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好山東故事」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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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賽丨「講好山東故事」徵文大賽，你怎能缺席？

走過花的海洋與四季的歡樂，唱出甘美的風雅歌，雨雪遠去彩虹升起，琴瑟合鳴，肩手相攜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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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屏春曉

小說

作者/陳芮伊

01

隨著少掌柜夢文鉑無罪釋放，北京、濟南兩地的「天下第一泉」茶莊都重新開業了。至於毒茶事件是誰幹的，夢文鉑無從得知，儘管這場變故讓他心力交瘁，但戀人童羽姝執意與他法場成親的行為，卻像一道光照亮夢文鉑傷感破碎的心靈。風波過後，夢文鉑更知生活的美好。

一輛帶篷馬車車頭掛著風鈴和香囊，車裡坐著夢文鉑和童羽姝。這日，心情大好的兩人決定出去散散心。

遠遠的一輛後車裡，卻坐著和天下第一泉茶莊有商業衝突的萬香茶莊少東家米逸生和一個年輕人。原來，這年輕人是一家日本人注資的報紙記者，米逸生本來是約他到大佛頭照相玩的，卻無意中看到一輛車裡坐著他的仇敵夢文鉑和童羽姝，便決定跟蹤他們。

群山環抱，蒼翠蔥蘢。夢文鉑和童羽姝在龍洞山陡峭的山路上一番攀爬，終於氣喘吁吁地來到了山腰的龍洞洞口。

洞口兩側刻有一副對聯，夢文鉑讀道：「真氣森噴薄，神功接混茫，羽姝，你知道這是誰寫的嗎？」這難不倒土生土長的童羽姝：「知道，這副對聯是同治年間濟南知府龔易圖寫的。」

夢文鉑深情地望一眼心愛的姑娘：「這龍洞山周邊錦屏春曉是濟南八景之一，來這裡，就是希望我們的未來像這個景點一樣，錦團花簇，春意盎然。」童羽姝點頭：「錦團花簇，春意盎然，好，這個立意好。」夢文鉑接著說道，「錦屏春曉層巒迭障，林木蔥鬱，獨秀峰、三秀峰、錦屏岩、鷲棲岩突兀錯落，八景之譽名副其實啊。」

童羽姝笑笑，拉一把夢文鉑：「別感慨了，咱們進洞吧？」

龍洞長約百米，兩人進得洞來，寬闊的石室可容納數十人。洞內，一組組佛像法相端莊，風格古樸。慢慢順洞前行，洞身變得促狹起來，然卻是怪石倒掛，泉出壁隙，不時有泉水水珠滴落，鏗鏘有韻，餘音繚繞。

出得洞來，視野豁然開朗起來。兩人來到龍洞山錦屏岩對面，只見錦屏岩峭壁如刃，古松倒垂。兩人站立山間，心曠神怡，不時大聲喊叫，他們的聲音傳出很遠很遠。

雖說龍洞山周邊的錦屏春曉是濟南八景之一，但作為一個女孩子，童羽姝卻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真沒想到，濟南附近有這麼好的景緻。」夢文鉑欣慰地說道：「是啊，這錦屏岩猶如碩大的屏風，蒼秀奇峻，翠柏懸生，壁上不乏名人榜書、摩崖石刻，你看，『白雲無盡』、『錦屏春曉』、『壁立千仞』。看到這裡，我才更加領悟生命的珍貴，更加感到你法場與我同生死的難得……」

02

作為北方茶城，夢氏家族在濟南開辦有天下第一泉茶莊，童、米家族開辦有聽泉軒茶莊和萬香茶莊，他們幾乎壟斷了濟南大部茶葉的批發、零售。要想在激烈的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必須有自己獨有的茶品。夢文鉑帶領眾夥計選用精製烘青，配以茉莉鮮花、適量玉蘭花以及另一種特殊調物，經過拼和、堆窨、通花、起花、烘焙、提花、勻堆等多道工序，一窨、再窨、三窨、四窨，終於窨制出了一種茶形勻秀，白毫顯露，色澤均勻，清醇芬芳的新穎茉莉花茶，他為其命名為銀茉香片。

一時之間，銀茉香片名滿北國，向朝廷上奏濟南開埠的北洋大臣兼直隸總督袁世凱命夢家向朝廷進貢二十擔。夢文鉑頓時覺得這是提升銀茉香片的絕佳良機，遂命人窨制最好的茶品，準備向朝廷進貢。誰知，在送茶的路上，惡毒的日本人在茶中下毒，慈禧太后喝了銀茉香片險些喪命，袁世凱震怒，派軍兵將夢文鉑拘捕。

