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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之都和她的天才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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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每平方公里的博物館數量密度來統計,阿姆斯特丹無愧為博物館之都。這

里的博物館也形形色色,諸如:水博物館、性博物館、聖經博物館、鑽石博物館、貓博物館、咖啡和茶博物館、船屋博物館等等等等。那麼我可以斷定,這個城市就是個百科全書博物館,儲藏著人類的記憶,也閃耀著天才們的榮光。



鑽石之都的「文明先知」





> 荷蘭國立博物館(Rijksmuseum)是荷蘭最大的藝術博物館,建築由建築師Pierre Cuypers設計




4個世紀前,一個鑽石切工大師,威廉姆·瓦瑪特在阿姆

斯特丹的婚姻註冊地為阿姆斯特丹申請鑽石之都,當時阿姆的鑽石工藝和交易額已經獨霸一方,有趣的是他成功了!於是阿姆在1586年11月15日有了新的身份。4個多世紀以來,鑽石之都為世界貢獻出了無數的珍品,包括各國女王的王冠,其中最複雜、最昂貴、獲得了最多工藝專利的鑽石是——黑色倫勃朗。這是一個美妙的象徵:倫勃朗才是最有價值的珍品,藝術家才是阿姆的靈魂!




1606年7月15日,莎士比亞靈感開始枯竭,萬曆皇帝也日漸疏政,而此時,世界

上第一家跨國公司荷蘭東印度公司剛剛成立,荷蘭黃金時代的大幕也由此而拉開;也是在這一天,倫勃朗出生了。





> 阿姆斯特丹西教堂




倫勃朗少年得志,中年輝煌,晚年潦倒。他的藝術也如他經歷世態炎涼時的心

態一樣,一變再變。在倫勃朗故居中有一股油畫調色油的味道,據說400多年前,這裡還混合著一股泥煤燃燒的氣味,畢竟,阿姆是個冷地方。倫勃朗花錢無節制,這也為他日後破產埋下了伏筆。有錢的時候他從碼頭上背回來一箱又一箱的藏品,很多都是貝殼。在17世紀,生物學把大自然分為動物、植物和礦物,貝殼屬於動物,好吧!動物!所以貝殼是倫勃朗最喜歡的兩種動物之一,另一種是馬;作為偉大的歷史畫家和風俗畫家,這些動物們都屢次出現在他的畫作中。雖僅寥寥數筆,但400年前的風土人情卻能撲面而來,甚至能聽到古戰場上的躍馬嘶鳴,人物更是動勢強健,細節精準,這些都承接到了義大利文藝復興藝術的傳統。倫勃朗的故居,還收藏了他各個時期的自畫像。他貌似是世界上最早的「自拍帝」,年輕時候有空就對著鏡子擺各種表情,從中他也學習到了很多面部肌肉的解剖知識,訓練出了捕捉人物表情的敏銳觀察力。





> 站在西教堂的鐘樓上遠眺阿姆斯特丹




到了30年代,荷蘭東印度公司逐漸滲透亞洲,並逐漸控制台灣,滾滾財源

流入阿姆斯特丹,也正是這一時期,阿姆建成了最大的文藝復興風格的教堂——西教堂;38年之後倫勃朗長眠於此,335年之後,荷蘭女王貝婭特麗克絲也在這裡舉辦婚禮。1638年,日本趕走了葡萄牙人,開始閉關鎖國,荷蘭藉機壟斷了西方對日本(甚至東亞)的貿易,阿姆因而成了世界上最重要的港口。這一年,倫勃朗32歲,他畫了一張重要的自畫像,那是一張煙盒大小的銅版畫,畫中的倫勃朗身穿演出用的戲服,帽子上有一支又大又長的鳥毛,他雙目炯炯有神,表情嚴肅但看上去躊躇滿志,鬍子和羽毛的線條,都是粗獷又瀟洒,不羈又精準——正值盛年的他,果然自信又敏銳。此時,他是阿姆斯特丹冉冉升起的藝術明星,受寵於達官豪門。一年之後,他就買下了那座被後人稱為故居的豪宅。遺憾的是這座奢侈的故居只陪倫勃朗度了20年,1656年,倫勃朗破產了,後來各種官司接踵而來,眾叛親離,又喪子喪妻。暮年之人,貧病交加,畫境由心生,藝術風格變得愈加深沉,老人形象和沉思者的肖像也屢屢出現於晚年的畫作中。對了,少年倫勃朗就讀萊頓大學哲學系,但晚年的倫勃朗才是真正的哲學家,他不再像年輕的時候那般熱衷於捕捉複雜的光線在臉上和材質上的細微變化,而是刻畫人物內心的堅毅,每次看到這個時期的倫勃朗自畫像,總讓人唏噓不已,他嘴唇緊抿,眼神滄桑,一個天才的倔強和委屈,過了400年,仍能讓人感同身受。倫勃朗於1669年去世,這一年,荷蘭東印度公司一舉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公司,擁有著世界上最多的私人商船、戰艦和僱傭軍,荷蘭的黃金時代漸入佳境。此後,遊歷四方的船員們,驚喜地發現老鄉倫勃朗的威望,比他們的足跡更早到達世界的各個角落。消息傳回故土,阿姆人開始對著那張緊抿著雙唇的自畫像,重新審視這個命途多舛的老人。最終,倫勃朗被尊為「文明的先知」;此時,他已經去世100年了。2007年,居住在阿姆斯特丹的英國天才電影人彼得·格林納威,以潦倒的晚年倫勃朗的故事為靈感,拍了電影《夜巡》。





