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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媽媽的反思:榮光有多巨大,內心酸楚就有多沉重!





最近看朗朗和兩個克羅埃西亞的大提琴手,同台演繹

《野蜂飛舞》快瘋了!嫻熟的手指,鋼琴大提琴配合的太完美了,感覺簡直不是人在操縱!




時長3分鐘,超乎想像的視聽盛宴







一說到朗朗的成功,你可能馬上就會想到他的那位虎爸,這些年可能伴隨著朗朗最耳熟能詳的,就是他的父親郎國任了,

朗朗是如何在父親郎國任的嚴苛教導下,成為國際鋼琴大師的故事,可能早已家喻戶曉。








而在朗朗遠離故鄉、在北京和國外求學的漫長歲月中,有一位女性的心痛、隱忍、酸楚和堅強,你可能並不所知。她就是郎朗的母親周秀蘭。

今天的這篇文章,是郎朗的母親周秀蘭女士所講述的,她感動了天下無數的父母,今天我們把這篇好文送給您,敬請閱讀。





夫妻、母子忍痛分離





1990年初夏,我和丈夫郎國任做出了一個艱難的、痛苦的、近乎瘋狂的決定。兒子郎朗從3歲開始學彈鋼琴,很有天賦。他的第一位老師朱雅芬教授告訴我們,如果要讓孩子有更大的發展,就必須到北京去我試探著問丈夫:「亮亮(朗朗的小名)想讓我跟他一起去。」郎國任說:「這不可能。我們需要你掙工資,好供我和郎朗在北京生活"我清楚地知道,這就意味著郎國任要辭去他在公安局的工作。這決定很瘋狂,卻是必須的。最後我們決定:郎國任辭去公職,陪兒子遠赴北京;我留在瀋陽,掙錢維持一家人的生計。 不久,郎國任先去了北京,打聽學校,租房子。很快,我帶著郎朗來到北京。到了租住的小區,我心裡一涼。這顯然是一個低收入居住區,公寓樓破敗不堪,街上到處是垃圾。我有點想打退堂鼓:「我們還是回瀋陽吧,至少一家人可以在一起。這裡的生活條件太委屈孩子了。」郎國任大聲說:「你不要影響兒子的未來。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就算再苦再難,也要走下去。」安頓好一切,我要回瀋陽了。郎朗一下子撲過來,緊緊地拉住了我的外套說什麼也不肯放手。我狠心地掰開兒子的小手,衝出了房間。








我剛下了一層樓,身後就傳來郎朗的琴聲。郎國任已經在逼兒子彈琴了。我心神不定地回到了瀋陽的家。看著散落一地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雜亂物品,看著空蕩蕩的床鋪和衣櫃,我癱坐在地上,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一個女人獨居,什麼活都得自己干。一次,家裡的燈泡壞了,我踩著凳子站上去腳下不穩,連凳子帶人摔了下來,膝蓋磕腫了,手臂擦破了,鮮血直流。要換煤氣罐了,我扛著沉重的鐵罐上樓,每上一層就停下來喘半天。一年冬天,瀋陽突降暴風雪。半夜時分,狂風夾雜著雪粒呼嘯而來,窗戶被吹開了,玻璃被撞得粉碎。我裹緊被子,瑟縮著躺在床上心驚肉跳地過了一夜。第二天風停雪止,我打掃地上的碎玻璃時,一不小心左腳被玻璃割了個大口子。我忍住疼痛,一瘸一拐地取來家用醫藥包,洗凈傷口,擦上藥膏,再用紗布包紮好。做這一切時,我的淚水一刻也沒有停止。








這些苦和累都不算什麼,最讓我心痛的是郎朗。每次我去看他,離開時,他都抓著我的衣服不放,像天塌了似的大哭。我心裡難過,可又不得不狠心地推開他。每次從北京回瀋陽,我都像大病了一場。郎國任對兒子的要求一天比一天高,恨不得兒子在睡夢中都在練琴。一次我本來準備好了去北京,臨出門前郎國任打來電話說「你不要來了」我詫異地說:「我都準備好了,再說郎朗想我了,我也想他了。」郎國任冷硬地說:「正因為這個,你不要來。你一來,郎朗就會戀著你就不專心練琴了。」放下行李,我泣不成聲。也許郎朗需要更多的時間去練琴,可這難道就意味著他不需要母愛了嗎?




還有一次,郎朗和我一起坐火車回瀋陽,我們母子倆坐在一起聊天。沒多久,郎國任氣沖沖地對我說:「夠了!你和郎朗說得夠久的了。他這會兒應該學英語,應該熟悉他在瀋陽要彈的曲子的曲譜。」我哀求道:「郎朗和我在一起,就這麼一點時間,這對我們倆都很重要,一個成長中的男孩需要有時間和母親在一起。」郎國任說:「你這麼寵著他,把他弄得一點毅力都沒有。你以為你是在幫他,其實是害了他。」我的眼淚流了出來。我拚命止住淚,不想讓郎朗看了難過。




朗朗的目標是考入中央音樂學院,郎國任百般托請才為郎朗找到了一位知名教授,據說經過這位教授的點撥,考上中央音樂學院就勝券在握了。可教授教了郎朗幾個月,覺得他並非天才,決定放棄他。我去北京時,看見郎朗的嘴上起了滿滿的水泡,心裡那個痛啊:「亮亮,你嘴上怎麼起這麼大的泡啊?」郎朗說:「媽,我是想您想的……」什麼樣的思念才能讓孩子如此可憐!我忍住淚告訴他,讓他在日曆上記下媽媽要來的日子,然後一天天畫掉。我再去北京時,郎朗把一張畫滿了紅杠的日曆拿給我看:「媽您看,我想了您這麼多天」我摟著兒子,淚如雨下。



