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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有個紅布包的神秘玻璃罐,好奇偷看罐里東西後我瘋狂逃命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尾巴卷卷本尊 |禁止轉載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蝴蝶會放棄那些錢多得都要當手紙用的王老五的追求,毅然決然地選擇我這個只送過她一枝玫瑰花再歡戴著眼鏡裝斯文的死胖子。

蝴蝶是我的女友,原先在一家名叫「蛹」的酒吧唱歌。

初次見面我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住了。

那酒吧開在一個小巷子里,去掉停車位之後就剩下一條一米的過道。裡面人潮洶湧,卻不像其他酒吧那樣嘈雜。一個女人站在小小的舞台上,低著頭清唱王非的《我願意》。

那個女人,黑色捲髮,身材高挑,瘦弱,白凈,穿著黑色帶亮片的弔帶裙,曲線畢露。聲線空靈,低吟婉轉,餘音繞梁。

我站在門口,覺得她的聲音就是一張溫柔的網,瞬間就把我的心罩住,讓我動彈不得。

我著魔般從人群中擠過去,仰望舞台上的她,她的眼角眉梢透出一絲嫵媚,眼睛不大,目光溫柔清澈,鼻子微微上翹,唇形小巧,紅潤柔嫩。單純地看五官,並非絕色,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張小小的臉居然有那樣的力量,我已經忘記了一切,眼裡只有這個表情曖昧又有著些許委屈眼神的女人。

一曲終了,人潮瘋狂地高舉雙手齊聲高喊:「蝴蝶,蝴蝶,蝴蝶……」

女人輕輕彎腰到一個似露非露的角度謝幕,然後轉身離開,我彷彿能聽見周圍那些男人雄性激素加速分泌的刷刷聲。我注意到,她裸露的後背上,有一隻巨大的栩栩如生的蝴蝶,翅膀正好文在蝴蝶骨上。蝴蝶呈現一種淡淡的灰,在燈光下就像一團詭異的雰。

蝴蝶!我知道,這就是她的名字。

從那以後我開始瘋狂追求她,而她似乎也被我的真情打動,成為了我的女人。

蝴蝶搬進我家的時候,只拿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裡面有一套睡衣,一套白色的運動裝,兩套內衣,還有一個直徑15厘米的罐頭瓶子,瓶子外面用大紅色的綢子包裹起來,很寶貝的樣子。她悄悄地把瓶子藏在壁櫥的頂部,她不想我發現我就裝作沒看見,不是我真的高尚,而是我知道問了她也未必說。

卸掉了厚重的舞台妝,蝴蝶的臉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白到近乎透明,看上去比舞台上更清純。

我們在一起之後她就辭掉了酒吧的工作,白天她扎著小圍裙做飯洗衣收拾房間,晚上換上睡衣依偎在我懷裡,睡得極其安穩。

她每天趕早市買菜,不打電話不上網,沒有朋友,也不買新衣服。每天同一時間做同樣的事,每一天都是前一天的重複。我除了上班就是窩在家裡,看電影打遊戲養養魚,連出去散個步都要考慮很久。

有空的時候我總在想,這樣的生活難道她不覺得乏味嗎?她為什麼不抱怨?連我都覺得我自己特沒勁!

總之,無論外貌還是性格,蝴蝶都是個絕對完美的家庭主婦,我原來以為這樣的品種只會出現在瓊瑤阿姨的筆下,想不到我能遇到個活的。

不過如果非要讓我雞蛋裡挑骨頭,那麼我只能說,我非常討厭蝴蝶背後的文身!

那隻蝴蝶文身直徑超過三十厘米,左右翅膀形狀並不對稱,以深灰色為主色調伴有鮮黃色的圖案。說到圖案,這才是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所在——蝴蝶的左邊翅膀是美女的圖案,右邊的翅膀居然是一隻骷髏!