> 倫勃朗故居博物館內景





兩個梵高



說到委屈的天才,比倫勃朗小200歲的後輩梵高,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一生

都窮困潦倒,最後英年早逝。死後近百年,「梵高熱」在全球井噴,每年200萬人的訪問量,使得梵高博物館成為全球個人博物館界的票房冠軍,他的畫作,更是屢創天價記錄。總之,巨額的資金圍繞著死後的梵高,這和梵高生前的貧困,形成了極為諷刺對比。





> 《阿姆斯特丹水壩廣場》GerritAdriaensz繪畫 1673




文森特·梵高(1853年-1990年),流星一樣的人生,輝映著荷蘭第二次黃金

時代的光輝。他死後,後人用最高的榮譽來緬懷他,2015年是歐洲的梵高文化年,法國、比利時、荷蘭,凡事梵高生活過的地方,都有紀念他的活動。「懷才不遇的天才」、「兄弟情」、「苦難成就大師」、「熱愛生活」、「和窮人在一起」、「為藝術殉道」——是圍繞梵高的諸多話題,經久不衰。梵高美術館當然是最重要的紀念梵高的地方,梵高美術館成立於1966年,是吉瑞特·里特維德的設計,他也是包豪斯的第一任講師,後來星散各地,他回到故土,成為荷蘭設計界的領袖。1999年,對梵高一直青睞有加的日本人捐了一個二期工程——美術館側翼,由黑川紀章設計,2015年竣工的時候,完整的梵高美術館舉辦了盛大的慶典,12萬株向日葵圍繞著美術館,在陽光下怒放。






> 梵高美術館入口




梵高弟弟的曾孫子,那個叫做提奧·梵高的紀

錄片導演,他不僅繼承了梵高的藝術才華,還繼承了梵高的正義感和對弱勢群體的同情,甚至他們都和槍殺有著不解之緣。2004年11月,因為提奧·梵高對「伊斯蘭教婦女地位低下」的批評,激怒了一個激進的伊斯蘭主義者;他不僅在鬧市中射殺了提奧·梵高,還有匕首割下他的頭,在大腿上刻上一句話:「Ayaan Hirsi Ali,你是下一個」。荷蘭又一個天才隕落了,年僅47歲。隨後,阿姆發起了萬人遊行,抗議暴力和捍衛言論自由。




