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借東風飛花時，我趁詩意去遠方

閑借東風飛花時，

我趁詩意去遠方

------行於大河之南

文/賀同祥（筆名：騎馬的駱駝）

（一）

春已盡，落花滿徑。

天已暖，短袖衣襟。

從收到參加第五屆中國詩人峰會邀請函到踏上征程，也就半個月的時間。人未見，先有情。張光國老師為此活動專門建立了一個群，半個月的時間，大家己經在群里火燎火燎地聊開了，熱烈得如相識已久。我想，應該是詩的情懷瞬間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即使並未相見，卻依然可以感覺到親切。

其實，直到臨行的前幾天，我還不能確定我能否在此春意盡濃時去奔赴這一趟詩與遠方的約定。近段，工作上一直忙得不可開交，始終處於疲於應付的狀態，公司高層給的壓力也似如來覆掌，難以輾轉。如此狀態，使我不敢輕易提及請假遠遊的事，一是作為一個中層管理應有的責任：在困難的時候並肩作戰，才能享有成功後的碩果輝煌；二是詩與遠方是私人的夢想，不宜向他人提及，以免被人冠以炫耀或貶為酸腐。

小心翼翼地請到了假。歡呼雀躍之感猶如久雨初晴，特別爽朗。

我不是詩人，不敢以詩的名義來增添我的光環。我只是愛詩而已，光明正大，內心真誠地愛著，不論貧窮與富有，詩一直是我生活里最純潔乾淨的部分。

這一次遠涉千里去趕赴一場與詩歌的約會是我早就渴望的，那份邀請函像年少時第一次收到女友答應交往的情書一樣，沉甸甸的愛意讓世界頃刻春光明媚。早就渴望，在翠色蔥蘢，花香四溢的季節，我們把酒言歡，吟詩對唱；早就渴望，帶著詩的韻味和意境走一段未走過的路，看一段未看過的風景，各成峰嶺，各有坵壑。

陽光很好，路漫長。4月28日下午三點多的火車，第二天早上9點鐘才到達鄭州火車站。因五一假期的原因，火車上尤為擁擠，過道上擠滿了奔波的疲憊。一路上，列車員輪番推銷商品，市儈的嘴臉與伎倆讓人不勝其煩。約十七小時的路程，不可卧不可趴，只可枯坐，彷彿修鍊的羅漢，乏味得沒了七情六慾。一個字，累！

累是表象，內心激情漲滿。微信群里，不斷地有詩友到達酒店的信息。酒店離鄭州火車站很近，位於金水區，老鄭州的中心地帶，公交兩站，的士起步價。

剛辦好登記手續就遇到準備下樓吃早歺的楊雪大哥，去年在北京參加第二屆「中華情」詩歌散文聯賽頒獎大會時認識的一位詩兄。性格豪爽，詩歌特點陽剛正氣，韻律感很強。尤其善寫古體詩詞，己達到讓我仰望的高度。一見我，就約我吃早歺，並訂好晚上必不可少的節目：拼酒。我毫不猶豫地應了！有的人，相遇一次，就可以相交一輩子，因為興趣相投，品格相敬，文才相惜；有的人，即使常處也只能淡而相對，話不投機半句多，不願真心伴冷月。這次峰會來了五位北京相識的舊友，分別是廣西的楊雪和黃巍平，雲南的李春澤，河北的董賀，上海的鄧厚石老師。重逢，讓感情更熱烈；酒，也更香醇熱烈。

