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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藏心底多年的秘密——我和謝偉思的一段情緣

如今,離婚、出軌的故事屢見不鮮,小夥伴們直呼:「我都不相信愛情了!」

在不相信愛情的年代,你一定無法理解在半個世紀之前,有人曾因為國家關係的原因未能終身相守卻彼此牽掛一生。

「一生只為一個人」的愛情,你想知道是什麼感覺嗎?

1973年,美國外交協會宴請了20世紀40年代在華的外交官們,為其平反洗雪。其中有一位叫謝偉思的老人,他是曾活躍於中國延安的美國知名外交官。26年後,老人迫不及待地再次踏上中國的土地。

——因為在那裡,有他突然在美國被冤入獄而來不及辭行的重慶愛人,著名話劇表演藝術家趙韞如。

近日,趙韞如女士在中國戲劇出版社出版的《夢飛江海》一書中,深情回憶了她與美國戀人在「白色恐怖」時期望斷肝腸、音訊斷絕的愛情。

【背景鏈接】二戰結束後,遏制共產主義崛起成為美國政府部門的重要工作。隨著美國曾寄予厚望的蔣介石政府的垮台,新生的「紅色」中國成為美國的眼中釘。那批曾活動在延安的美國外交官們,由於曾預言過國民黨必然失敗的命運,便成了「丟失中國」的替罪羊,美國國務院任意以「親共和反美活動」為借口捕人,造成大量的冤案,被稱為「麥卡錫主義運動」。

著名話劇表演藝術家趙韞如

1

我和謝偉思第一次見面, 是在公共汽車上。那天,我坐在車上看報紙,身後的一個老外卻忽然讀出了報上的一則標題。我沒理睬他。之後,我們經常在公車上遇到。但誰都沒有說話。

兩個月後,我又一次在公車上遇到他,他跟著我下車,第一次開口了:「你貴姓啊?很想再見到你。」我回絕了他,還往前走。他說:「我已經為了你坐這個車好幾趟了,我就想和你做個朋友,你看我還得坐車回去呢。」看他這樣子, 我笑了, 對他說: 「那你就去看戲吧。」「在哪兒? 」「銀社。」當時是1944 年5月。

第二天,我收到一張卡片,上有兩行英文,意思是:我是你在公車上見過的那個人。我希望演出結束後能見到你。卡片反面印著「美國大使館二等秘書」字樣。我想他有正當工作,不像是隨便的人,就見他吧。

演出結束以後, 我們來到銀社斜對面一個湯圓店吃酒糟湯圓。這個人給我的印象是很不錯的,很正派,談起話來也很有禮貌。

之後我們就常常見面。他有車,偶爾會接我去喝咖啡,吃飯。我們談得更多了,感情也越來越濃。

不久,我去巡迴演出《清宮外史》,他問清楚了我每一站的地點,每天都寫信給我,恨不得把他每天的生活全都說給我聽……看到這些信,我心裡很甜。回來後,我立刻給他打電話,一抬眼, 卻發現他正站在窗戶外面,滿眼的愛戀,痴痴地望著我。他的眼神,我一生都忘不掉。

我們交往了近兩個月。我知道他有過一段不幸的家庭生活後,更加心疼他,這才把自己真正交給了他。

謝偉思離開重慶,去延安了。去延安前,他托朋友F交給我700美金,讓我準備結婚用的傢具。後來我才知道,他當時是作為第一批美國觀察員飛赴延安的。那段時間,他向美國國務院發回大量有關中國情況的報告,建議美國政府為中共軍隊提供軍事援助。然而這時羅斯福已有意對蔣介石作出讓步。

謝偉思被緊急召回美國。他從延安回到重慶,告訴我他要回美國了。他的情緒有些異樣,只說很快會回來,我也沒有多問。

年輕的「親共」的美國外交官謝偉思

2

他走後一段時間,我發現自己有了孩子。日子一天天過去, 他毫無音訊, 我心裡很著急。這時,F 告訴我, 美國法律規定外交官不能和外籍人士結婚,謝偉思和妻子已和好。我一下蒙了,便任由F帶我去做了手術。之後我十分消沉,拚命地工作。

