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倫多大學數學系講師公開撕補習機構
多倫多大學數學系講師Alfonso Gracia-Saz，於上周通過郵件，給多大數學系本科一年級課程MAT137課上的學生髮送了一則通知，大意是：近來多大私人補習公司猖獗，大多數都是為了佔新生便宜，騙錢的。更提到，去年課上有許多學生從某些補習機構處獲得作業答案，多人提交相同且錯誤的答案，導致受到處分。呼籲大家自己好好學習，好好利用學校和課堂資源，不要上補習班。
這封郵件一發，多大學生的朋友圈就炸開了鍋，有的狂噴補習班，有的卻在為之打抱不平。這到底是個怎樣的現象？為什麼那麼多人前赴後繼開辦補習班？是什麼讓那麼多學生願意花更多的錢參與這些補習班？
多大中文正巧在今年夏天對多倫多大學的補習機構做了一個較為全面的調查，採訪到了補習班的學生、補習班的授課人員、多個補習班的創始人和負責人、以及沒有上過補習班卻對補習班有話要說的人。
整個調查欄目由四篇文稿和一組信息圖組成：
《調查：風口浪尖上的多大華人補習機構》
《五個機構有話說------- 我們和創始人們認真聊了聊》
《故事要從這裡說起 》（旁觀者的看法）
《是你要補課還是你媽要你補課？》（噴子）
這裡是第一篇文稿以及信息圖，想要閱讀另外三篇文稿，請關注多大中文微信號，在歷史消息中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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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風口浪尖上的多大華人補習機構
文劉丹琪 版 劉冠初、Doris Wu
前言
今年四月，一個知乎問答刷爆了多大學生的朋友圈——「如何看待多倫多大學眾多華人補習機構的瘋狂崛起？」一時間眾說紛紜，各自站隊。知名機構被點名批評，有人甚至拿出照片加以佐證，爆料不斷。
對於成長在中國的90後來說，補習班差不多佔據了學生周末生活的全部回憶。學而思、新東方、巨人，這些至今如雷貫耳，讓不少人又愛又恨的名字，儼然如同另一所更加龐大卻隱形的學校，成為學生們在校園生活之外第二個學習、社交的場所。針對這些補習機構的批評聲音從來不絕於耳——「套路、應試、中國特色」。然而，面對著前方這條狹窄陡峭的獨木橋，多數人不敢假以素質教育的名號從激烈的競爭中逃逸，只好迫於無奈，在學校與補習班兩座牢籠之間輾轉奔波。
對於多大的留學生來說，或許他們未曾想到的是，當自己隻身漂洋過海，來到大洋彼岸擁抱自由主義，追求更完備成熟而理想化的本科教育之時，他們竟又再次與這些補課機構狹路相逢。
多大華人補習機構究竟有多麼火爆？補習班當真值得一上？那些坊間流傳的黑幕和傳聞又是否屬實？它們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多新鮮的秘密和故事……
新生年時的無奈之舉
參加補習班的學生是不是都是「學渣」？答案會是一個問號。說起自己參加補習班的原因，不少同學仍有自己的難言之隱。S是2016年入學的RC大一學生。雖然是新生，但她已經很早地確定了自己未來的專業和職業方向：我要學金融，我要進四大。
談到為什麼參加補習班，她的回答很無奈：「沒有辦法，你不參加，別人都在參加的。假如你不參加，萬一自學的比那些沒聽課的人分還低怎麼辦，那多冤啊。」和她抱有同樣想法的學生不在少數。4個小時、120刀，final季被用來當做review session講堂的500人lecture hall總是座無虛席。假如錯過了報名的截止日期，當場繳費的，主辦方依然來者不拒。
的確，拿MAT136這門課舉例，通常情況下教授會拿兩到三周的時間講積分導論。整個章節下來，往年關於這個知識點的題型可能只佔7-8分不到，對於這些經常翹課、考前突擊的同學來說，從最終結果上看，少聽甚至不聽一些課程並未對最終的考試分數造成太大影響。從應試備考上來講，補習機構的review session似乎比教授的講座更「干」，更精華。
同為RC大一新生，J因為另一原因，被迫將自己的周末時光貢獻給了補習班。「我實在沒有精力兼顧學業和課外活動。籌備活動期間，因為社團的事忙到凌晨是常有的事，這個條件下，參加補習班確實是拯救我GPA的唯一『救命稻草』了。