吃過早歺已是十點多，以前的老同事兼好友娟娟已到酒店來接我吃中歺了。娟娟以前跟我一個公司，一個部門，同事四年多，一直祥哥祥哥地叫得特別親切。她是一位美麗大方的河南鄭州姑娘，現在鄭州市中心的七子廣場開了一家醫學美容院，華麗麗地轉身，變成了女老闆，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聽說我要過來鄭州，早就給我準備了昂貴的美酒和河南特產紅糖和芝麻油，並保證帶我吃到最正宗的河南燴面和美食。時間並未沖淡我們之間的友誼，相見時聊得甚歡。在蕭記燴面總店，我終於體會了河南的美食，勁道的燴面，麵粉味的胡蘿蔔絲，脆嫩的絲瓜蔓，怪味的像樹葉的荊介，精緻美麗的炒槐花，五香牛肉片，等等。一頓下來，如孕三月！不過說實在的，要不涼拌，要不生吃，洋不洋，土不土的河南飲食習慣確實難以接受，體會一次足夠，多了，會拉肚子的。

下午兩點，現場評獎活動在天河大酒店舉行。首先是與會詩友的自我介紹，有在文學藝術屆頗有名氣的前輩，也有青春蓬勃血氣方剛的90後帥哥美女，有像我這樣感情熱烈的半路愛好者，也有政府官員，警界要員，記者，大學教授，博士研究生等等。對於詩歌，我們是探索者，詩人的社會責任和追求方向該如何把握？大家各抒己見，坦誠而又現實，沒有官方報告慣有的條條框框，也沒有論文式的深奧晦澀，有的只是切身體會和完全剖心式的分析。

但大家一致認為：詩歌應該回歸到詩歌本身的境界，要有內涵，有意境，有韻律；詩歌應該多宣傳正能量，要有大的情懷，大的格調，切忌小資小調，無病呻吟；詩應該適應市場的需要，社會的需要，將詩以歌的形式表達出來，形成完美的詩歌市場效應，脫離詩人等於清貧的形象，詩人也可以用詩獲取物質的回報，並豐富自己的生活！

經過現場評審和得分，我居然獲得了金獎，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最多能夠獲得銀獎，因為網路投票我的票數不多，相應獲得的分數也不高。對於入圈不久，毫無人氣和背景的我來說，此獎對我的鼓勵很強勁，可以抵得上一斤勁酒的濃烈。

說實話，我更喜歡寫散文或雜文，寫詩，一則完全是為了將瞬間閃現的靈感以最快的速度體現出來；二是我工作比較忙，留給我寫作的時間不多。每天下班洗刷之後一般都晚上十一點多了，寫不出多少文字。寫詩的話，有靈感的時候，可以一個小時內初步完成一首詩的總體架構，修改幾次，沉澱幾天，基本完工。所以我的詩沒有很深奧難懂的意境，基本上是以每天的生活和感悟作基礎，再延伸和跳脫一點，就成了詩。所以，有的人說我的詩是把散文一樣的句子拗斷了的結果，想想，確實有點像！但確切點地說，我的詩是精鍊了的散文詩，意境更深一點，沒有那麼直白！但相對那些玄乎其玄的朦朧詩來說，我的詩算是非常易讀易懂的了。

晚餐就在酒店裡進行。娟娟說請我去外面吃大餐。為了不太明顯脫離組織，也為了更多跟來自五湖四海的詩兄弟詩姐妹們多交流溝通，我邀請娟娟跟我們一起晚餐，順便也沾點文人氣息！席間，大家少了些陌生的羞澀，多了些了解和交流。此刻，聊得最多的不是詩和作品，而是來自不同地方的各種風土人情以及一些八卦式的打聽和探問。我一向來不善於也不樂意此方面的溝通，不了解，不熟悉，絕不打聽私事。別人說我就聽著，並且呵呵。別人主動問我，我也會認真地回答對方。娟娟在這方面是個高手，認識不認識的，她都可以信手拈來誇讚之詞並適當地切入別人感興趣的話題，並與對方聊成熱狗狀！酒入三分，氣氛更顯熱烈，借著酒勁，已經稱兄道弟。