有一天,F 告訴我,謝偉思現在很危險。那時我才知道原來美國政府把國共和談未能取得進展的原因歸咎於延安觀察組成員,謝偉思被隔離審查了幾個月。了解到他的處境後,我非常痛悔,但一切已來不及了。

3個月後,謝偉思回到中國延安。但很快就又被召回華盛頓。臨走之前, 他找到我。他說:「我等了很久了要和你重聚。」但我總無法釋懷自己做過的事情, 心情慘淡,便婉言拒絕了他, 他只有默默離開。

為了忘掉謝偉思,我嘗盡了各種辦法,甚至不惜與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美國少校結婚。但當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忘記謝偉思時,我們很快分手。

這時,我接到了耶魯的聘書。我放下一切事情,準備出國。因為我想再見謝偉思一次。到了美國後, 我才知道謝偉思已經去了紐西蘭。我苦苦等待著。三年後,謝偉思終於回美國了!雖然F苦苦勸我現在形勢複雜,不能見謝偉思。但我仍不能放棄,這幾年我心中所有的疑惑、等待、煎熬就像熊熊燃燒的火焰, 迫使我顧不得一切, 非見他不可!

謝偉思和他美國的妻子

3

當時美國已到處充斥著 「白色恐怖」的火藥味。人家懷疑我是中共、甚至蘇聯間諜。但我並不知情。謝偉思見到我後就帶我去他一個朋友家。路上, 我從路人冷漠、異樣的目光中感到他是不自由的。

到了他的朋友家,他對我說:「你倖存了, 我也倖存了。」他的臉龐很憔悴。這一次, 我才知道他第一次回華盛頓的時候, 一下飛機就被戴上了手銬。

原來,當時美國國務院掀起了親蔣反共浪潮。而此前,謝偉思曾把一些關於中國情況的非機密報告交給《美亞》雜誌的主編賈夫閱讀,而賈夫被聯邦調查局疑為親共的蘇聯間諜,謝偉思由此受到牽連,他一抵達華盛頓即被視為「赤色分子」遭到逮捕。從1946年到1948年,他接受美國國務院先後四次調查。

談到自己被戴上手銬的經歷時,謝偉思像個孩子似的嗚嗚哭了。當談到我們失去的孩子時, 兩個人不禁抱頭痛哭, 彷彿回到了過去相濡以沫的日子。謝偉思對我說:「中國我還是要去的, 希望你等我10 年。」我心想: 別說是10 年,20 年我都會等你。可是, 如果他這個「赤色分子」再和我這個「中共間諜」合好的話,他還有活路嗎?想到這裡,我違心地說:「我不等你, 希望你能夠集中精力解決自己的問題。」說這句話時, 我真是肝腸寸斷!

這次見到謝偉思,我終於放下心裡的重負—— 至少我知道:他從沒辜負我, 依然是愛我的!

以後的30 多年,我始終是一個人。

謝偉思和找韞如都老了,卻無法相守

之後, 我跟謝偉思有20 年沒法通信。後來才知道他被開除出國務院,另學了一門手藝養家糊口。1956年,他的案子被重審,雖然勝訴了,但他也只能在國務院打雜……因為總不被信任,三年後他選擇退休。

1972 年中美恢復關係時, 謝偉思又來到中國,受到周總理的親切接見。他急於想見我,但在「四人幫」橫行的年代,他特殊的身份讓我們不得相見。

從此,他又像過去那樣,一封一封地給我寫信,直到1978年,他再次來中國之時,我才收到他的一封信,信上說:我要見你,你在哪兒……

我立即提筆寫了一封信給鄧穎超大姐,懇切地說:「我們過去相愛過,現在我保證我們只是美國人民和中國人民的關係。中美都建交了, 我們也該見面了……」

寫這封信時,我知道這輩子我們註定無法相守。

在鄧大姐的幫助下,我們終於在北京人藝見面。從那以後, 一直到謝偉思去世, 我都和他保持了這樣一個關係——友誼, 永恆的友誼。我對得起鄧大姐對我的信任,對得起他的家人。

我只要知道,我認識的謝偉思,是一個忠誠、正直、有良心的人,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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