很快，老佛爺懿旨下來了：押入死牢，擇機處斬。心中只有夢文鉑的童羽姝聽後腿一軟，癱坐在地下，她急急來到京城，冒死攔住袁世凱的官轎為夢文鉑伸冤。袁世凱不理睬，她又天天跪在袁府大門口，以求得召見。袁府管家來到童羽姝跟前：這位姑娘，袁大人說了，如果你為了夢文鉑連命都不要了，那就赤腳從這些炭火上走過去。只見袁府甬道上鋪著一些剛剛燒過的木炭。童羽姝赤腳踏上了木炭，「呲呲」的烤肉聲讓人無比緊張。

刑場里，人山人海，夢文鉑即將被斬。刑場邊，童羽姝購買了兩口棺材，上面塗滿紅漆，一口留給心上人，一口留給自己。

喜轎和兩口棺材停在了刑台下。跪在刑台上的夢文鉑又悲又喜：「羽姝？」

童羽姝穿著一身紅嫁衣徑直走向夢文鉑，她緊緊攥住夢文鉑的手：「文鉑，我來了。」夢文鉑眼淚簌簌流下：「羽姝，今生我沒有福氣，不過來生我一定娶你……」童羽姝說，「何苦等來生，那麼遙遠，我這輩子就做你的新娘。」

和心愛的姑娘此刻此地見面，夢文鉑心如刀絞。童羽姝勉強一笑：「雖說命中注定難逃此劫，可今日是你我的好日子，我要和你法場成親。」

看著羽姝真誠的眼神，夢文鉑大為驚訝，他彷彿被冰凍了一般，張著嘴遲遲說不出話。童羽姝撲過去抱緊他，號啕痛哭起來。哭了一會兒，童羽姝放開他，擦一把眼淚：「文鉑，你還沒說呢，願意娶我嗎？」

曾經，兩顆心臟是用同一個頻率跳動的，雖然不能天天見面，但夢文鉑知道，羽姝就在不遠處。雖然巴不得早日娶她，可如今自己就要離她而去，自己還能答應她嗎？一股無助和悲哀襲上心頭：「我願意，可是……我就要……」

「我知道，既然你要離去，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所以……」「你要幹什麼？」「你看，喜轎已把我送到了你身邊，我還準備了兩口大紅喜棺，等午時三刻鋼刀砍向你頭的時候，我把身上的鴆酒喝下去，生不能和你一起步入洞房，死了，我也要和你埋在一起。」

聽著羽姝這匪夷所思的念想，夢文鉑仿若被堅硬的鋼針刺穿了身體，他吼道：「不行，這絕對不行。」童羽姝的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他的眼睛，彷彿一離開他就要立馬消失一樣：「我意已決，你就不要勸我了。」

03

不遠處傳來三聲炮響。猛地，監斬官起身，大聲喝道：「午時三刻將至，準備行刑！」

童羽姝平靜地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陶瓶，將瓶蓋擰開。

監斬官來到夢文鉑身後，拔起背上的標牌，用力扔在地上。一聲長長的刑號猝然響起，劊子手高高舉起了鬼頭刀。突然，人群外傳來一聲長喝：「袁大人到——」劊子手一愣，舉起的刑刀懸在空中。長喝聲繼續傳來，「刀下留人——」

人們紛紛閃開一條道路，穿著官服的袁世凱目空一切地走了過來。監斬官急忙趨前，點頭哈腰道：「卑職參見袁大人。」袁世凱沒有正眼瞧監斬官，慢條斯理地說道：「免禮，夢文鉑殺掉沒有哇？」監斬官稟道，「回大人，午時三刻已到，這就行刑。」他大聲吩咐，「劊子手……」

袁世凱突然一跺腳：「大膽，在本官面前你竟敢擅自妄為？」監斬官嚇得哆嗦起來：「下官不敢。」

「你以為這夢文鉑是該殺還是不該殺？」「大人監斬夢文鉑的意旨已下，下官以為該殺。」

袁世凱的嘴角露出一絲獰笑：「那本官如果說夢文鉑不該殺呢？」監斬官趕緊討好：「在大清，大人一言九鼎，擲地有聲，誰也不敢說個不字，夢文鉑嘛，大人說不該殺那就不該殺。」

袁世凱身上發出一種無形的威氣：「好，算你知趣。」他轉身對眾人，「老佛爺授本官為軍機大臣，職在掌書諭旨、奉命稽政。按我大清律法，舉凡謀反、謀逆、殺人、貪賄，乃至放火、投毒，皆可斬首。然在大清，我袁慰亭想殺一個人，只需動一下手指，想放一個人，也只在一念之間……」監斬官低聲問：「那夢文鉑？」袁世凱道，「所謂夢文鉑投毒之事，乃屬以訛傳訛，不足為憑。雖說所貢之茶微有瑕疵，然不知者不怪，本官宣布，赦他無罪，即刻釋放！」