餐後，娟娟作地導，帶我們去欣賞鄭州的地標建築----玉米樓。玉米樓位於鄭州新建的商業中心---七子廣場。娟娟的公司就位於此廣場的一棟寫字樓里，她對這一帶熟悉得如自家院子一樣，各種建築的寓意和功能都能如數家珍地導出來，比地導還顯專業熟練。玉米樓之所以為玉米樓，是因為其形狀兩頭稍小，中間稍大，如一根頂天立地的玉米！特別晚上，橙色的燈光亮起，更如一根熟透了的玉米，寓意豐收和富裕。晚風習習，波光粼粼，此地的開闊與大氣可以媲美東莞的行政中心廣場，值得飯後茶餘去逛逛！

回酒店後，洗漱完罷已近午夜十二點。累歸累，答應的事就得做。與楊雪，玉車，黃巍平，李春澤，雪峰幾位兄弟又酣暢淋漓地喝了一場，暈暈地睡了一場好覺，無夢，酣暢！

一路輾轉，自有詩歌相隨！

《奔赴大河之南》

少林寺的鐘聲悠揚

我在千里之外聽出了一首詩的韻味

揣摩禪意

平仄里全是起伏的渴望

一段由南及北的奔赴

花落滿徑，綠翠正濃

柔情的燕雀

在河之南

試圖飛出鷹的高度

春末的熱烈送我出發

陽光與影子一路親切交談

即使睏倦，即使夜裡寒氣襲人

我還是銘記了每一顆塵埃

整晚

我端坐安然

儼然脫離塵俗的羅漢

一個熟悉的女子開成了牡丹

我們在往事回憶里見證了玉米樓的雄壯

蕭記燴面，拌入的關切

彷彿江南的柔柳北上

我因此欽佩

這大河之南的土地

蘊育的花兒總是格外芳香

我來過了，始而有情

若再來

這裡已是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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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第二天七點半就出發前往萬仙山郭亮村。一路上，麥色青青，白楊颯爽。進入輝縣的萬仙山，道路才略有起伏。到達景區內，必須排隊乘坐景區專線車到達絕壁長廊處才可開始登山進入郭亮村。綠色的旅遊車沿著之字形的山路婉轉而上，一路可見新綠的樹葉清新地撲面而來，淡紫色的槐花優雅地在山谷里深蘊芳香，突兀的，平整的，奇形怪狀的石頭總能讓眼睛使勁睜大，生怕錯過發現奇蹟的機會。山路很窄，有的地方容不下兩輛車交匯而過，只能在稍寬的地方等待對方通過才可繼續前行，所以行駛特別緩慢。

行至半山腰，在絕壁長廊的入口處下車。下車即是震撼！滿眼的綠，垂直的紅色岩壁，紫色的槐花，形成一幅顏色鮮明的畫。絕壁長廊呈30度的斜度一直往上。撇開十大勇士開鑿時的艱辛與血淚歷史不談，撇開長廊以外的絕美風景不談，絕壁長廊的開天闢地本身就是亮點。沒有燈光，整個長廊有點隧道式的灰暗，所有的亮光來自一個個絕壁上的縫隙或者洞口。看不出鑿出來的痕迹，可能旅遊開發的時候重新進行了修整吧。靠外圍，都人工砌了一米左右高的圍欄。一路向上，風景也越來越精彩變幻，手機幾乎沒有停過拍攝。一棵峭然而立的樹，一塊兀然凸現的岩石，一株在石縫裡絕處逢生的小草，都是我眼中的感動和欣賞。更不用說，那些高聳的懸崖，飛流的瀑布，以及懸崖上如絕世獨立的仙居民宅。

我很謙然打擾了這裡的寧靜。雖然這處世外桃源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寧靜！攀上崖頂，寬闊的水泥路，悠然的集市，各種旅館和飯店一家挨著一家。看不出豪華，也看不出古樸，但比起城市的擁擠和噪雜，這裡仍算得上雅靜。

