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與慾望-她的笑讓我汗顏

第一人稱描述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姐和未婚妻的故事

沒有人能描摹自已的慾望,就像我們始終都無法踩住自己的影子那樣。白天我在體面的大公司里穿著整齊的迎來送往,而在夜裡的時候,我就在網路的世界裡四處流浪。

     一年前的時候我認識了她，她的職業，說的好聽點叫做「小姐」，說的難聽了，就是妓女這麼簡單。我在一個不甚光彩的追歡逐笑的場所里認識了她,當一群濃妝艷抹的小姐們嬌笑著蜂擁而至,因為我沒有朋友們那麼眼光犀利,所以大家搶剩下的那個,就安安靜靜的坐到我身邊來,我還幾乎察覺不到沙發的異動,就看到她那輕巧的身體比聖女還要端莊的盈盈落在我身旁。像座微笑著的石像,她臉上那職業化的笑容,簡直就是木盾石刻般的凝固。

     和其他的小姐比起來,她的臉尤其的蒼白,這也就使得她同樣抹的鮮紅的嘴唇看上去無比的病態和詭異,她的脖頸纖細的彷彿隨時都會被折斷，帶著某種沒落貴族略帶揶揄的氣質,時常側轉她那並不算美麗的眼睛看著我,目光的調笑裡帶著一絲稚氣的痕迹。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的樣子,在這樣燈光晦暗和酒氣污濁的地方,她的側影有些像是《茶花女》中薄命的瑪格麗特。

     這個夜晚,她睡在我的身旁。

     早晨醒來的時候她還賴在我的懷裡不肯起,我聽不出她嘴裡念念有詞的是哪個男人的名字。那熟睡的容顏,天真無邪又讓人憐惜,我撫摩著她的頭髮,幾乎希望她是哪間名校的在校女生,或者是和我在同座大廈某間公里里的精明同事。

     也許是受了安妮寶貝小說故事的影響吧,我也開始厭惡那些目的明確的女孩子，她們總是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並且會不惜一切代價爭取，離喪或者拋棄,勇而無畏,漸漸的我覺得是她們的知識和高雅害了她們,讓他們對於一些最基本的問題產生了疑惑進而拋棄,開始沒有終點得構造自已思維里的空中樓閣。我跟她們虛妄攀升的速度總是差了一個檔次,因此我也總是鬱悶無常,在大多數修況下,她們都太有理智,想要得到她們誘人身體之前,你必須掌握她們難於揣測的心靈。

     身體不是愛情的終點,卻始終是愛情無法剝離的一部分,無論你如何的清高,到頭來,還是需要沉浸慾海,給自已一個交代。

     我的女朋友就是這樣子的一個女人,她美麗的肩膀時常微微得依在我的懷裡,粉香油滑,她偏愛肩帶奇奇怪怪的弔帶裝,把長發燥燥得披在上面,等肩帶吸引了你的注意力之後,你自然得想要順勢往下看,但等我隱約能看到裡面一點細膩的花邊的時候,她就會送一個大大的白眼給我,然後和我保持超過三米以上的距離,還拿包包擋在胸前,把我的狼子野心公佈於眾。

     我非常想讓她以後都穿規矩的淑女裝出門,領口密實長袖漫手,半竟我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意拿自己未來老婆藕瓜一樣的胳脾來養別人的眼。可她又會白我一眼,然後不客氣的提醒我,我根本管不到她的私人生活。她翻白眼的速度和熟練程度讓你乍舌,根本就像是人生而有之的本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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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白眼讓我無法靠近她,無法有一親芳澤的願望,我的同事和死黨非常羨慕我有這樣一個純潔如斯的女友,男人就是這樣,在得不到的時候一心只想得到而得到之後,便又冠冕堂皇的考慮到名節一類的問題上去,他們的想法實在很可笑。

     他們不是我,所以不了解我的痛苦。

     我從歌廳裡帶回的那個姑娘,並不是我的第一個女人,第一個是在大學裡勇敢又魯莽的嘗試,那個女生後來一言不合就馬上轉身回頭,並且將我視為糞士,完全打破了我想要恩恩愛愛的幻想,而她轉身的那個剎那,我突然覺得肩膀上輕飄飄的,一種原本使我充實的責任感,所謂男人的承擔,化為虛無縹緲後讓人突然失重。和女人的純潔不同,男人的初夜問題,完全歸屬於個人感覺。後來女友曾經多次逼問我是否有過其他的女人我自然是咬緊牙關堅決不說,她是如此得純潔無暇,我生怕她被我有污點得經歷嚇到暈倒,同時我自然也從來沒有指望過在結婚前讓她滿足我那些苟且的慾望。

     所以,後來我又去找過那個歌廳里的姑娘。

     她和她的同行有很大的差異,她總是相對安靜得笑著,對於那些下流無恥的談話內容保持淡淡的微笑,在你讓她喝酒的時候,她也不太推脫，也不曾撒嬌拉扯,很安靜得喝下去,那些紅寶石色的流質在她膚色的映襯之下顯得格外醇厚,而那酒香的味道便也讓我更迷戀這個和我活在截然不同世界裡的女人。她總是很安靜的聽我所有的訴說,包括那些瘋狂的,無恥的想法,那些別人不曾知曉的隱晦的心靈內容,我知道可以對她坦然,或許是她見識過太多的骯髒,早把我這些小兒科的瘋狂看成再正常不過的事,在她面前我無須掩飾,或許是因為我知道在她面前掩飾自己的慾望只是更加虛偽的表演,只能成為她的笑料而已,又或許,是我根本知道,我們的生活離得太遠,她永遠不會對我產生危害,我可以很單純也很盡情的和她享受身體的愉悅,或許,這只是純粹金錢的交易。

     我保持這樣的狀直到我馬上將要結婚了。

     我的未婚妻在挑選婚紗後的那個夜晚,做了一個讓我有些措不及防的決定,而同時也讓我知道了一個讓我驚訝的事實。她決定在那個夜晚將自己交給我,而那個夜晚早已不是她第一次交出自己,當我意興闌珊得坐在她身邊,對她半裸的身體毫無慾望的時候,她扳著指頭告訴我她和兩個男人差點結婚的經歷。我訥訥無言,畢竟在結婚前我也未曾堅定得拒絕她的身體,而那些擁有過她的男人和我一樣,佔有的慾望如此強烈。

     面對朋友們的祝賀我無心辯解,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愛她的哪一點,愛上她的純真可愛,還是愛上她貌似單純的身體,或說愛上她淑女般的拒絕？

     男人總希望能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女人,而我有過的三個,都不是。這樣的心情開始讓我多少有一點失落,一點迷茫,一點痛苦。

     於是,那個夜晚,我又找到那個歌廳里的姑娘。

     我們安靜得坐在包房裡,連音響都沒有開,我敘述著我的苦悶,而她聽著,第一次開始有了微笑之外的表情,基本上是笑得坐不直腰身,幾乎掉下了眼淚。

     她的笑,讓我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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