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應》：如果給你一個重來的機會，你會怎麼做？

作者簡介：

丘倩，15級市場營銷，感性與理性的結合，熱愛高品質的電影和電視劇，本文為劉佳老師《世界電影賞析》課程小文。

作者近照

最近看完諾蘭導演的《敦刻爾克》，想起他曾執導的《記憶碎片》，隨即又想起了這部影片——《蝴蝶效應》。

《蝴蝶效應》海報

一直以為這是一部恐怖驚悚片沒敢入手，最終還是沒忍住在高鐵上看完了這部電影。記得那時候看得全然不知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沉浸在影片的一個又一個邏輯故事裡面不能自拔。

和《記憶碎片》有點相像，這部影片的主角也是患有記憶上的疾病，只是與記憶碎片不同的是，主人公是因為小時候受刺激記憶受創，因此才經常失憶或者昏倒。後來心理醫生讓主角用寫日記的方式來找回記憶，沒想到通過看日記的方式，他發現自己能回到過去，看不同內容的日記就能回到不同的時間點。於是他開始嘗試很多種辦法改變過去，再回到現實看看如果過去那個點不是原本發生的那樣，現在的結局會是如何。

整一部影片都在這樣一種過去與現在的來回穿插中敘述故事。在過去與現在的一幕幕切換中，觀影者需要非常地認真觀看，否則很容易就不知道影片是在敘述過去還是現在，或者說在敘述哪一段過去與現在。

《蝴蝶效應》劇照

影片中出現的人物其實很少，除了男主角伊萬以外，一直貫穿全影片的就只有他的母親、他一直喜歡的女孩子凱勒、凱勒的弟弟湯米還有童年的小夥伴唐尼。雖說伊萬是這部影片的主角，但其實看完電影的人會有一種無力感，來自於伊萬的視角中，他從來就不是人生的主角。他8次的穿越旅行，所做的每一次改變，都是為了讓他的母親，他深愛的凱勒還有他的好朋友能有很完滿的人生。他可以阻止凱勒的爸爸對她進行性侵，但是回到現在他卻沒有辦法避免對姐姐有過度保護欲的弟弟湯米的威脅而失手殺死了凱勒的弟弟；他可以阻止湯米扔手雷，甚至可以接受讓心愛的人與他人共度一生而自己選擇死亡，但卻沒辦法阻止母親患上了肺癌將要離開人世……他不停地翻看日記本的每一個片段回去修改變數，將「是」改成「否」，將「否」改成「是」，卻發現無論是還是否，結局都不如他所想那樣，他所愛的人沒辦法都如他所想得幸福。原來，人生中的每一件事情其實並不是只有一個自變數的，一個因變數往往是由好幾個自變數影響的。如果只改變一個自變數，最終的結果可能會因為另一個自變數的發展而發生改變，偏離我們預想的人生軌跡。

《蝴蝶效應》劇照

所以在一個結局中，伊萬回到了他出生的那個節點，殺死了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嬰兒。他發現所有的事情如果沒有他的存在都會變得那麼美好，他之所以之前一次次回去修改過去都沒有善果是因為他做了一道無解的數學題，那就是將他自己這個變數當作了一個必要的條件。殺死了還是嬰兒的那個自己，是單純到極致甚至有些變態的善良，這種善良是完全利他的，是他內心中對母親、對愛人、對朋友深深的愛。同時，這種善良也是令人絕望的，是基於「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吧」的無奈與卑微的狀態。

影片的這個結局其實對於我來說是個不小的震撼。作為一個觀影者，順著主角的視角一遍一遍地倒回到過去改變人生，每一次我都希望這一次做出的改變會是正確的一次，可每一次到最後卻不如人意，就像天平的兩側根本沒法平衡。縱使萬分絕望，但我萬萬沒想到伊萬會有把還未出生的自己殺死的想法。伴隨著嬰兒的死，母親難產的哭泣，畫面的另一邊是凱特的完婚，是凱特的弟弟和唐尼美好的生活，甜蜜得像是童話一般。但這種所謂樂景襯悲情，和所謂的表面上的解脫，實則留給觀影者更多的思考。其實，哪怕他殺死了還是嬰兒的自己，他的母親還是會因為他而悲痛欲絕，他還是傷害了他很愛的一個人，這個世界依舊不如他想像中得完美。生活在社會中，我們總是活得小心翼翼，我們就像刺蝟，總是害怕自己會傷害別人，總是害怕他人對自己的眼光，但影片告訴我們，我們個人的力量並不足以改變他人的人生，而我們的人生中遇到那麼多人，也不可能都喜歡我們。這一次，不如為自己而活。如果給我重來的機會，我選擇不改變任何事情，做同樣的選擇，因為那才是屬於我自己的人生。也許有遺憾，但人生總是由大大小小的遺憾構成的，沒有遺憾，沒有缺陷，人生反倒沒有了意義。

《蝴蝶效應》劇照

而在影片的另一個結局中，伊萬選擇回到他和凱特相遇的第一天，他對她惡語相向，她便沒有了和他認識的機會。為了讓你有完美的人生，我寧願放棄認識你。在茫茫人海中，我一眼認出了你，而我於你，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員罷了。面對命運，愛得深那個人往往選擇妥協。

《蝴蝶效應》劇照

無論是哪一個結局，影片給觀影者的感受都是一種無力與無奈。當觀影者跟著影片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燒腦穿越後，突然給了他們一種近乎無解的或者說最差解的答案，但是又好像無力反駁。而這種面對命運的無奈，往往又能引起觀影者在生活中的種種共鳴，讓他們回想起無論是在工作還是在感情生活中，那一次次的自我屈服與自我犧牲。這是影片立意很巧妙的一個地方，也是它之所以在上映之後就奪得北美首周票房冠軍的原因之一。

《蝴蝶效應》海報

還有一個立意巧妙的地方是這種無奈的延伸，也是對強迫症完美主義的忠告。當我們發現哪怕給我們重來的機會，哪怕給我們修改錯誤的機會，人生都仍然不可能像我們想的那樣完美的時候，我們就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那就是人生不是綵排，人生沒有重來這樣一個看起來很俗套的定論。但電影的魅力就在於它可以用一種很隱晦很巧妙的形式讓你願意深刻地去理解這樣一個俗套的定論。對於這部電影來說，影片的剪輯和處理是它的加分項，而它劇本的編排立意和人物的演繹是它的靈魂所在，也是其成功的關鍵。

《蝴蝶效應》劇照

蝴蝶效應原本的科學解釋是南美州的蝴蝶煽一下翅膀,通過種種因素,就可能引起亞洲地區的一陣颱風。我們無法制止這隻南美洲的蝴蝶煽動翅膀，那我們就只能希望這隻蝴蝶能小心對待它煽動的翅膀，避免這次颱風或是祈禱這次颱風，能為亞洲帶來一道雨後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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