如今,梵高死去一百多年了,人們對他的熱情還是有增無減。這不,7月,梵高

美術館的新展覽又來了——《瘋狂的邊緣:梵高和他的病》。




「阿姆斯特丹學派」




1923年,在文森特·梵高死後近30年,又有一位阿姆斯特丹的天才也英年早

逝,他就是米歇爾·德·克拉克,在15年的建築師生涯中,他改變了阿姆斯特丹的城市景觀。




我們先來回顧一下阿姆斯特丹城市建設的傳奇經歷。






> 阿姆斯特丹學派的代表性建築 平民住宅和教堂米歇爾·德·克拉克設計





公元800年,這裡是一片沼澤,是歐洲的北海和須德海的交匯處,兩片水域的

海岸線構造出了像眼睛一樣的一片海域,這是天然的海港。荷蘭人用風車抽幹了大大小小的湖泊、濕地,又興建了阿姆斯特丹大壩。幾百年的努力,他們終於創造了更多的土地。隨著後來海運的成功,阿姆斯特丹逐漸變得重要起來,人們不斷地向海洋要土地,阿姆的海岸線和城市藍圖也一次次被修改。在倫勃朗的時代,荷蘭掙奪海上霸權的大戲越演越烈,隨著軍功和商貿的成功,東西方的財富滾滾而來,科技和文化也功勛卓著,阿姆斯特丹建立了第一個世界貿易中心,荷蘭人起草了國際法,荷蘭人發明了擺鐘,荷蘭成了歐洲出版中心,阿姆斯特丹在大航海時代不斷書寫著歷史。就是在這個時代,阿姆斯特丹的城市面貌逐漸確定下來,那是貴族們(尤其是海運公司們)主宰著的城市,一切都是以保護貴族們的財富為目的。比如運河和街道的設計,都是以防禦為主——這是個軍事化的樣板。





> 吉瑞特·里特維德(Gerrit Rietveld)設計的紅黃

藍椅子




在倫勃朗去世後8年,他的鄰居——偉大的哲學家巴魯赫·斯賓諾莎

,在一生鬱郁不得志中去世,年僅46歲。他的哲學思想深深地影響卡爾·馬克思,而後者,在19世紀,將社會主義思潮推到歷史前台,也為工人爭取工作權利提供了最有力的支持。拜馬克思所賜,在20世紀,阿姆的工人階級和中產階級終於開始在城市規劃的歷史中發出自己的聲音了;從此,奢華的貴族氣漸漸消退,中產階級的審美和政治訴求開始改變城市。





「阿姆斯特丹學派」正是在這個時代、這個訴求下應運而生的藝術和設計流

派,米歇爾·德·克拉克是學派的領袖,他一生涉足建築設計,家居設計,和市政工程。他和他的同仁經過20年的努力將中產階級審美送上歷史前台。設計產品領域包括建築設計、室內裝飾、平面設計、家居設計等各種設計類型。有個棕色的座鐘設計,是米歇爾·德·克拉克的代表作,這個鐘錶的整體造型像淚水一樣,有著優美的線條,棕色木質和銅質的錶針從顏色和質地上都優美、和諧。請注意一個細節,鐘錶的頂端,是一個小小的印度爪哇風格的魔鬼頭像——卡拉;在印度文化中,卡拉象徵著「死亡」、「時間」和「黑暗」。米歇爾·德·克拉克用了卡拉的頭像,賦予了鐘錶深層的意義,那就是「時光飛逝」、「轉變」和「時間與死亡的關係」。但仔細看,鐘錶的頂端的背後有蝸牛的觸角,米歇爾·德·克拉克在解釋這個細節的時候說:「蝸牛不需要扭頭,因為它

的眼睛是全景式的,它在緩慢而專註地書寫生命的痕迹」。所以,卡拉在前,

蝸牛在後,正面面對死亡,背面雕刻時光——這種帶有黑暗特質的伯格森式哲學,是典型的米歇爾·德·克拉克思維,他個人也非常喜歡這個寓意,在後來的其它設計上,卡拉和蝸牛的形象屢次出現,在門上,在窗戶上,甚至衣櫃把手上。鐘錶的底座是一雙斯堪的納維亞雪橇。這個靈感來自斯堪的納維亞文化,米歇爾·德·克拉克早年學習斯堪的納維亞繪畫,這對他的一生都影響很大。從上到下,不同的文化符號搭配在一起,但是並不顯得突兀,反而增加了文化的多元性的意味。這個鐘錶設計於1914年,彼時,全球化的大潮剛剛拉開序幕,而一戰的炮火正在周邊國家隆隆作響。





> 米歇爾·德·克拉克(Michel de Klerk)和他設計

的座鐘




再說米歇爾·德·克拉克的建築設計,它們不僅是在設計造型和審美上日趨幾何

化,也不僅僅是讓簡約和實用的設計趨勢開始出現,更重要的是他改變了建築師的文化傳統,社會主義的理想和「為平民服務」的設計立場從此滲透到荷蘭的設計中,此後的里特維德、庫哈斯等歷代天才建築師們都承接了這一傳統,將社區建設作為一生重要的工作。




「阿姆斯特丹學派」雖以「學派」著稱,但他們並沒有宣言和具體的理念,僅

僅是一種風格。在近百年來,歐洲的學者們不斷地從中挖掘它的精髓,試圖為今天的荷蘭設計尋根。如果說包豪斯和日後風起雲湧的設計流派(風格派等),將人們徹底帶入了現代主義的生活中,那麼「阿姆斯特丹學派」便是包豪斯之前一次最重要的過渡。1923年,米歇爾·德·克拉剋死於39歲生日。而一年之後,里特維德便設計出了風格派的代表性建築:施羅德住宅——荷蘭建築界的新的領袖誕生了。