巍峨的群山包圍著這個本該寧靜安詳的村莊，熙熙攘攘的遊客點綴了每個角落，空氣中多了噪雜。在郭亮古村落，大家都在不由自主地尋找電影中《舉起手來》的片景，尋找故事中自己的角色和回憶。歲月留下了很多痕迹，也抹去很多痕迹。古樸的村落里，到處擺滿了小攤，有工藝品，有特產，也有糖人畫。高低不平的石板路上，仍有農村的悠然，支撐著回憶的觸點，那令人垂涎的豆餅，以及百吃不厭的糊辣湯，讓人回味！

風景是很美，且深具內涵。有曲折的堪稱奇蹟的絕壁長廊，有天然的石崖和深谷，有安居於此的勤勞的人們！多潔凈的村落啊，猶如辰星墜落凡塵，即使蒙蔽風塵，仍然能超脫世外！

我希望還能再來，還能看到如此清新脫俗的姿態，有詩的韻味，詩的意境，詩的高雅，不流於世俗，不流於來來往往的慾望，還是本真的樣子，還是這青山綠水，紅花綠樹！

晚飯之後直奔洛陽，凌晨一點才到達酒店。快速沖洗，快速入睡！並期待天明！

在奔赴洛陽的車上，我以詩的語言記錄了游郭亮村的感受：

《遇見崖上人家》

―――游郭亮村有感

如果沒有那條絕壁長廊

如果沒有尖銳的鐵鑿

你我不會相遇

雲中潔白的天鵝

與白天黑夜都在行走的蟻民

會一直在平行的空間

各自酣眠

慾望是無堅不摧

那些不甘平庸的美麗

褪盡羞澀，嘆息

那些慕名而來的掮客

帶領著凡俗與塵埃

洗劫了整個村莊的衿持

連一塊石頭也沒放過

複述一條路的意義

我不再驚嘆

先輩的血跡己干

風自下而上

乾涸的河床裸露著魅惑

期待一場雨

豐腴自己

可，春天遲遲不來

夏天頃刻而至

如果石頭被風化

鐵鑿銹去

沿絕壁上滄桑的線條

做太行的仙翁

在與你相遇的地方

栽滿槐花

花開了

芳菲即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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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洛陽剛剛醒來，我們已在奔赴在國際牡丹園的路上。中國的城市都在發展的路上，大體上都一樣，高樓，廣場，大馬路。千篇一律，我失去了欣賞的慾望。

因為早，我們到達牡丹園的時候，人很少，門口大爺的地攤還沒完全擺好。空氣中還有種清新的露水的味道。

在「國色天香」的石碑前合了影。大家鳥散，開始尋找心中渴盼已久的國色天香。在此之前，大家已經或多或少地準備了不少讚揚牡丹的詩句，如范純仁將牡丹贊成了國色仙子，「牡丹奇擅洛都春，百卉千花浪糾紛。國色鮮明舒嫩臉，仙冠重疊剪紅雲」；劉禹錫則贊牡丹有傾城之色，「有此傾城好顏色，天教晚發賽諸花」。自古以來，好色之徒，覓花之流，文人雅者居多。我們皆不幸落入此列！

然而，綠艷閑且靜，紅衣淺復深。花心愁欲斷，春色豈知心。 春之末，驕陽已烈。牡丹多已謝，獨留殘紅淚別春。遍地落英，如瓣瓣相思淚，那凄凄景象，使我不由得想起那些宮妃的寂寞，雖有絕色，也只能在冷風冷雨里悄然凋零。

幸好絕色非僅有，還有芍藥開。一開始我並沒有認出那些盛開的紅白粉黃的美麗精靈是芍藥，還以為她們就是被千古風流人物盛讚不絕的牡丹。經導遊指點，發現芍藥比牡丹植株要小，葉子的末端是沒有開叉的。雖然從名氣上，牡丹的確要高出芍藥幾個檔次，被詩詞歌賦吹捧的次數也比芍藥多很多，但我不並不覺得芍藥遜色於牡丹。紅是粉紅，羞赧如鄰家閨秀；白是雪白，潔凈如仙子下了凡塵；黃是嫩黃，耀眼如可愛的精靈。比起牡丹，她們更樸素，更親切，更自然！