我對蝴蝶有一點兒了解,我知道這是一隻陰陽蝶,陰陽蝶就是雌雄嵌體,具體地說,就是左邊是雌性,右邊是雄性。通常一隻蝴蝶要是雌雄嵌體,必然是上下為不同性別,陰陽蝶的出現原因科學界沒有任何結論,只能說這是造物主的創意,數量極少。

蝴蝶里陰陽蝶的數量是六萬分之一,而蝴蝶背上的這隻鳳蝶,至少是百萬分之一的概率,如果恰好這蝴蝶本身的品種就極其罕見,再加上是陰陽蝶,那麼這種概率簡直比同一個人被雷劈中兩次還要低很多。

可惜我並不知道這蝴蝶叫什麼名字。文身是為了美觀,通常會文一些常見的漂亮蝴蝶,畢竟文身師傅不是昆蟲專家,他們對蝴蝶的了解不會多過你我,所以能文這樣一隻蝴蝶應該是依靠顧客本人提供的圖樣。

文這樣一隻特別的蝴蝶,有什麼深意嗎?是喜歡,是個性,還是有某種目的?

每次我看見它趴在蝴蝶背上,都覺得後背冷颼颼的。我自認為不是一個膽子很小的人,但是這蝴蝶圖案太過詭異,也太過真實,那種真實就像蝴蝶背後的圖案是高清數碼拍攝之後列印出來,貼到身上的。

一般的文身即使再真實,也有一種皮膚的質感,畢竟文身只是在皮膚上著色,而不是改變皮膚的紋理,但是這文身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有一種毛茸茸的感覺,似乎隨時都會有粉狀物從翅膀上抖落下來。

所以即使是和蝴蝶親熱,我也拒絕看見她的後背,只需一眼我就會喪失全部男人的勇氣。可是蝴蝶對她背上的文身卻是十分喜愛,她喜歡用慘白的手伸到背後邊摩挲邊跟我介紹:「知道嗎?它是卡申夫鬼美人鳳蝶!」

那天晚上蝴蝶睡覺之後我偷偷地爬起來,去書房打開百度百科,輸入「卡申夫鬼美人鳳蝶」幾個字。

只有唯一的一個詞條,我點開之後,出現了僅有的一小段文字。

傳說中的卡申失鬼美人鳳蝶,據說抓到一隻就可以得到二十五萬美元,但捕捉者全部離奇死亡,慘不忍睹口。國際公認學名:卡申夫鬼美人鳳蝶。簡稱卡氏蝶,屬蜂蝶科。

卡申夫,20年代流亡中國。他在雲南一個神秘的山谷中發現了種極其詭異的蝴蝶——左右兩邊翅膀圖案不一樣,左邊是美女,右邊是骷髏,合在一起就是「鬼美人」!卡申夫在美國生物學刊上發表了一篇論文,並寄去了獨一無一的「鬼美人」標本。這種蝴蝶只存在於遠古的傳說里,立刻震驚了世界。

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我好不容易從蝴蝶文身的陰影里走出來,和蝴蝶之間卻又起事端。

那天,我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玩命地換頻道,她輕輕地依偎過來,盯著走馬燈似的電視屏幕,輕輕地說:「我想帶你見見我父母。」

我的手一抖,電視正好停在科教頻道,一條兇猛的眼鏡王蛇正豎起脖子發動攻擊,那雙黃色眼睛殺氣畢現。

見父母是什麼意思?要結婚了嗎?我愛蝴蝶,但愛是一回事,結婚是另一回事。婚姻,對於我來說,跟這條眼鏡王蛇沒有分別。

五歲那年父母就離了婚,我像個皮球一樣被兩個人踢來踢去,他們基至在大街上大打出手,為的是讓我在對方家多住一個月,那時候我就知道,在他們的婚姻里,我是個十足多餘的人,就像一把壞掉的雨傘、一張露了彈簧的沙發、一隻病死的寵物,都是應該扔掉的東西。

我把遙控器輕輕地放在茶几上,然後伸手摟過蝴蝶的肩膀,在她額頭上不著痕迹地一吻。

「你想結婚了?」

蝴蝶用手指在我的鎖骨上來回摩挲,「你不想?」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但是我能聽見背後的波濤洶湧。

「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實在找不到其他的話回答她的質問,只能用這句電視里用爛而且爛到極點的託詞。我摟住蝴蝶的手指微微用力,知道一場舌戰在所難免。

