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崙稱霸歐洲的絕招:炮兵打衝鋒,大炮拼刺刀
拿破崙時代,火炮射擊速率幾乎與槍支相當,儘管在射擊訓練場上甚至出現過每分鐘十三到十四發空包彈、五到七發實彈的恐怖火炮射速。但在實戰情況下,3、4、6、8磅加農炮實心彈射速可達每分鐘兩發以上,12磅加農炮及各類野戰榴彈炮則約為兩分鐘三發。霰彈射速一般高於實心彈,有時甚至能夠達到其兩倍之多。出版於1828年的《普魯士袖珍炮兵手冊》對各類火炮兩次射擊的間隔時間記載如下: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炮身越來越熱,射速也會逐漸下降。沙恩霍斯特認為,即便是裝填最快的3磅加農炮,通常也只能在9分鐘內射擊20次。然而,倘若戰鬥進行到重要關頭,炮兵仍然會時常不顧火炮和自身安全進行快到不考慮瞄準的射擊,此時的霰彈消耗量往往尤為驚人:6磅加農炮甚至可以在一分鐘內打出5輪霰彈![ Scharnhorst, 1804-1814, Theil 3, S. 380-383, tabelle 33. Decker, 1828, S. 157. Müller, 1811, vol. 2, p. 165. Dauriac, 2011, p. 126.]
至於火炮射程,十九世紀初的火炮,在理論上可以以接近45度的仰角,實現長達4公里的射程,不過加農炮的仰角正常情況下至多只能抬高到6-8度。以法軍為例,其野戰火炮有效直射距離大體如下:
總體上,對於當時的野戰火炮而言,其主要目的依然在於儘可能多地命中敵軍。實心彈無法爆裂,榴彈也只能殺傷至多20米範圍內的人員。因此,這一階段的炮兵仍然以直瞄射擊為主流。[ Sokolov, 2003, p. 175-176.]
炮兵作戰的效力主要取決於炮手的技藝與炮兵組織水平,而拿破崙時代的法軍炮兵無疑在這兩點上做到了極高水平。他們的實際表現不僅超過了所有十八世紀理論家的設想——迪泰伊曾認為將火炮推進到距離敵軍戰線800米的炮兵便堪稱活躍,甚至超過了拿破崙本人的預期。1796年8月5日,拿破崙與奧軍的武姆澤元帥在卡斯蒂廖內展開激戰。當法軍左翼的攻擊將奧軍注意力吸引到右翼後,法軍總指揮立刻看到奧軍左翼梅多洛諾山上的多面堡乍現戰機。
以後人的視角,梅多洛諾山爭奪戰實際上決定了拿破崙、義大利軍團乃至整個法蘭西共和國命運……當時的馬爾蒙身為炮兵專家,也是拿破崙最喜愛的副官之一,他儘管只是一位少校,卻肩負了指揮炮兵,以猛烈轟擊為奪取這一要點做好準備的工作。其回憶錄對此戰描述如下:我把遇到的所有騎炮兵都集結起來,一共包括來自五個炮兵連的十九門火炮,他們註定要扮演重要的角色……敵軍火炮口徑較大,我軍只有接近之後才能與之對抗。儘管地勢開闊,但在進入適當距離展開前,我們還要通過一段狹窄道路。敵軍的炮彈打到了路上,其寬度只夠我軍以兩門火炮為一排並行。我將最沒有信心的炮兵連放在最前面,命令整個炮兵縱隊跑步前進,雖然先頭火炮被打壞了,但其餘部隊迅速展開,在近距離上展開炮擊。猛烈的火力和得當的指揮在片刻間就毀傷了敵軍一半火炮。一部分火力落到了敵軍步兵頭上,他們也在我的火炮射擊下損失慘重,最終,塞呂里耶師在關鍵時刻抵達了戰場……會戰在此刻取得了勝利。
▲ 戰鬥中的法軍炮兵(1796年)
在1807年的弗里德蘭會戰中,塞納蒙率領麾下步炮兵與騎炮兵各半的炮兵,更是以36門火炮果斷髮起了史無前例的精彩「炮兵衝鋒」(2門12磅加農炮、22門6磅加農炮、6門3磅加農炮、6門4寸6線榴彈炮,後兩者均系繳獲)。他指揮其中30門火炮全速推進到距離俄軍戰線400米遠的距離上,對準巴格拉季翁所部俄軍展開射擊。俄軍當即抽調炮兵展開壓制火力,但塞納蒙對俄軍炮火不以為意,對準俄軍步兵轟擊五六輪後,反而頂著俄軍火力繼續推進,在300米距離上射擊一兩輪後繼續挺進,最終來到俄軍戰線200米之前。
巴格拉季翁出動騎兵展開反擊,但法軍及時跟進的步、騎部隊,在塞納蒙的霰彈火力支援下,將其擊潰。俄軍第一線部隊出現了動搖狀況,堪稱全軍精銳的伊斯梅洛沃近衛團和帕夫洛夫斯克擲彈兵團隨即發起刺刀衝擊,試圖挽回戰局,但同樣在法軍的炮火面前崩潰。僅僅十五分鐘的「最具毀滅性的火力」,讓伊斯梅洛沃團第3營參戰的520人中僅存120人尚有戰鬥力。挫敗俄軍反擊後,塞納蒙再接再厲,將火炮推進到距離俄軍陣地僅有120米遠處,成為壓垮俄軍的決定性打擊力量,贏得了拿破崙「塞納蒙,你讓我勝利」的盛讚。在三個小時的激戰中,塞納蒙所部冒著俄軍的熾烈火力奮戰不止,共死傷炮兵56人、挽馬53匹,一共用去各類炮彈2516發(其中霰彈362發),平均每門火炮消耗炮彈80-100發。這既是法軍炮手作戰技能與堅韌頑強的最佳證明,也是法軍炮兵車隊輸送彈藥的經典之作。
在滑鐵盧戰場上,杜尚上校指揮的近衛騎炮兵甚至全速跑步,推進到距離英軍僅有霰彈射程四分之一遠(100米以內)的地方,讓皇帝身邊的參謀們目瞪口呆。德布拉克聲稱,連拿破崙都情不自禁地喊出:「杜尚叛逃了!」然而,杜尚卻用英軍第30、33、69、73步兵團的累累屍骸證明了他的忠誠與無畏。[ Marmont, 1857, t. 1, p. 209-210. Bataille de Friedland (Journal d"opérations du 1e corps de la Grande-Armée), 1897, p. 325-328. Girod de l』Ain, 1891, p. 355-358. Marion, 1845, p. 138. Brack, 1831, p. 270.]
▲亞歷山大-安托萬·於羅·德·塞納蒙(Alexandre-Antoine Hureau de Senarmont),1769年4月21日生於下萊茵省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1784年進入梅斯炮兵學校,1791年升為炮兵少尉,1792年升為上尉,1800年升為上校,1805年戰局中擔任大軍團炮兵副參謀長,1806年升為旅級將軍,1808年升為師級將軍,1810年10月26日戰死於西班牙加的斯(Cádiz)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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