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我們害怕月亮,不過是因為深受六便士的羈鎖

我們害怕月亮,不過是因為深受六便士的羈鎖

我素來覺得,我讀外國小說的最大死結,在於那些彼此相似又複雜冗長的名字。於是,這本《月亮與六便士》妥妥的再度放大了這個缺點,其間那個荷蘭人和畫家的名字,看起來是那麼的想像又是那麼的彼此不合時宜,實在是讓我很難過。

忽然想到多年前讀《銀河英雄傳奇》,借書給我的男同學很訝異於為什麼女生也會喜歡這種題材的小說,狐疑的問能不能看懂。他拋出的那個問題,就是那麼恰好的落在了我的死穴上,是的,他問,男主角叫什麼?我一臉懵圈,明明看到那四個字就會想到金色獅子的形象,偏偏想到金色獅子的形象就是沒辦法把那四個字說出來。

罷了,大約這就是當我們面對自己缺點時候的無能為力,所以說,即便你知道了問題在哪裡,也未見得就具備了解決這問題的能力。

或許,《月亮與六便士》里除了充斥著奇幻的理想和庸俗的故常之間的矛盾,從某種程度來說,也把人心和人性的缺點放大到了極致——儘管那是通過一個天才藝術家倍受嘲諷的十餘年生命來一一披露的,然讓我心驚的是,相對天才的存在,竟然是這世界對平庸和俗氣的包容力,更讓人觸目驚心。

那是一種怎樣的觸目驚心呢?無比的歡脫,歡脫到連各種譏笑諷刺都充滿了節奏感,可是卻在你剛剛莞爾之後,忽然發現你嘲笑的庸俗和無趣,似乎就是你自己。

毛姆·作家

·

毛姆的筆觸有趣極了,那是一個完全陷於俗套的小說家的第一人稱記述,沒錯的,就是那麼庸俗的初衷——自己曾經那麼看不上眼的某個人成為了圈內閃閃發亮的明星,於是所有和他相關的點滴都從心裏面冒出來了,哦。原來自己和那個偉大的藝術家是那麼接近過的呀。

只是可惜了,似乎證明彼此熟稔的證據稍微還有那麼一點點單薄,既然如此,那就去走訪一下,從而證明,至少彼此在靈魂上是有過某種程度的共鳴的

——作家(還是這樣稱呼吧,我實在是懶於為了準確的描述名字而中斷碼字去翻標註)不止一次的直面自己內心的某種矛盾,或許是憎恨,憎恨畫家(斯特克利蘭?還是高更?)那種神奇的能力,他可以在一夜之間就不理會任何人的評價,用最直白的方式坦露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感觀,當他的筆還做不到的時候,至少可以用不近人情的口舌來實現

——作家是真的憎恨,可是又充滿了羨慕,羨慕畫家可以做到這一點,可以做到他想做可是始終跨不出去第一步的那種狀態。

其實,從某種程度而言,作家對畫家的羨慕,不僅僅是他那種蔑視全世界的坦誠,更重要的是文藝的繆斯把披露美的那種慾望,毫無遮掩的放在了畫家的身上

——姑且可以稱之為天賦異稟。我覺得,很長一段記述里,作家對畫家的感覺必然是且妒又恨,一面嫉妒他擁有了那種奇幻的視角,一面又對他對此缺乏足夠的掌控力充滿恨意。

作家一定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他具備那樣詭譎的雙眼,可以跳脫肉體的發現宇宙間最詭幻之美的雙眼,必然可以在更早的時候就具備控制它的能力。這樣,大家討論的就不會是塔希提島上的麻風病人,而是倫敦和巴黎街頭咖啡館裡溫存又得體的自己了。儘管他看似淡然的說,「作者應該從寫作本身,從思想的宣洩中獲得快樂;至於其他,都不必介意,一本書或成功或失敗,或讚譽或詆毀,他都應該淡然一笑」。而我素來是相信,通過各種形式反覆說出來給自己聽的某些話,不過是用來說服自己內心反面意見的佐證。