「哦!」蝴蝶從我懷裡鑽出去,沒有責怪、沒有吵鬧,甚至連嘆息都沒有一聲,平淡得就像剛才說的是一會兒去散步,而不是結婚。她瘦弱的背影閃進廚房,水龍頭嘩啦嘩啦地響,她玉蔥一樣的手指浸在油膩的水盆里,一下認真地洗著碗,她低著頭,頭髮無力地蜿蜒在肩膀。

我心裡忽然就疼了起來,如果她對我破口大罵,撓得我滿臉花,摔盤子摔碗,離家出走,我的心裡會舒服很多。我的不幸憑什麼讓蝴蝶來承擔?她本來可以穿著真絲睡衣躺在頂級的布藝沙發上品著紅酒,頂級小提琴演奏家現場伴奏,傭人跪在旁邊為她修腳指甲。可是她現在卻像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一般辛苦地照顧這個家。

可能她真的是把這裡當成家了吧!不然不會收拾得一塵不染,她也是真的愛我吧!不然為什麼提出要見父母?這個女人不值得自己走進圍城嗎?還是其實自己是害怕配不上她?我真想甩自己一個耳光:「你他媽就是個自私鬼!我真看不起你!」

想到這裡我緩緩站起來,走到廚房,從背後擁住她,「我們明天出發,好嗎?」

本來我已經忘記了蝴蝶來的時候帶來的那個神秘瓶子,哪個女人沒有點兒變態呢?或者說誰又沒有點兒秘密?這是蝴蝶的權利。

我本以為那不過是女人的一點點小心思,裡面可能是以前的愛人送的小玩意兒,發卡、戒指、情書,再誇張點兒即使是親人的骨灰罈我都不會多麼驚訝。我的胸襟是十分寬廣的!

然而,後來當我看見裡面所藏之物的時候,我真寧可自己是個瞎子!

這次拜見老丈人和老丈母娘的旅行是當天晚上訂票,第一天出發。讓我大為不解的是,臨走的時候,蝴蝶又拿出了她來時的那個行李箱,把曾經拿出來的兩套內衣、運動裝、睡衣,一樣一樣妥帖地放進去,最後是那個包著紅綢子的瓶子。一切都是來時候的樣子,原封不動。

那瓶子,蝴蝶是當著我的面放進箱子里的,然後纖細的小手在旅行箱上輕輕一揮,刺啦一聲,旅行箱拉鏈閉合,嚴絲合縫,像一個十分懂得保守秘密的人。

蝴蝶站在那兒看著我,眼睛好像在說。你怎麼不問?你怎麼不問這個瓶子?我會告訴你的!

然而我就是這樣一個倔強的人,脖子一梗,愣是咬住嘴唇轉身走了,我用背影告訴她,我會知道的,不急於一時。

離家關門的時候,我站在門口看著屋子裡的陳設,如果蝴蝶一去不回,那這座房子里還有什麼東西能讓我記得這個美麗而奇異的女人?然後我又搖搖頭,不會的!

在車站等車的時候我給大剛打了個電話:「我最近要出門一趟,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我的魚?鑰匙在地墊下面……」

「嘿,和尚,真不巧,我最近要去旅遊,明天出發!」

「你小子不是又泡妞了吧!還不好好找個人結婚!」

「嘿嘿,你不也單著嗎?」

「好了,好好玩吧!我找別人幫我照看魚!」

「一個月後見!」

這是一段奇異的旅程,我和蝴蝶下了火車,轉了汽車,蹚過條不淺的河,徒步翻過一座山,四十多個小時之後,才一起坐上她們村子裡老鄉的馬車,一邊吃著車輪捲起的塵土一邊打瞌睡。

