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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球崛起3》是猿猴版的《現代啟示錄》

作者 | Jonathan Romney

譯者 | 朱溥儀

校對 | Issac

「天哪,」伍迪·哈里森飾演的上校在《猩球崛起3:終極之戰》中,注視著最厲害的猩猩凱撒這麼說道,「看看你的眼睛——他們看起來真像人。」

這是充滿諷刺意味的台詞,考慮到對一個物種的領導者來說,「人類」這個詞可算不上什麼褒獎,因為它們是即將被遺棄在地球上的智人。

但電影在視覺效果上也不乏諷刺的指責:凱撒的眼睛總是靈動有表現力,反觀上校,當他的眼睛不被鈷藍的飛行員帽遮住時,眼底經常是不詳的暗色,偶爾眼神才會被野性的微光照亮。

當然,哈里森的角色也彰顯了馬特里夫斯在電影中所展現的天才技術能力。凱撒的眼睛確實是非同一般地傳神。

重啟的《猩球崛起》三部曲(第一部是魯伯特·瓦耶特執導的《猩球崛起》)的潛力在於空前引人注目的CGI技術,它讓這些猩猩走路、說話、深切地表達情感,之前銀幕上從未有過如此的靈長類動物——當然不是六七十年代《人猿星球》系列戴著乳膠頭套的動物們,不過看著它們懷舊之情依舊會油然而生。

我對電影里的CGI其實不怎麼感冒,但是上一集《猩球崛起2:黎明之戰》中,同樣由里夫斯執導,就讓人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猩球崛起2:黎明之戰》

這顯然是表演捕捉技術的奇蹟,它用演員的身體、臉部數據,在數碼製作的人工軀體中「注入」他們的身體——或者說注入他們的靈魂。

多虧了這些技術,《黎明之戰》中許多猩猩——包括安迪·瑟金斯飾演的凱撒,托比·凱貝爾飾演的科巴——比用VFX創造的猩猩有更令人不安的自主性。

如果說《猩球崛起》推進了這一成就,那麼不僅多虧了表演捕捉技術,還得益於維塔數字公司對質感的超凡感受力以及視效總監丹·賴蒙和喬·萊特瑞(擔任高級特效總監)所領導的團隊。

再說起關於CGI的警告——你不能充分模仿到毛髮——這種陳詞濫調已經完全不適用了。《猩球崛起》讓我們用清楚而有力的言辭來形容這個突破。

在這部影片中你幾乎以為可以觸摸到毛髮:從大猩猩粗糙無光澤的皮毛到明暗對比間猩猩臉上突出的柔軟細膩的毛髮,還別忘了單個雨滴落在凱撒肩膀上的微妙方式。

當數字電影如此敏銳精準地捕捉時,其不僅僅適合大片的口味,還適合精緻的唯美主義者。

這些特效同樣能帶來真正的意義:特寫的猩猩毛里斯(由卡琳·考諾娃飾演)與年輕女孩(阿米爾·米勒飾演)的相遇場景獲得了真實的情感深度。

這個深度不僅來自於遮住猩猩憂鬱眼睛的粗糙圓臉,更是來自於突出了小女孩材質粗糙的羊毛夾克的淺焦攝影。

我剛剛所說的「真實的情感深度」就發生在CGI創造的奇觀里。它本身肯定要打破一些障礙,《猩球崛起3:終極之戰》中有相似情感影響力的時刻,如凱撒和上校辛酸的最後一次相遇,因為我們意識到人類的死亡是被鑄造的。

新的三部曲做得很棒的一點是它能通過影像本身恢複電影場景中的情感,這與創造「混合的生物」很有關係,猿多少有些像人,但大部分還是像猿。

《猩球崛起2:黎明之戰》中猩猩們的存在太有性格了,以至於讓人覺得以傑克為首的人類乏善可陳;但在《猩球崛起3:終極之戰》中,通過加入一個哈里森飾演的殘酷人類反派又重新達到了平衡,使得動物與人的對立發揮了更重要的作用。

《猩球崛起3:終極之戰》是讓人滿意的三部曲的結局,時長150分鐘;這部電影很聰明,它無法持續這麼長時間的敘述。

它含括的才華並不能使其最終成為一部偉大的作品,目前充斥著的VFX景觀偶爾才能給人崇高之感,但是單集的電影很少能提供更深層的持續的愉悅。

隨著三部曲的發展,《猩球崛起3:終極之戰》在緊張感和才智方面做得很好,而不是原創性,也不是其聲稱的——源於法國小說的老舊財產的重啟。

正如所有循環的前提是關乎祖先的,《猩球崛起》也不斷炫耀自己的電影DNA。很明顯,它是偽裝的越南電影。

影片中我們第一次看見人類的軍隊時,他們在向叢林深處移動,頭盔上還塗畫著這樣的口號——「君子紅顏,瀕危物種」——像許多六十年代的新聞照片。

在電影的後半段,一次作戰行動中播放了一段邁克·吉亞齊諾緩慢的配樂,像是仿照《獵鹿人》和《野戰排》中悲惋時刻做的曲子。

哈里森飾演的上校——有著《現代啟示錄》里馬龍·白蘭度一樣的光頭,外加與丹尼斯·霍珀一樣眉宇之間的褶子——藏在他的司令部里的是亨德里克斯《Hey Joe》的樂聲。

他是科波拉電影中回家的科茨——這一點即使沒有塗鴉我們也要自己搞清楚(嗯,我這是廢話),「猿現代啟示錄」(APE-POCALYSPE NOW)(《猩球崛起3:終極之戰》是按常規假設其觀眾相當聰明,但又不夠那麼聰明的典型電影案例)。

