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愛我現在這個怕死的樣子
昨天和家裡通了電話,無意間聊到了絕症之類的話題,電話那頭的是很嚴肅的言辭:「別瞎說!要是你出事,砸鍋賣鐵也要把你救回來!」
要是從前,我一定會帶著些漫不經心的反駁道:「死就死了,花那個錢幹嘛,還不如臨終前出去玩一趟,反正也治不好......」現在想想,應該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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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時候,經常會很中二的想:要是我離開了,多少人會為我哭?那個時候,恨不得全世界都是愛自己的,想每一刻都在別人的眼光里活著。
到大學畢業之前,我和我一般大的朋友們,都覺得自己是不怕死的,看到電影里臨死之前痛哭流涕的角色,都曾站在過「真沒用,我一定比他強」鄙視鏈上頭。青春多強大啊,幫我們遮住了外面的陰風黑雨,自顧自的在一腔熱血里混不吝的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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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開始不這麼想了?好像也就是開始參加工作之後的事情。
北京的霧霾神出鬼沒,對於這種看得見但吃不著的東西,我從沒覺得我可以脆弱到被ta傷害,剛來北京的時候對於大街上行走的口罩們,我一直嘖嘖稱「弱」。
然而我的成長過程也就一個月左右,先是買了口罩,但是不會記得帶;然後戴上口罩,但戴一會兒就摘;再之後出門就戴,進門選擇性地摘;最後,包里常放著口罩,沒有一天忘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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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人八酒,還剩兩個,一個正在戒酒,一個從不喝酒。
在北京的時候,學會了喝酒。以前喝酒是大學局裡,大家假裝著成熟;現在喝酒是任何局中,大家都很想喝醉,雖然真醉的時候很少。
有一次,很希望自己酩酊一場,便不顧及的就著心事喝下去了,後果就是:抱著馬桶吐了三次,然後坐在馬桶上睡著了,第二天上班,在公司的洗手間里休了一天的帶薪假。
然後,就真的不會喝酒了,也忘了之前為什麼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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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有過被拔牙痛支配的恐懼,真的拔過一次牙後,就知道為什麼牙醫是所有醫生里最自帶威懾的了。被迫任由擺布的你眼睜睜的看著一張在強光下滿是陰影冷漠臉,拿兩隻閃著銀光的鋒利刀具在你嘴裡陰戚戚的敲擊,這種時候,你想恐懼的咽個口水,卻也是滿嘴血腥......
說的是誇張了點,不過當第一次拔了牙之後,足足磨蹭了半年之久,我才下定決心去拔第二顆,但也只是下定決心,並沒有準備好付諸行動。
以前刷牙都是順便而隨便的,在有此一遭之後,刷牙比洗澡的儀式感還重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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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眼光獨到的新媒體,都沒在養生流行前預料到這場年輕的革命。
排毒的酵素、安眠的褪黑素、高濃的蛋白粉、補充維生素的水果粉,身邊的所有人感覺都開始了對健康的焦慮——喝咖啡的學會了泡茶,吃甜食的在做沙拉,忘記夜宵,愛上早起。
外賣裡面的健康食品都帶著坑死人的高貴卻也讓大家樂此不疲,誰讓健康如果標價,這點錢也就是個小數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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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昨晚的那通電話里,我和家裡說:「我知道,你們也要鍛煉身體,早點休息吧。」
其實,長到現在,生老病死也算是見過,身邊的遺憾也不是沒有,但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才能對生命兩字感同身受,總覺得,只有在餓得最鬧心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活著。
我是在今天的上班路上想到這些事,前面是霧霾和堵車,我把打火機丟進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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