顛簸的土路,鼻子裡面撕裂般乾燥,嘴唇已經麻木。我在瞬間的昏睡和顛簸的清醒間生不如死,真該事先好好間間蝴蝶家鄉的旅行路線,早知道是這樣,我寧可死在家裡。

蝴蝶從我的箱子里翻出一條浴巾裹在頭上,顯得臉頰更小,臉色依舊蒼白,她的目光穿過滾滾塵土向前凝望,眼角透著一絲隱憂。

「快到家了吧?」

「嗯。」

「多久沒回家了」

「忘記了。」

「沒良心!」

「嗯。」

「開心吧!」

「嗯?哦,開心。」

可是蝴蝶嘴角勉強的笑意讓我明白,回家對於蝴蝶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趕車的這位老鄉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皮膚黝黑,目光凌厲,手腳粗大,身材很高,手裡攥著的鞭子隨著馬車的顛簸有規律地搖晃,一句話也不說。我看著她寬厚的背影總覺得她是個男的,當我在蝴蝶耳邊悄悄說起時,蝴蝶看了看我,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我們村裡沒有男人。」

說完就別過臉去,不再看我。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比看《電鋸驚魂7》都來得驚悚。那我這個稀有品種到了她們村裡不得打個木頭籠子裝起來到處展覽啊!

來的時候蝴蝶說要帶我她見她父母,可是她沒說她們村子裡沒有男人!那蝴蝶爸爸……

我回頭看著來時的路,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盤算著,如果我現在大叫一聲跳下車去,要跑上多久才能找到一條有人的馬路打個車回家?想到這裡我自己都被自己逗樂了。可能是自己恐怖片看太多了有被害妄想症吧!一定是這樣,哪有那麼多的殺人越貨啊!都是編的!編的!

這位老鄉很盡責地把我們拉到了蝴蝶家門口,這裡是雲南境內少數民族地區,晚上村子裡每隔十幾米就有一個火把,跟城裡的路燈差不多,家家住的都是竹樓。

蝴蝶家在村子裡不算大,大概有四十平方米,分里外兩間。房間的空氣里摻雜著藥味,還有潮濕特有的霉味兒,房間里只有一盞小煤油燈,窗子開著一條小縫,偶爾有風吹進來,燭火便顫抖似的搖曳不停,扯得影子忽長忽短。

有一個老太太盤腿坐在竹床上,雙手分別放於膝蓋,閉著眼。但是我能感覺到,從我們進來,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她什麼都知道。

蝴蝶走過去,老太太睜開眼,伸直雙腿站了起來。此時我才發現老太太的不同之處,她坐在床上的時候看起來極其瘦小,可站起來之後竟然比身高一米八的我還要高上幾厘米。

我上下打量,赫然發現,老太太有一雙超長的腿,幾乎是上身的兩倍還要多。她立在那裡像一根房柱,俯視著我,怪異至極。而放在桌子上的油燈,根本無法照到她的面容。我分明感覺到了那種不懷好意的打量。蝴蝶從她身旁站起,指了指我。老人不發一語,又繼續坐回床上。

這情形真的是很詭異,多年未見的母女見面竟是如此平淡,基至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嗯,難道,這老太太是聾啞人?「我不是聾啞人。」口氣很平淡,沒有不悅。說完,老人背對著我們躺下了。

——她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麼!

在我發愣的時候,蝴蝶拉著我走到裡屋,裡屋和外屋並沒有門,只有一條黑色的門帘相隔,這讓我十分地不舒服。現代人通常都缺乏安全感,只要有一片薄薄的木板擋在門口就會覺得分外安心,而這個不時隨風擺動的門帘反而加重了我的不安,我害怕那個姚明式的丈母娘會在我睡著之後偷偷進來,站在我床前俯下身,上上下下地聞我身上的氣味兒。

想到這裡,我的心像被鞭子抽了一般緊縮了一下。

經過一天的顛簸我的骨頭都快散了,硬硬的竹床卻睡得極不舒服,再加上我這個人十分認床,所以夜裡醒了一次。我朦朦朧朧地聽見竹床輕微的響聲,半睜著眼看見蝴蝶從床上小心地起來,然後輕輕地拉開旅行箱的拉鏈,掏出一個東西。

