的困難重重,不一樣的是兩顆緊緊相連的真心。愛情的力量,往往就是如此,衝破層層疊疊的烏雲,眼見天一點點明朗起來。

迪倫醒了。身邊圍繞著滿滿的醫護人員和列車員,他們激動的開心的宣告,這個小姑娘還活著。

而崔斯坦,就在身邊。

原文:

「嗨。」他喃喃的說,伸出一隻手輕柔的拍了拍迪倫身上的毯子。他的手指順著她身體的一側,慢慢划過,最後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

「嗨。」她輕聲應了句,嘴唇顫抖著露出了微笑,「原來你在這裡。」

「我在這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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