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盞匠人 白炳友
熊熊窯火,吐著串串火焰,燃燒著。
土,在烈焰中涅槃,成就那一隻只華美與質樸的黑色精靈……。
黑色的精靈,鳳凰涅槃。
為拍攝建盞微電影,我來到建陽,來到水吉,來到鬱鬱蔥蔥的鐘山腳下,來到這柴燒龍窯邊。
禮節性的招呼:「大師好!」,白炳友搖搖手:「我就是個匠人,不是什麼師。」我一時窘相,白炳友卻笑著。見我尷尬,他機智調轉話語,「我們都在等著你的到來,祭拜窯神點火開爐啊。」一陣的笑聲,回蕩在鐘山腳下。
建盞匠人白炳友先生
這就是白炳友,一個建陽建盞界的新秀,一個實誠,直率,質樸,執著的匠人。80後生人,外出打過工,干過餐飲,開過工程車……,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出生於水吉鎮這福地,令他自幼就對建盞充滿好奇與熱愛,痴迷於建盞古窯址內那片片殘瓷。一個機緣巧合,他正式拜師,與「建盞技藝傳承人」許家有大師系統學習燒制建盞的技藝。
守著一份匠心,甘於寂寞,與泥為伴。
白炳友手工製作的建盞器型淳樸、生動,帶著生命的氣息。每一隻建盞,都在向人傳遞著匠人雙手炙熱的溫度。
每一錘,砸的是廢盞,跳躍的是心的抽搐。但為了品質,為了守住匠人的底線,瑕疵品一件不留。
白炳友,秉承著先人的精神和意志,潛心研究宋代建盞燒制技藝十餘年,守護遵循著一份古老而又嚴苛的古法龍窯柴燒技藝!從選土、淘洗、配料、揉泥、拉坯、上釉、裝窯、燒窯,每道工序,他都一絲不苟,精益求精。在這次的採訪中,讓我見證了建盞人龍窯柴燒的艱辛。三天三夜的窯火,鞭韃著匠人的意志,錘鍊著匠人的信念。不眠不休,寸步不離窯口,在近1300度高溫的窯邊,不停的添加薪柴,不停的用肉眼窺視窯內火焰的變化,不停的適時控制著窯溫……窯內竄出的火舌是歡快的,窯外閃著淚花的那雙眼睛是充滿希翼的。
建盞必須用純天然無雜質、可塑性強、抗外力,且極低收縮率的瓷土。好的瓷土,是成就盞魂的開始,為這泥,白炳友尋遍山野,拎鋤取泥。
瓷土粉碎。反覆捶打三天三夜,方能在不傷害泥料內部纖維的基礎上,將瓷土充分粉碎、融合。
練泥
揉泥。將陳腐數月的泥料取出,揉搓,擠出殘餘的氣泡,均勻分布泥料內部的水分,防止燒盞過程中,產生氣泡,變形、開裂等現象。
鐵胎手工拉坯,考驗的不僅僅是技藝,更是心的對話。
施釉。施釉。草木灰與釉礦石配製好的釉水原料,經匠人的一澆一浸,一斜一盪,萬千風情蘊含其中。
白炳友的作品,無論從器型、釉光、胎體都無不透著濃重的宋韻。他燒制的建盞形似鐵石般厚重古拙,釉面潤澤如脂玉,陽光下從黑色的釉層內閃爍出的七彩光和如有神在冥冥幽光攝入人心……
燒窯前的柴火準備
在匣缽內擺好待燒的器皿。入窯一色,出窯萬彩。
以虔誠之心懷抱匣缽進窯。
小心翼翼將匣缽擺好。
點火前,根據民間古例,舉行祭窯神儀式。祈求窯神,演繹神奇,恩賜精品。
炎炎夏日,炙熱的窯體,令人窒息,但為了心中那份厚重古拙情結,兩兄弟堅守著。
火的躍動,匠士的舞姿。
靜靜的,凝望著窯內的火焰,與窯爐走心,跟窯神對話。
凌晨四點十五分,第一個火標取出。
凌晨四點四十,白炳友累了,在窯邊打了個旽。
1300度的窯溫烘烤著匣缽,孕育著建盞的傳說。
美輪美奐的盞壁晶體……
至臻至美的盞中晶體斑紋……
天工與人巧的結合,不均奇、簡素、幽玄、脫俗。
瑰麗悅目,艷冠群芳。
白炳友說:建盞的燒制,要以敬畏之心待之,以情感走心處之。他用雙手觸弄和製造這些瓷器時,總是注入了心中的冥想和審美情趣以及一種生命感。
粗糙的手、專註的眼神,一顆匠心……執著而純粹。
與白炳友先生在龍窯邊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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