借著月光,從形狀上判斷應該是那個包著紅綢子的瓶子。她背對著我,把那個瓶子放在桌子上,我聽到十分細小的摩擦聲,我知道她解開了綢子……

此時的我變得十分清醒,睜開眼睛全神貫注地看著蝴蝶的背影。

夜很靜,不知道為什麼。這裡隨處花紅柳綠植被遍地,正值盛夏,居然聽不到任何蟲鳴,這也使得我不得不屏住呼吸,生怕弄出一點點動靜。

然而此時我只能用手捂住嘴巴以免發出驚呼聲,我看見蝴蝶的身體被一種赤紅的光芒包圍著,像一團火,忽明忽暗。她背對著我,瓶子位於身前,所以我依然看不見瓶子里東西,只能猜到這個東西是可以發光的。

繼而她又旋開了瓶子上面的蓋子。

於是我聽到了輕微的沙沙聲,至此,我可以判斷,瓶子里是某種生物。那會是什麼呢?

這時候我發現蝴蝶的身體正在慢慢地轉過來,我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她輕輕走到外屋,聽聲音像是打開一個陶瓷罐子從裡面拿東西出來,然後窸窸窣窣一陣,她又抱著瓶子回來,用綢子包好,放回旅行箱。

我收起好奇心,困意恰好襲來,在朦朧之間,我感覺到蝴蝶鑽進我的懷裡,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你為什麼不問我呢?」我的身體像是從懸崖跌落,被拽進無底的深淵之中,昏昏沉沉,一睡不醒。

早上,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蝴蝶拚命地推醒我,「快點兒,儀式要開始了。」

我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鼻音很重地問:「什麼儀式這麼早?」

「歡迎儀式。」

「想不到你們村的人還挺熱情的,不過能不能改在下午歡迎我?我實在太累了,讓我再睡一會兒。」說著坐在床上的我直挺挺地又躺了下去。

「不行!」這個聲音就像一個炸雷,中氣十足尾音尖銳,嚇得我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我發現我的丈母娘正彎腰低頭看著我。

她的白髮有些凌亂,我也第一次看清了她的臉,細長的眼睛隱匿在層層疊疊的皺紋里,詭異地窺視著我。可能是皮膚鬆弛的問題,嘴巴實在太靠下,顯得人中很長,就好像一幅水墨畫,留白卻留在畫卷的正中央,給人的感覺極不舒服。

看見我精神了,她站直身體,走了,我清楚地聽見她站直身體時骨頭髮出「咔咔」的聲響,像一台多年沒有上油的機器。蝴蝶擦了擦我頭上的汗,轉身拿個木盆給我打洗臉水去了。

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從床上站起來,這個時候我才看到這竹樓的全貌,每根柱子和房樑上都畫滿了大大小小的蝴蝶圖案,逼真至極,讓人眼花繚亂,心裡又有點兒毛毛的。

我和蝴蝶從房子里走出來的時候屋外的空地上已經站滿了人,為首的一個人,我只看了一眼,就不得不別過臉去。

她身體呈現種詭異的嫩黃(我懷疑是塗了染料,不然我相信黃種人也黃不到這個程度),身上穿著顏色瑰麗的抹胸和及膝短褲,臉上直至脖子滿滿地文了一隻蝴蝶,跟蝴蝶背上的那隻一模一樣,技藝也同樣高超,讓人難辨真假,這使得這個人的五官變得十分不明朗,我只能從那尖銳的目光中發現她眼睛的位置。

從皮膚上看,這個女人應該只有三十多歲,不怒自威,站在人群最前面,也昭示了她的地位。

她向前邁了一步,「歡迎你的到來!」並且微微鞠躬。雖然極有禮貌可是她的口氣十分冰冷。

我也有樣學樣彎腰回禮。

然後人群里所有的人都爆發出歡呼聲,全部匍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詞。我一句也聽不懂。我轉頭疑惑地看著蝴蝶,蝴蝶的目光有些複雜,發現我在看她的時候,她的臉上立即綻放出一個微笑:「他們都很喜歡你。」