夢文鉑眼露驚喜之色。整個刑場頓時歡呼起來。

就像一個在水中掙扎了半天就要溺水而亡的人被突然施救，剎那間，夢文鉑頓感神靈終於駕臨自己身邊。他仰天長嘯：「蒼天哪，你終於開眼了——」童羽姝大為驚喜，她猛地把手中的藥瓶扔在地下，向夢文鉑跑去……

04

山間泉溪靜靜流淌，不知名的小花盛開。不遠處，龍洞山青松翠柏間有一處尼姑庵。尼姑庵旁，一棟茅屋掩映在青山秀水之間。

一陣隱隱約約的茶香從茅屋中飄來，童羽姝輕吸鼻子：「好香啊，文鉑，我累了，渴了，咱們到前面茅屋討口茶喝吧？」夢文鉑說一聲好，兩人便向茅屋走去。

茅屋坐落在山間，四周一片蒼翠，一縷炊煙從茅屋屋頂升起。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銀杏樹，綠蔭蔭的樹葉為茅屋小院增添了不少生氣。

兩人來到茅屋前，童羽姝輕輕敲門：「請問，屋內有人嗎？」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位五十多歲的尼姑出現在兩人眼前。

尼姑問施主何求？夢文鉑急忙施禮：「小可和這位姑娘路過此地，忽聞茶香異常，想來討碗水喝。」尼姑問：「施主聞到了何種異香？」

「是茶的香味，並且是茉莉茶香，不過，這茶不同於當下市面上的茶，而是香而不沖，甘而不膩，似乎添加了什麼異花奇草，有一種冰清玉潔之甘味。」夢文鉑說道。尼姑驚訝：「失敬失敬，施主是識茶、懂茶、知茶之人，請前面石桌就坐。」

三人來到一張石桌前。尼姑看一眼兩人，自言自語：「言對青山說不清，二人地上說分明。三人騎牛無有角，一人藏在草木中……」

夢文鉑點點頭，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童羽姝埋怨：「你怎得這般不懂禮儀，師太還沒讓你坐呢。」夢文鉑說：「師太已經讓我坐了，你也坐。」

童羽姝問師太何時讓你我坐了？夢文鉑道：「師太說了：言對青山說不清，二人地上說分明。三人騎牛無有角，一人藏在草木中……」童羽姝頓悟：「哦，我明白了，師太剛才說了個茶迷：請坐，奉茶。」

師太茶香瀰漫于山間小院。夢文鉑端起茶碗，喝一口：「好茶，確實是香而不沖，甘而不膩，讓人喝來有一種如入仙境之感。」

尼姑盯著夢文鉑仔細看：「貧尼似乎見過施主，敢問施主高姓？」夢文鉑回道：「回師太，小可姓夢。」尼姑問：「子皿『孟』還是林夕『夢』？」

夢文鉑說是林夕「夢」，尼姑面色一驚：「莫非你來自天下第一泉的夢府？」夢文鉑不想隱瞞，便說正是，尼姑上下打量夢文鉑，「哦，我知道你是誰了。」夢文鉑問師太知道我家？

尼姑面色一顫，擺手道：「不知，不知。貧尼身在山野聖地，青燈古佛，木魚鐃鈸，茶盞幾隻，寸壺數把，每日誦經、煮茗以遣時日，對外面的世道孤陋寡聞，一概不知。」

夢文鉑掏出幾個銅板，放在石桌上：「師太，謝謝您的茶，以後有時間再來討教。」尼姑將銅板遞還給夢文鉑：「佛陀說：人的生命，只在呼吸之間，故而錢對於出家之人來說毫無意義。」

「師太，我和這位姑娘以後能否再來聆聽教誨？」「教誨談不上，兩位施主儘管前來品茶。」

夢文鉑起身施禮：「謝師太。」尼姑也起身：「行前貧尼有句話與兩位施主共勉：懷善念，行善舉，必得福報。諸惡莫做，眾善奉行。」夢文鉑、童羽姝鞠躬：「再謝師太教誨。」

05

遠處，山巒疊障，峭壁遍布。在一處可望而不可及的懸崖峭壁上，矗立著一座七層石塔。

兩人又來到龍洞山一處平台，夢文鉑問童羽姝：「羽姝，知道今天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童羽姝調皮道：「知道啊，來看錦屏春曉，來與師太品茗。」