洛陽初夏的早晨尚有一絲涼意。嬌甜鮮嫩的花朵上還掛著些許露珠，更顯幾分俏皮。看花色，聞花香，尋花影，兜兜轉轉，來來回回幾番，所謂的國際牡丹園就已逛了個通透。國際二字，有些名過其實了，頂多算得上一個街心公園。

攜幾許花香，或幾包花籽，匆匆趕往下一站-----龍門石窟。

有詩作證：

《牡丹花謝了，芍藥開了》

――― 游牡丹園有感

在國際牡丹花園，我見到了牡丹的眼淚

每一滴都有對春風的怨恨

陽光里，高貴與卑微同時盛開

歷史不相信一朵花的證詞

時光總有驚艷

我便相信，春天仍未離去

也相信，你己走遠

無法赴二十四橋明月的約定

夜凄冷

姚黃或魏紫，瓣瓣殘香

抱怨，淚水漣漣

眼前的芍藥就很好

不求爭龐不憐命

抬頭，或低頭

都以謙卑的姿態存在

我來，或者不來

她一樣悄悄地開

也一樣悄悄地離開

牡丹花謝了，芍藥開了

我是過客

春風必將淡去

炎熱勢必尾隨而來

我將對你的思念

種在江南的小巷裡

面朝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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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門石窟位於龍門山與香山之上，伊河之畔。太陽有些熱烈，比太陽更熱烈的是人群的熙熙攘攘。在中國，大凡上點規模，有點歷史沉澱的佛地，從來不缺信仰與膜拜。從高官到平民，只要心裡有事，夢裡有渴望，大多會遇佛必拜，或合十鞠躬，或持香禮佛。

沿著伊河之岸，看雕刻在石壁上的各種佛像，或肥，或瘦，或立，或坐，或大，或小，或殘缺，或完美，或慈祥，或威嚴。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據導遊說，大小佛像總共超過一萬尊。其中以大盧舍那佛像最大，站在此佛像之下，仰望久了，會受到她慈祥的面容，平靜的微笑感染，心中會頓生平和溫暖之感。

其中很多佛像歷經滄桑之後，已經顯得殘缺不堪。缺胳膊少腿，無頭，或完全被剷平。雖有心痛，也只能悲嘆。真正的佛，必是歷經苦難的存在，是我們心中無比敬仰的高大與巍然，越殘缺，在我們的心中越完美！心若向善，山中無佛也是靈山；心若懷惡，抱佛長跪亦枉然。

本計划去白園緬懷一下詩人白居易，順便沾點詩人的靈感。可惜時間太趕，只能匆匆別過。有時間，定會再來，再來感受這龍脈的磅礴氣勢，以及佛之光！

我願一直做個佛心之徒，人生里，一直向善，向上，向陽光！

佛賜予我靈感，作詩以頓悟：

《萬佛前悟道》

――― 游龍門石窟有感

一尊佛

歷經了雕刻

升騰為繚繞的香火

跪拜的

不是圓潤的樣子

而是

風雨千年里

那不屈的堅韌

一座山，挺拔

但挺拔不過信仰的高度

即使殘缺

即使空留嘆息

也足夠讓夢想彎成刀

割斷今生

輪迴里塑身為石頭

伊河兩岸

龍門與香山相守相望

千窟萬佛皆成願

佛以山為基

山因佛傲然

一步一夢

走過即千年

回首，青發依舊

伊水己桑田

隨風飄過的雲朵

在每片天空都不一樣

從此以後

生活將舒捲成萬物自然

一花一草一菩提

獨留我

立地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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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直奔少林寺。