我認識蝴蝶已經半年——半年,不長不短,但是我已經能分辨這個單純的女子的表情,她在說謊。她能聽懂他們的話,她充滿了焦慮,可是她不肯告訴我。

我嘆了口氣,這時候大家已經站起來,簇擁著我和蝴蝶向村西走去,一路上載歌載舞,熱鬧非凡。我真懷疑這是不是某種婚慶儀式。

我們來到一棟竹樓,那竹樓很高,我數了數,足足有七層。但是佔地面積很小,所以顯得竹樓像一座古怪的塔。我們走到樓下的時候發現竹樓的窗口中冒出許多腦袋。

只有我和蝴蝶進了竹樓,其他人十分敬畏的樣子,圍在樓下空地上匍匐於地,三叩九拜之後才走。

有一個身材酷似丈母娘的女人,拿著一個鑰匙盤,嘩啦嘩啦地走過來,面無表情地說:「跟我來。」我和蝴蝶跟在後面,一路走來有好多人從門縫偷偷打量我們。來到三樓的一個房間,她打開門,讓我們進去,這次沒有鎖門,給了我們一把鑰匙,有點兒像住旅館的意思,然後走了。

房間里很簡單,兩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個小小的窗子。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要在這裡待很久嗎?」我坐在床上問。

蝴蝶背對著我,打開她的旅行箱,一路上我沒有發現蝴蝶帶著旅行箱,一定是有人事先送過來的。

她沒回答我,只是拿出那個紅綢子包住的瓶子,放在桌子上。「這裡是科莫屋,所有出嫁帶著丈夫回來的女孩都要住在這裡一個月。」她看見我的目光落在瓶子上,嘆了口氣,淡淡地說:「今天晚上,帶你見見我的父親。」

「好,好!」我點頭答應著,我在想在這個沒有男人的村子裡,蝴蝶該怎樣變出一個男人介紹給我。

蝴蝶是個愛整齊的人,拿著抹布在房間里打掃衛生。我覺得無聊就準備推門出去走走。

走廊里有幾個身材和背影都和蝴蝶十分相似的女孩,或者拿著盆去水房,或者慢慢地走著,還有的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邊發獃。

我好奇地走到樓梯口,正好有個女孩走下來,因為竹樓的狹小和我身軀的壯碩形成了絕妙的反差,我識相地往旁邊跨了兩步,給女孩留出較大的空間通過。女孩走過我身邊的時候,對我羞澀一笑,這使得我看清了她的臉。

「蝴蝶?」我驚呼道,然後我回頭看著我房間的方向,又看看她,「你不是在打掃衛生嗎?」

竹樓里本來比較安靜,所以我咋呼的聲音就顯得很大,很多人紛紛從房間里探出頭來,其中一個女孩扎著馬尾,誇張地笑著,「又一個呆瓜!哈哈!」我驚訝地發現從房間里探出來的每一張臉都至少和蝴蝶有七八分相似,她們的目光有的犀利、有的冷漠、有的微笑、有的憐憫,這使得我在這些目光中手足無措,分外尷尬。

這時候,其中一個女孩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拉著我的手回了我自己的房間,我輕輕地喚道:「蝴蝶?」

蝴蝶沒回答,只是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腳尖。那一瞬間我覺得她是那麼的陌生,似乎過去的相濡以沫是個夢。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丑,被羞辱、被嘲笑。

我不知道這個詭異的村子怎麼會有那麼多和蝴蝶相似的人,她們為什麼要把我留在這個沒有男人的村子裡,鎖在竹樓里要對我做什麼?真的只是住上一個月那麼簡單嗎?

我轉過頭看著窗外,因為氣憤而呼吸急促。

蝴蝶輕輕地走過來,從背後環住我,「今天晚上,我就帶你見我的父親。」

我掰開她的手,「我只要你跟我說實話,蝴蝶,你帶我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別跟我說是讓我見你的父母,我不是傻子,知道沒有那麼簡單。」

蝴蝶低著頭,不說話,頭髮從兩邊垂下來,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一把擁住她,「蝴蝶,你到底是誰?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蝴蝶在我懷裡安靜得像是沒有了呼吸,許久,我發現她的眼淚已經打濕了我的衣服,她狠狠地抱住我,低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用手輕輕地撫摸蝴蝶的長髮,「你早就知道的,是嗎?可是你還是這樣做了。」