另一個「社團」
「最近這幾年入學的孩子真幸福。」這是一家知名補習機構創始人在接受採訪時發出的感慨。雖說補習機構提供的主要服務是課程輔導和講解，但不少也額外提供其他服務和支持——通過微信平台發布校園「生存指南」和「學術生活乾貨」來吸引潛在學生群體。和前幾年相比，太多新生在暑假入學前的一手資訊不是通過校園官方的郵件溝通往來，而是通過微信上這些補習機構所發布的推送、組織的活動。新生見面會、關於選課和繳費指南的線上講座……面對陌生卻新鮮、尚未展開的大學生活時，從一開始，似乎這些補習機構就對新生產生了不可替代的親切和歸屬感，可以說是「為學生保駕護航」。
不少學生近年放棄了加入傳統學校社團，選擇進入補習機構這樣的商業組織做事，以打工、兼職的形式，鍛煉自己的能力，結交好友。
H是名副其實的大學霸——國內重點高中畢業，幾次模擬考排名進清北很穩，卻在最後不小心掉了鏈子。於是另行plan B，來多大追求她的學術夢。說起她加入著名補習機構當TA的原因，她說：「一開始是因為想約一個妹子，約不出去，結果發現人家竟然一周有三節補習課。後來我就想啊，既然補習班這麼火爆，不如就去打個工掙點零食錢。」然而隨即她又話鋒一轉，攤了攤手，「後來又發現這就是一個坑……每天晚上本來留給自己預習、複習的學習時間全都被佔滿了，全都用來在微信群里回答問題了。都是沒什麼水平的問題，好多學生根本自己不學，然後指望著用這樣的方式挽救GPA。免費的office hour、TA從來都不用，拜託，you already paid for this……」
H坦言自己後來的確因為無法平衡學業和工作而退出了這家機構。「不過我也從這份經歷當中認識了很多『大腿』。我大二有幾門課分數慘淡，也是聽了他們的意見該drop就drop，最後這學期GPA才完美保持在了4.0。包括我想申請實驗室的research需要寫簡歷，也是多虧了這些朋友，我才有了些過往的經驗作參考。感覺通過這份工作能讓你認識更多在這個專業領域裡更厲害的人，對自己未來的發展規劃也很有幫助，這是參加其他社團很難有到的機會。」
「如果你在選課上有什麼糾結的地方，其實照著補習機構有的課選就應該問題不大。」最後，H又補充了幾句對學弟學妹的忠告，「機構有的課就說明不算最難而且有套路可循。從這點來看，這些機構的存在也是有蠻高價值的。」
M是一家知名外國補習機構的工作人員，她說自己就是因為大一上了這家補習機構的課程，獲益匪淺，才決定以工作人員的身份加入其中。「其實剛來多大的學生都有一點心高氣傲，還記得大一BIO120第一次考試後，當時我覺得自己考得還不錯——直到發完成績那天，整個lecture hall都很沉默，有的人都快哭出來。後來覺得實在不行，我才報了補習班，幫助真的非常大。後來我申請到這家組織工作，現在已經是Manager級別了。這種offer很難在大二就拿到，我也非常感激兩個創始人，敢把一個團隊交給我。」
「我記得我做滿第一個學期Manager的時候，我利用聖誕那個假期，將自己平時做事觀察到的事情寫了13頁、4000多字的報告，用郵件發給了創始人，尋求他們的幫助和建議。他們都是平時工作非常忙的人，聖誕是他們難得的休閑假期。讓我特別感動的是，他們竟然立刻給我回了6頁的反饋，對我報告里具體提到的每一點都做出了評價。」
跟廣大華人和留學生不同，M說自己加入這家機構也有一點自己的「私心」：「因為我是未來準備留在多倫多發展的。比起參加一個華人補習機構，我更希望能融入當地主流社交文化圈。其次就是，做這份工作真的能讓你認識很多更優秀、能幫助到你的朋友。我自己學的是Life Sciences專業，這個專業的很多學生是有讀醫學院的打算的。有時候因為專業學生人數多，可能很多信息和資源自己沒有渠道和途徑去獲取到。因此對我來講，加入補課機構會是打破這個桎梏的一個方式。能夠進來的同事，profile都非常好看。針對選課，很多比我大的學長學姐會主動幫我分析。不少人都會變成生活中的朋友，一起約館、玩耍……雖然我打工賺的工資不高，但我還是願意幹下去。」
遊走在灰色地帶
作為一開始從學生組織起家，後來又以商業模式運作的公司來說，補習機構的諸多行為仍然遊走在合法與違法的灰色地帶。坊間依然流傳著諸多傳聞，直指不少機構為了賺取高額利潤，不惜冒著被舉報的風險，打違規的擦邊球。