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江湖夢，行俠仗義，懲奸除惡，快意恩仇。我的江湖夢就起始於電影《少林寺》，年輕帥氣的李連杰主演的少林和尚是我們那個時代每個騷包少年刻意模仿的對象。那時年少的我們，個個都愛剔成光頭，就差在頭頂上燙九個戒疤了。

走進少林寺，走進夢想的地方！巍峨雄偉的少林寺牌坊前站滿了拍照留念的遊客；看得眼熱的練武場上，一個個年輕的小和尚在展示著靈活的騰挪劈斬；莊嚴的廟鍾，聲聲響徹雲霄，也驅逐了內心的陰鬱；寺內古木參天，紅牆綠瓦，雕樑畫棟，幽然神秘，恬靜安然；走入塔林，松風陣陣，功德累積的塔碑讓人肅然起敬，一篇篇歷史的印記在此呈現。心，此刻分外寧靜。

雖然沒有見到德高望重的方丈，也沒遇見飛檐走壁的高僧，但我滿足了，在如今安逸和平的年代，我能如此貼近夢想，如此貼近歷史的厚重，我真的心滿意足了。男人的江湖，我想應該有了新的概念。我不是方丈，也不會騰挪劈斬；我若方丈，也願為一柱佛光，用香火點亮日子，用禪心撥開雲霧，照亮自己也照亮他人！

禪的意境，是詩者夢求的境界。此刻，詩，定然無法缺席：

《我若方丈》

――― 游少林寺有感

剪一米陽光做袈裟

浮塵捧手上，品清風明月

使一套太極八卦連環掌，紛爭寸斷，不迷惘

念落花及殘葉瓣瓣

暮隱，聽蛙鳴，倦歸，簾放

寂靜檀香，佛住心上

站一堵天邊的城牆

海浪濯我腳，不讓風沙卷眉窗

京城在身後，旌旗浩蕩

十八羅漢，木人樁，銅人巷

七十二般騰挪劈斬，花俏，很一般

流雲里，秋霜紅了岸

鏗鏘景象

舊友來時，紅塵煮酒

氤氳蒼蒼

或跪，或坐，或鞠躬合什

那是佛寄語於我，我寄語於虛無的禪

在網裡，或者碗里

陽光，空氣，思想，都是滿的

傳承在路上

我虔誠的容顏，看不出慈悲

應是歲月渡走了花的偈語

只剩荒涼

功德不是堆砌的石頭

若夕染鶴頂，定作別塔林

不戀一絲縫隙，把所有塵埃灑於風

一朝去，舊事休提

揮墨殘卷，春秋輪轉，再回唐

江山，不棄

情懷，不斷

須白如雪，卸袈裟，隱於夜

生，甘作蒲團

死，願為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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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歸程，被收穫的喜悅，離別的傷感，重逢的期待塞滿。

一路風光，寫一路詩意與芳香！走過，才知家永遠是最溫暖的意境，不需刻意雕琢，自有平和的韻味。

每次都是欣然前往，疲勞而返。離開的日子，陽台的花草有些萎靡。我收拾心情，重新面對真實的自己！

明天，還有夢想！明天，詩不止在遠方！家，一直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我從不曾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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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賀同祥，筆名：騎馬的駱駝。湖南安仁人，現於東莞萬江工作。已於《安仁在線》，《嶺南文學》，《作家世界》，《長江詩歌》，《當代漢詩》，《當代詩詞鑒賞》，《詩歌在線》，《詩視界》等公眾平台及中國散文網發表詩歌散文兩百餘篇（首），曾獲第二屆「中華情」全國詩歌散文聯賽金獎，2017年中國詩歌會年度詩歌金獎，2017年度中國詩歌會作家與詩人獎金獎，第二屆中國山水詩大賽銀獎等。中國散文網特約編審和創作員，梧桐雨現代詩社特約編委。《芙蓉國文匯》簽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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