這些不是電影中僅有的讓人聯想到別的電影的段落。一次西部風格的在雪地里策馬追逐,最終走向一個被遺棄的小屋,外部是《眺望旅館》,內里則是《日瓦戈醫生》的雪宮(或者可能是《剪刀手愛德華》)。

在過多的相當美麗的風景鏡頭中,耀眼的粉紅色花朵在雪地里盛開的場景表明裡夫斯與攝影指導邁克爾·塞瑞岑看過色彩運用精妙的亞洲大片,比如張藝謀的《十面埋伏》(一陣箭雨的場景正好就出自這位導演的《英雄》)。

一以貫之的是好萊塢的歷史/聖經類型:凱撒帶領著他的子民去往應許之地,這一點來看它與斯巴達克斯,耶穌和摩西十分相像(這個循環有個很奇怪的結局,因為這個毛茸茸的救世主踏入了查爾登·海斯頓的聖潔之地——他可是1968年原版《人猿星球》的主角)。

所有的這些給了影片主題一定的密度,但是也奇怪地讓它缺少了自己的新鮮話語。衝突的主題讓觀眾很難掌握電影的真正內容,所以它的潛台詞可能是:無論我們把《猩球崛起3:最終之戰》視 作美國革命、奴隸制結束、美國戰爭史的間接評論,這多少都讓人感覺無關緊要。

當代的影射似乎都匆匆地往影片里扔:上校要建一堵牆,而猿要為此付出代價(強制勞動)。

唯一讓人不安的潛台詞是上校相信他在發動一場「聖戰」,一場可怕的對決是在所難免的,這是歷史告訴我們的事情,然而突然間我們明白了他就是史蒂夫·班農(譯者註:原特朗普高級顧問、首席戰略師)類型的啟示錄中的瘋子。

這部電影真正的獨特賣點肯定是創造了看起來似乎真實,然而並不真實的猿類。正是靈長類動物的身體與人類表達的空隙使得這些混雜的生物躍過了著名的人造生物的「恐怖谷理論」,並自然地表現出真實。

然而,他們還是感到不安,值得關注的是領頭猩猩的行為舉止在多小的程度上像猿,在多大的程度上像人(比如說,他們很少互相幫忙捉虱子,或者像倭黑猩猩那樣狂熱做愛)。

當猩猩說英語的時候,還是會有卡通感,當然我們說英語的時候不會這樣。電影還在他們的字幕上開起了玩笑(科尼利厄斯寶寶說「Ee!Ee!Ee!」,其實應該翻譯成「爸爸!」)。

如果凱撒以絕對的王者在這些電影裡面脫穎而出,恰恰是因為他的眼睛,它們比其他猩猩的眼睛更明亮,足以在銀幕上引人注目。

但奇特的是,他的皮膚也更亮一些,在黑壓壓的一片中凸顯出來。

這很奇怪,因為這一系列的解放主題是由視覺語言表達的,其部分從黑人權力運動中借來的——猩猩兩個拳頭敬禮的動作類似於運動中舉起的拳頭,但是被奴役的猩猩與黑人暗含的關係,以及他們需要一個白人將軍帶領他們走向自由的想法,都與電影的明顯含義相違背,顯示出很大的矛盾。

不合群的猩猩是由史蒂夫·茨恩飾演的「壞猿」,他是多話的猩猩,從小在動物園長大,被教導以悲慘的角度來看自己,雖然後來他成為了反叛者和騙子。

他對年輕觀眾來說也是一個吸引,在普遍嚴肅的影片中以傳統「滑稽的猴子」方式進行喜劇性的穿插。

壞猿有著渴望的大眼睛,撅著的嘴看起來就像猩猩的嘴,而不是其他猩猩那樣哀喪著臉,其普通的外表介於焦慮的書獃子小孩與古怪的老人之間。

當他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壞猿表達的多樣性與可塑性讓我陷入思考,這可能是瑟金斯在《指環王》中扮演咕嚕之後,最傳神的數字人物塑造了(讓人失望的是,在《猩球崛起2:黎明之戰》中將凱撒飾演得惟妙惟肖的瑟金斯,此時除了顯得憂心忡忡卻好戰好鬥的眉頭以外,也別無其他了。)

茨恩的表演——或者說是對其表演的數字化改編——十分精湛,但整部電影並不知道最終應該怎樣處理壞猿這個角色,僅僅塑造了,哎,與其他猩猩不同的性格。

到了結尾,壞猿也沒有比加加賓克斯鳥類的層次高到哪裡去——而且我們都知道他帶來了多麼讓人不舒服的種族主義色彩。

里夫斯聰明到不會落入圈套。然而,他還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整部電影十分男性化。

除了人類的孩子諾瓦——體現了其易受傷害,還有正如名字揭示的,延續——由朱迪·格雷爾與莎拉·坎寧扮演的女性猿類在影片中總有些邊緣,這部電影是男性的舞台。

除非你注意到了毛里斯,一位擁有女性的體貼與同情的男猩猩,非常有意思的是,他由卡琳·考諾娃飾演。

然而,恰好又是在《神奇女俠》上映的這一年,《猩球崛起3:終極之戰》看起來總有些不協調的過分男性化了。

不過,可能還會有續集也說不定,到時候我們可以看到滿是亞馬遜女戰士般的猩猩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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