「錦屏春曉、師太品茗，都讓你我心靈凈化，但這次來，主要的還是讓你來看對面那聳立的七層佛塔。」夢文鉑說道。還真是，前面山中出現了一座七層佛塔，童羽姝卻不明所以，問為什麼看佛塔？

夢文鉑說：「那塔有個美麗的故事，相傳啊，宋朝有一個窮書生進京趕考，來到這附近時得了傷寒。在他病危之時，被一老僧發現。老僧精通醫道，親自上山採藥，救了書生性命。後來書生高中狀元，重返此地，恩人卻早已圓寂。為了報答救命恩人，他遂在山崖之上建了那座石塔，稱為報恩塔。報恩塔寓意『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羽姝，我不知如何報答你……」

童羽姝深情地望著文鉑：「若說報答，就是為利了，那豈是我的本意？」

「羽姝，我真的謝謝你。」夢文鉑猛地攥住了羽姝的手。童羽姝羞澀地一笑：「你又來了，我不是為了什麼報答，我是離不開你這個人……」

夢文鉑跪下，雙手合十：「報恩塔前，茶人之子夢文鉑起誓，今生非童羽姝不娶，有違此誓，天打雷劈。」童羽姝也跪下，雙手合十：「茶人之女童羽姝今日也立下誓言，今生今世，非夢文鉑不嫁。」

兩人起身，互相看著，突然緊緊擁抱，雙唇吻在了一起……

「轟……」煙霧冒出，不遠處草叢中，一道光影閃過。兩人急忙分開。夢文鉑起身，向煙霧冒出之處呼喊：「幹什麼的？」

一個人向遠處跑去。夢文鉑拔腿要追，童羽姝拉一把他：「算了，咱們下山吧。」

在這個亂世之中，到處都堆積著邪惡的陷阱和無聊的消遣。為了感謝羽姝赴京為自己伸冤，夢文鉑和羽姝來到郊外龍洞山互訴衷腸，熱情擁吻，卻不料這一場景被萬香茶莊少東家米逸生和一個日本記者拍了下來，濟南一家日本人創辦的報紙登出了羽姝不守婦道的照片和報道，指責之聲鋪天蓋地。

濟南街道上，賣報的小童大聲叫喊：「賣報，賣報！童府大小姐與人私通，濟南龍洞山丟人現眼……」眾市民爭著買報。報紙上，一張夢文鉑、童羽姝擁吻的照片。

童崢南猛地將一張報紙甩到客廳的桌子上：「跪下！瞧瞧你乾的好事！」童羽姝倔強的不跪：「我做什麼錯事了，惹您生這麼大的氣？」

「沒做錯事？你看看報紙上登的啥？你再到外面聽聽人們說的啥？」「報紙願登啥登啥，人們願說啥說啥，這夢文鉑我是嫁定了。」「這和嫁人根本就是兩回事！誰家的閨女不嫁？可誰家的閨女又是北京又是濟南的鬧出這麼多笑話？」

童羽姝站立不語。童崢南痛心疾首：「想我童家在濟南上百年，一直是堂堂正正、溫良恭儉，何曾出過這等讓人戳脊梁骨的事？何曾出過這等傷風敗俗的事？唉，你怎麼折騰起來沒完沒了哇。」

童太太插話：「是啊，你能讓爹娘省點心不？」童崢南轉身對童太太發火：「還有你，讓你找夢家來說親，你找了嗎？」童太太不服氣：「你發那麼大火幹嗎，這不還沒來得及嗎？」童崢南連連敲擊桌子：「等你走出這個家門，黃花兒菜都涼了。」

街上，鑼鼓嗩吶，熱鬧非凡。夢家請來的媒人穿戴整齊，喜氣洋洋，年輕後生抬著十幾箱聘禮跟在後邊。人群中，有人議論：「看看，這大戶人家提個親也和咱不一樣。」「是啊，多有派兒。」「哼，一對狗男女而已。」「別胡說，夢家公子和童家閨女還是蠻般配的。」

06

金秋十月，天高雲淡。近段時間，夢童兩家都在籌備文鉑和羽姝的婚禮。

這日，兩人又一起來到了龍洞山。夢文鉑擁著童羽姝坐在山頂，遠遠近近，龍洞山紅、白、黃、紫各色野菊漫山遍野：「羽姝，兩個月前我和你來到這裡，遊覽了錦屏春曉，雖說那次被米逸生拍了照片登在報紙上，讓人笑話了一番，可那些人再使壞，也分不開我們。不過，米逸生和那些日本人早晚會嘗到我給他們的苦頭的。」