逃稅可能是補習機構最被詬病的一點。對於不愁招生、成本低廉的教育培訓行業來講，能夠以100刀的單價收費獲利，已是暴利在握。倘若是在稅收上做手腳，近年來多大華人補習機構迅猛崛起、瘋狂複製增長的現象自然也不難解釋。有曾在補習機構工作的學生透露，廣大補習機構偷稅漏稅已屬大家默認的事實。「只是這種事情你沒法調查，大多數人也不敢、不會舉報。」
偷稅漏稅之外，不少小機構還在場地費上動起了心思。除了材料印刷費、導師薪水，場地租賃的費用很可能是開一門培訓課的唯一大額成本。以社團名義免費預訂學校場地作為講課教室的機構不在少數。在接受採訪時，不少機構對這個違規行為閃爍其詞，態度有迴避之意。
除了在開課成本上做手腳外，有些補習機構提供的收費服務還有學術作假之嫌。對於不少CSC、STA專業課來說，assignment講解可能是最大賣點。據一位參加過assignment help服務的學生透露：「說是assignment講解，其實就是導師帶你讀一遍題，用中文講解一遍題意，在課上帶著你寫作業的大結構，思路全都來源於導師自己。其實這個服務真正有價值的點還是在之後的TA改code上，這些機構僱傭一些學生中的學霸和『大腿』當TA，其實就是幫改code。我知道的學生，基本購買這個服務後作業都接近滿分。」
「這個東西你說不清的，要說學術造假和違規肯定有這個成分在裡面。但你換個角度想，假如這不是一個補習機構，而是一個study group，大家也只不過是在用中文討論作業問題，互幫互助而已。你又怎麼評價它呢？」
機構間的惡性競爭更不是新聞。互為競爭對手的機構里，一方的工作人員被拉黑，不能去上另外一方的課和培訓，開課講師被封殺、攻擊。個中八卦和小道消息不勝枚舉，如此看來，其中的黑幕和渾水似乎比看上去還要更多。
前路與遠方
D是已畢業的多大學生，站在過來人的角度，他的看法是：「我對補習機構沒什麼大的意見和建議，畢竟人家商業機構在做事，只要不違規違法，沒什麼好指責的。我只是想和這些參加補習機構的學生提個醒——不要單純為了GPA在補習，也不要單純為了打工那點薪水在機構里耗時耗力，要把眼光放長遠。」
「我認識不少在機構里的講師和運營人員。對於運營的學生來講，別的不說，從功利層面上說，你一定要問問自己這份工作，寫在簡歷上，會對展現我的能力有多大幫助？假如在面試中被問及這份工作給你帶來的成長和體會，你又要如何去講故事、講自己的經歷？對於導師來講，這份教育培訓的工作真的是你今後打算從事的事情嗎？」
「我認識一些同學在機構里做運營的事情。說實話，這些行政、瑣碎的事務性工作，沒有太大意義。與其花時間和精力在裡面打雜，不如真的好好想想自己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去做點什麼？做兼職也好，在實驗室做research和教授套磁也好，大一大二需要做一些探索，去圍繞一個長期的目標做準備，這樣大三大四才不會亂了陣腳，無所適從。」
*本文全文刊登於多大中文全新發布的《My UofT Life Stories》上，大家可以免費領取。
文章包括：
在多大，找工作是一門玄學（一碗強身健體的毒雞湯）
讀Rotman Commerce,沒有春天？（是的，看完你會轉專業）
舞台下的881（告訴你一個據說帥哥美女很多的社團平時在幹嘛）
你的四萬刀學費刀哪去了?（爆出驚天黑幕！）
一把鎚子的多大故事（論一個好用的選課工具）
我和她的對話（對心理疾病的誤解）
書上還有大量各專業行業精英及學生的採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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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學姐告訴你，XXXX毀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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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9月22日（星期五）下午7:3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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