妻子

同樣庸俗的,還有畫家的妻子,那個因為被拋棄不得不求生的開設打字社的文藝愛好者。她可以接受輸給一個女人,是的,如果畫家當時的離開是因為外遇,她竟然覺得好過。或許在那個時候的巴黎,這種橋段司空見慣。她卻不能夠接受輸給看不見摸不著的某種存在,那就好像是空氣里一團飄過的煙霧,惹人討厭但是捉不住它。

站在任何的道德及社會責任視角,畫家的不辭而別必然是充滿了各種被譴責的槽點。但是我也深深的覺得,當時大家對畫家失蹤的議論熱度,大約都是作家和畫家妻子腦補出來的。試著回憶作家對那些飯局的記錄,畫家的存在簡直就如同一個道具一樣不言不語。可是他忽然變得重要的,甚至連恨他至死、詛咒他死於最卑賤方式的畫家的妻子,都會忍不住在牆上掛上他的複製品,以證明自己是如何堅強的面對那一場和未知對手的戰役

——畫家死於麻風病,潰爛和失明的腥甜陪伴了他最後的時光,這樣看起來,如果說他是死於妻子的詛咒,好像也說得通。

我忍不住在想,開始那十幾年四平八穩的生活,果然是體面和幸福的嗎?還是說,不過是畫家妻子自我填充的記憶修飾的結果?

忘記在哪裡看到的了,說人在回憶往事的時候,大腦神經總是會陷入某種迷茫和錯亂,把真實的情況和想像的情況混淆到了一起,這個也是為什麼,即便是同一件事情,在不同的當事人的嘴巴里憶述出來的時候,必然是有很多大相徑庭的細節。我想說的是,如果那些日子果然是幸福的,畫家的妻子是怎麼做到堅強的面對突如其來的婚姻變故,甚至多年後還可以超級淡定的回憶那個拋棄自己的人,一同度過的幸福快樂和荒誕不堪?

可是想一想自己,誰又不是那樣呢?以平靜的生活為快樂的泉源,刻意又做作的說人間至歡就應該是平平安安。然而在假象被打的粉碎之後,又會編纂出一套高談闊論來證明,或許一切都會看起來充滿磨難,也未必就會對自己高貴的靈魂有所損傷,既來之則安之的哲學顯然是上等人必須具備的素養。

不用否認的,你和我和他,都必然曾經陷於類似的或大或小的尷尬,誰又不是用那種貌似淡定的鎮定自若搪塞過去的呢?

荷蘭人

不得不提到荷蘭人,如果不是他,大約畫家也不會成為死後載譽全世界的畫家,大概他早就死掉了吧。作家對荷蘭人的描述有趣極了,是的,他大約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特別的靈魂,充滿了智慧和仁愛,並且能夠看到庸俗世界所看不到的瑰麗。可是,他卻深受最俗不可耐的皮囊的拖累,因為那副銅臭商人的氣質而讓他不得不去面對顏值即正義的世界的輕慢。

那麼荷蘭人是庸俗的嗎?儘管他別具慧眼的認定了畫家必然會成為史詩級的人物,可是他依舊無法倖免於內心的某種諂媚。

他是否已然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永遠就是這樣的狀況,而如果想要成為泰斗級的人物就必須要仰賴非自己可以控制的才華。