童羽姝似乎沒聽到文鉑的話，她輕輕環住文鉑的腰，頭枕在他的肩上，一臉的甜蜜：「照吧，再照，也擋不住我十天後成為夢公子的娘子。」夢文鉑轉頭：「不害羞，一個女孩子一點也不懂的矜持。」童羽姝笑道，「還不都怨你。」

「怨我？是你爹娘要把你潑出去的。」「我爹我娘才捨不得我呢。」

夢文鉑刮一下羽姝的鼻子：「不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還有一句話，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結冤讎。」童羽姝使勁抱住夢文鉑：「才不是呢。」

兩人說說笑笑，甜蜜與幸福溢滿心間。

山野溝壑到處都是各色野菊。夢文鉑和童羽姝漫步在花叢間，童羽姝說道：「菊花詩我記得不多，不過，還是記得一首：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夢文鉑問這是誰的詩？童羽姝說是唐朝詩人元稹的。

遍地菊花，滿山紅葉。羽姝本就是漂亮女子，和風中的她更是配得上「美人」二字。夢文鉑陶醉了，他喜歡羽姝的開朗直爽，純真可愛，不由得在心中作詩一首：「我也記得一首，想聽嗎？」童羽姝說想聽啊。

夢文鉑吟道：「文才武略冠群英，鉑公金秋龍洞行。羽翼翩翩菊漫山，姝家孺子有威名。」童羽姝問這是誰寫的？夢文鉑一本正經：「大清詩人夢文鉑。」

童羽姝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突然頓悟，便在夢文鉑胸口上輕輕捶打起來：「你壞，你壞，真的是你？」夢文鉑哈哈大笑，然後說道：「我見景生情臨時編的，這是一首藏頭詩，把我和你的名字放在了第一個字上。」童羽姝讓他再說一遍。

夢文鉑又一次吟道：「文才武略冠群英，鉑公金秋龍洞行。羽翼翩翩菊漫山，姝家孺子有威名。」童羽姝這回聽清楚了：「還真是的，頭一個字是文鉑羽姝，什麼叫『姝家孺子有威名』？」夢文鉑眼睛熠熠閃光：「就是……就是你我的孩子將來了不起呀。」

一句話，把童羽姝鬧了個大紅臉：「你……媳婦還沒娶呢，就捉摸起孩子來了？」夢文鉑抱住童羽姝：「羽姝，還有十天就是你我大喜的日子，我盼著那一天的早日到來。」童羽姝滿臉羞澀：「我也是。」

龍洞山上，兩人脈脈含情，深情凝視，然後緊緊擁抱在一起……

夢文鉑、童羽姝互相鬆開對方，手拉手望向山下城裡那處有著高高尖頂的教堂。那裡，將成為他們的婚禮聖殿。

碧藍的天空下，教堂像一座玲瓏剔透的宮殿，兀立於天地之間。突然，夢文鉑腦中幻化出一幅如夢似幻的婚禮畫面：

教堂樓頂的鐘聲「當，當！」鳴響，一群鴿子撲啦啦飛起。人們喜氣洋洋，陸續走進教堂。教堂內，燈光明亮，肅穆莊嚴，四壁點綴著各式各樣的聖母聖嬰油畫，壯觀而宏偉。

新郎夢文鉑和身著潔白婚紗的新娘童羽姝幸福而甜蜜地手挽手，靜靜等待那個莊嚴時刻的到來。一隊由少男少女組成的唱詩班吟唱的歌聲清純而婉轉，讓他和他的新娘子心中湧起無盡的甜蜜——

穿過夢的距離與時間的洗禮，吟詠多情的讚美詩，仰望星空許下諾言，佳偶天成，愛讓我們在一起。

走過花的海洋與四季的歡樂，唱出甘美的風雅歌，雨雪遠去彩虹升起，琴瑟合鳴，肩手相攜勿忘我……

文章作者

陳芮伊

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女，電影學碩士研究生，現為《東方煙草報》社編輯。出版長篇小說《明初大移民》、《天下蒼葦》、《長河未央》，中篇小說《剪得秋光入捲來》發表於《時代文學》2014年第7期，並獲省委宣傳部、省作協「中國夢」主題文學徵文三等獎，在《大眾日報》、《中國旅遊報》、《東方煙草報》等報刊發表作品近百篇。

編輯：豬心

設計：海岱文化

圖片來自網路

山東海岱傳統文化研究發展中心出品

主辦：山東省旅遊發展委員會

承辦：山東海岱傳統文化研究發展中心

活動總策劃：於鳳貴 劉德龍

策劃：王建華 衣向東 趙桂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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