我不願意任人宰割,又不願意放棄和蝴蝶的感情,那我只能自己主動出擊,尋找答案。

晚上我摸黑到了樓下,一看,樓門是鎖著的。還好我事先有準備,拿了根從水房撿到的發卡。笨重的大鎖,在我幾經努力之下終於在發出微微的「咔吧」一聲之後打開。

我輕輕把鎖頭掛回去,然後輕輕地拉開門,終於離開了這座奇怪的樓。

剛走了十幾步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仔細豎起耳朵聽,發現原本很靜的村子裡居然有很多雜亂的腳步聲,朝我的方向趕過來。

這麼快我就被發現了?難道他們在門口安裝了紅外線感應裝置,應該不會啊!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很顯然現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我得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只剩下一條路,就是摸黑藏進後山。後山總是有很多秘密,許多武俠小說里都把後山當作禁地,進去不被屋面的高手殺死回來也沒有好下場。

但是我別無選擇。

後山並不高,在我拼了吃奶的力氣爬上來之後,發現有一棟竹屋,竹屋前面是一個碩大的石頭拼成的石台。

透過樹木的枝丫我能看見山下有人拿著火把追上來。我發現自己太悲哀了,我要是藏在山頂的竹樓,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要是我不藏,這裡只有一個石頭平台,那我就成了禿子頭上的虱子——一一明擺著。再往裡面走,另一面就是懸崖峭壁。別無選擇的我無奈地推門進了竹樓。

竹樓里一片黑暗。我蹲在門縫裡看著外面的動靜。

那些人拿著火把上來之後,沒有看見我,經過一番嘰里呱啦的討論,於是朝這唯一可能的藏身地點慢慢圍攏過來。

我除了屏住呼吸以外只能默念阿彌陀佛了。

其中一個長相酷似鳳姐的人走在最前面,她伸出手,開始推門。這時候她身後傳出一陣尖銳的吼叫,族長滿臉驚恐地從山下跑上來,到了鳳姐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然後是聲色俱厲地訓斥。

雖然我聽不懂他們的話,但是我能察言觀色,總之不可能是在誇她。

五分鐘之後,族長別有深意地朝我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很明顯她知道我在,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進來,只是冷笑了幾聲,看著她抽動的臉頰,那隻文在臉上的卡申夫鬼美人鳳蝶也抽搐了一下,看起來分外恐怖。

她回頭召喚大家下了山。我猜,她們不敢進來就一定會等我出去。所以今天晚上恐怕我就只能先在這裡將就一下了。

我背靠著牆壁坐在地上,眼睛也適應了黑暗,雖然沒有月光,但是我能明顯地感覺到這個房間里除了我之外還有人。

我聽到了呼吸聲!

連她們族長都不敢進來的地方,一定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想到這裡冷汗已經密密地布滿我的額頭。

我慢慢地蹲在地上,腳跟抬起,這樣蓄勢待發的姿勢可以讓我在意識到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忽然黑暗中出現一縷金色的光芒,在空中翩翩起舞,我能看出那是一隻蝴蝶,它左邊翅膀上的美女和右邊的骷髏,發出熒光的金黃色。它是卡申夫鬼美人鳳蝶!

因為它本身顏色是深灰色,所以在黑暗中我看不清蝴蝶的輪廓,只能看到美女和骷髏在翩翩起舞。蝴蝶漸漸地多了起來,像徐徐點亮的城市燈火,不時有金色的粉末隨著飛舞閃著熒光徐徐落下。

我看得呆了,想不到極致的恐怖也可以如此美麗。

這麼多的卡申夫鬼美人風蝶,一隻就可以價值二十五萬美元,如果把這房間里所有的蝴蝶都帶走,豈不是會變成億萬富翁?可是如此的稀世奇珍,為什麼會一起出現在這裡?

漸漸地,蝴蝶越來越多,我恍惚地看著它們,似在夢境。這時候我聽見了角落裡一些輕微的呻吟聲。(原題:《陰陽蝶》,作者:尾巴卷卷本尊。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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