他是否默默的接受了不會有太多驚天動地聲響的命運,而沾沾自喜於某種被大多數人欣賞的品味且寄望這品味能夠讓自己成為驚世駭俗的發現者。

他是否確實坦誠的接受了自己對藝術表現力的奴性,認定了自己終生將接受它的奴役而無法脫逃。

所以,他如此毫無保留的對待畫家,對待自己心中認定了的被上帝垂青的人。與其說他愛慕他的才華,到不如說是愛慕他的才華震驚全世界的時候,自己所能夠享受到的連帶光環

——顯然,荷蘭人很清楚的認識到了,畫家根本不在乎光環的顏色是紅或者是綠,他也不屑於去解釋自己筆下的紅或者綠是哪一顆樹哪一棟樓哪一輪月亮。到了那個時候,即便自己依舊被布滿銅臭的皮囊拖累,也必然會因為那光芒的緣故,變成類似青銅器的存在。是的,雖然本身並不具備某種驚艷力,但是卻代表了某種偉大作品的見證。

是我陰謀論了嗎?連妻子都在這交往中失去的荷蘭人,難道不是用盡最大的寬容在對待畫家嗎?

顯然,作家和畫家自己都知道,荷蘭人的好,和他的討厭。

作家討厭荷蘭人的全無原則,他的可憐永遠都是滑稽的,那是收益的現實狀況和理想狀況的落差帶來的滑稽。

畫家嘲諷荷蘭人的毫無保留,他的付出永遠就是可笑的,因為他正被自己最恨的方式捆綁在摯愛的旁側。

塔希提島

那麼塔希提島上的人們呢?他們又是怎樣的庸俗呢?

最平常的庸俗啊,無論是憐憫還是誘惑,不論是欺詐還是幫襯,不論是醫生的自名高尚,還是老闆娘的自視寬厚,或者是那個塔希提少女的自命執著,還有那個流浪水手的自覺仗義,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司空見慣。是的呀,本來就都是這個庸俗世界裡面的存在,哪裡有免俗的幸運呢?

再說回來,即便如同畫家那樣可以跳脫了俗世的禁錮,把那個看起來好像是自己的靈魂趕走而找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靈魂,終究還是無法免於接受庸俗世界的評定,來確認他到底是偉大的藝術家,還是潦倒的浪費了一輩子的顏料。

序言

序言裡頭有提到,書名的來源是那麼的任性和隨便,其實和書裡頭的情節並沒有什麼關係。可是它終究還是表達了出處對於這幅畫面的嘲諷——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污泥里的六便士,而忘記了頭頂的月亮何其美麗。

相對來說,似乎在山水詩詞里更浪漫一些的中國人,竟然有另外一番話,說「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居然反其道而行之的把某些美的情懷落筆於觸手可得的位置。

或者說,遠或近對美不美和浪不浪漫和偉不偉大的影響,其實是微乎其微的。最最重要的,還是靈魂本身是不是有那種氣質。誰都不會想到中規中矩的證券經紀會忽然瘋了,那種程度是他成名之後親生兒子都無法坦然面對的不可理喻。他對的都是數字,可是他的靈魂卻一直在外太空游弋,最終,靈魂的強大蓋過了俗世的沼澤,才令他具備了抽身而去的瀟洒不羈。

那麼問題來了,即便你可以預測到未來某一天,倘若你果然成了自己真實靈魂的信徒,根據它的指引必然能夠化身傳奇。那麼你是不是有足夠強大的勇氣,哼哧哼哧的披荊斬棘無畏這世界最庸俗的反對和嘲諷,只為了自己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的成功?

顯然,大多數人不敢,所以才會嘲笑和譴責不顧一切的奔月嗎?

每認認真真讀一本書

就認認真真寫一篇讀後感的一個超級普通人

卒讀即寫,不定期更新

戳二維碼關注

衾影獨對,素顏修行

儘管來說,字如煙垣雨井,弱管輕絲

認真工作與生活,最怕失去學習力

35+女漢子/分裂症患者與初代媽咪

土豆姐、Feeling、幽游煙絲、兩三粒

還有想瘦成煙絲的土豆姐都是我在用或用過的ID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廢字簍 的精彩文章:

吃吃的愛,和吃沒有半毛錢的那些心情
關於產前產後那些事,我是真的有發言權啊!

TAG:廢字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