「 眼睛」里的「眼睛」




阿姆一半的土地來自圍海造田,嘗一嘗河水,鹹的。





> 眼鏡電影博物館




在大航海時代,雖然阿姆斯特丹的權貴們可以在海洋上和殖民地巧取豪奪,但

是對日益變暖的氣候卻無能為力。從那時開始,阿姆斯特丹的水位不斷下降,為了保護阿姆斯特丹的港口優勢,貴族們將海道變窄,以增加海水的流速和水位。於是,大片的人造區域(包括阿姆北部和一些衛星島嶼)逐漸形成了。今天,這一工程仍在延續,它們是阿姆的未來。我們主要談北部,這裡和中央火車站隔著一條寬闊的河,那裡曾經就是那片像眼鏡一樣的海域。後來人工造島之後,它長期是荒野,偶爾用來給犯人行絞刑。再後來,它變成了貴族們的周末度假村。進入現代之後,殼牌石油和大型船塢公司把工廠和實驗室建在這裡,積累了巨額的資本。在貧富分化加劇的當代,這裡自然而然變成了阿姆的革命青年們的眼中釘,曾經「佔領辦公室運動」就把這裡當作了主戰場。當這些政治爭端趨於平靜之後,阿姆斯特丹把未來押在了這裡。再一次,博物館之都的標誌性的項目就是建立博物館,這次興建的是荷蘭最重要的電影博物館——眼鏡電影博物館。最終拿下競標方案的是建築事務所Delugan Meissl,設計理念是「光線」。電影是光的藝術,光線的交織和切割也構成了凝固的建築,這個當代感十足的的方案最終打動了董事會。2012年4月4日,眼鏡博物館落成,女王貝婭特麗克絲親手揭開「光線「的面紗。如今,眼睛博物館已成了阿姆最受歡迎的博物館之一。坐上輪渡,來到北部,坐在海景房一樣奢侈的咖啡廳,和朋友小聚,吹吹海風、看場電影,還有比這更棒的周末嗎?




今年6月,眼睛博物館推出羅比·穆勒的個展「光線大師:羅

比·穆勒」,他是荷蘭的天才攝影師,最為人熟知的作品包括維姆·文德斯(Wim

Wenders)的《公路之王》、《德州巴黎》,拉斯·馮·特里爾(Lars von Trier)的

《破浪而出》、《黑暗中的舞者》,吉姆·賈木許(Jim Jarmusch)的《離魂異

客》、《不法之徒》等等。







> 眼鏡電影博物館局部




羅比·穆勒和文德斯是天設地造的搭檔,他們在《德州巴黎》中最準確地抓

著了當代社會的疏離,還有那人們無法逾越的隔膜,即使是兄弟、愛人。另

一方面,他們的經歷決定了只有他們能如此敏銳。羅比·穆勒,一個荷蘭人,

生於二戰開始的半年後;文德斯,一個德國人,生於二戰結束的半個月前,

他們共同經歷了戰爭的創傷和後遺症,更重要的是,這一代的歐洲藝術家,

不得不面對日漸強勢的美國文化,那是幾百年內,歐洲文明第一次開始處在

弱勢。他們在歐洲闖出名聲之後,決定去美國,美國的遼闊疆土也給了他們

的「公路電影」最深刻的靈感。於是在德州的沙漠里,他們找到了當代社會

最具有象徵性的隱喻——豐富的物質文明,和巨大的精神空虛。這部作者

氣質極強的電影在歐洲和美國都獲得了巨大成功。一個有趣的細節在展覽

中被提及:文德斯本想把《德州巴黎》拍成一個父子團聚的大團圓,但是羅

比拒絕開機,他相信「不可能得到的愛,和不可能彌合的創傷,才是最真實

結局」,最終他說服了文德斯,於是男主人公選擇了再一次遠行。展覽海報

正是這個男主人公戴著紅帽子走向沙漠。這是對現代文明的批評和拒絕,

流浪不僅是起點,也是終點,還是文德斯和羅比的人生寫照,還是尋找自我

無法迴避的途徑。




如今,羅比·穆勒已經結束了流浪,回到了阿姆斯特丹,這個經歷似乎和庫哈斯

很相似。對了,他們還都是荷蘭電影學院的同學。他們似乎代表了荷蘭天才們

的經歷,像水一樣流向遠方,嚮往一種變動不居的生活,只是有人榮歸故里,

有人客死他鄉,有人還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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