處處坎坷的母愛之痛





1993年,郎朗榮獲第五屆「星海杯」全國少兒鋼琴比賽專業組第一名。第二天,《中國青年報》發表了長篇報道,報道了鋼琴神童郎朗的成長經歷。同事看到了,說郎國任逼郎朗。我大吃一驚,趕緊找來報紙看。原來,我不在北京的幾個月間,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郎朗被音樂學院的教授拒絕後,郎國任陷入了極端的失望與迷茫之中。他把失敗的原因歸咎於兒子。一天下午,郎朗因為在學校給合唱團排練伴奏,回家稍晚了一點,郎國任對郎朗大發脾氣。他把兒子拉到公寓11樓的天台上,歇斯底里地拿出一瓶藥性很強的抗生素,逼兒子吃下去。郎朗拚命地躲開了他。郎國任拉著兒子尖叫道:「那你就跳樓!跳下去死!」郎朗拼盡全力才掙脫了他的手,逃回家裡。此後,郎朗拒絕彈琴,有整整3個月的時間,郎朗不肯碰一下鋼琴。直到朱雅芬教授從歐洲回來,他才重新敲響了琴鍵。郎國任怕我責備,便叮囑郎朗別把這件事情告訴我。我立刻向單位請假趕到北京,狠狠地責備了丈夫一頓。郎國任自知理虧,低著頭一言不發。我怒氣漸消,覺得丈夫也挺可憐的,如果不是被逼得近乎崩潰,他也捨不得這樣對待兒子啊!



1993年,1l歲的郎朗遠赴德國參加第四屆青少年國際鋼琴比賽,獲得了第一名。郎朗跟父親一起回到瀋陽後,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我說「媽,這是我送給您的禮物,是用我的獎金買的。」我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條黃金項鏈,吊墜是水藍色的寶石,非常漂亮。我激動得哽咽了:「兒子,謝謝你。你贏得了這麼大的榮譽,媽媽該給你買禮物才對啊!」郎朗認真地說:「媽,我特別想要一個禮物。」我趕緊說:「你說吧,你想要什麼,媽媽一定給你買!」郎朗的眼睛裡充盈著淚水:「媽媽,我就想讓您好好地抱抱我!」我熱淚橫流,把郎朗緊緊地抱在懷裡,用下巴抵著兒子的小腦袋。




郎朗在我懷裡輕聲說:「媽媽,我受點苦都沒啥,我最難受的是,媽媽不能抱我……」我哭出了聲。在郎朗童年的記憶里,他總是不斷地哭喊著尋找媽媽,渴望媽媽抱著他……這骨肉分離的漫長3年,是兒子成長歲月中最天真爛漫的時光,我卻不在兒子身旁。兒子一天天長高的身體,我不能看見;兒子一天天變粗的嗓音,我不能聽見。而最令我痛不欲生的,也正是無法擁抱兒子,不能體會母子連心的溫暖與快樂,而這種缺失是永遠都無法補救的!








1995年,郎朗赴日本參加第二屆柴可夫斯基國際青年音樂家比賽。在郎國任的堅持下,郎朗選擇彈奏肖邦的《第二鋼琴協奏曲》。一位權威專家覺得郎朗駕馭不了這麼複雜的情緒,郎國任對郎朗說:「你彈的時候,心裡就想著你對你媽媽的愛,為你媽媽好好彈!」朗朗彈奏時,心裡眼裡只有我,只想著我的擁抱……他找到了一份靈動的滿懷孤寂的詩情,他的彈奏充滿了溫暖他贏得了第一名!這次比賽徹底改變了郎朗的命運。3個月後,他與國際著名的IMG演出經紀公司簽約,從此走上了職業演奏家之路。







郎朗在美國求學的3年間,我沒有見過他一面。因為他的職業生涯尚不穩定,所以我不敢辭去工作,依然兢兢業業地上班,生怕失去這份不多卻穩定的收入後,父子倆衣食無著。1999年夏,郎朗應邀在芝加哥「拉維尼亞世紀明星音樂會」替補演出,與郎朗同台的是世界一流的芝加哥交響樂團,合作者是指揮大師艾森巴赫。演出結束後,3萬觀眾同時起立,掌聲如雷。第二天,《芝加哥論壇報》驚呼:「一個世紀巨星誕生了!」之後,美國許多著名交響樂團紛紛向郎朗發出邀請。郎朗開始馬不停蹄地奔波,等待他的是一場接一場的音樂會。2000年初的一天,郎朗打電話給我,對我說:「媽媽,我要接您來美國。」這時,我正在醫院打點滴。我的工資都用在了他們父子身上,長期的營養不良使我患上了低血糖。那天,我突然直冒虛汗,兩腳發軟,栽倒在地。由於長期孤身一人,我的內分泌失調,還患上了胃潰瘍,這些我都沒跟父子倆說過…我做這一切時,從未想過回報,但此刻聽到孝順的兒子發出的邀請,內心真是前所未有地激動。來到美國費城後,兒子直接將我帶到了一棟漂亮的房子前,然後把一串鑰匙放在我的手心:「媽媽,這是我送給您的禮物。」我覺得像是做夢一樣,眼淚潸然而下。




驅散迷惘,擁抱暖陽



成為職業鋼琴家的郎朗有了固定的收入,我也辭去了工作,陪伴郎朗在世界各地巡演,其實這並不是件輕鬆的事。郎朗的演出非常頻繁,一年要演l00多場,像空中飛人一樣滿世界飛,光是倒時差就夠我受的了。但我堅持陪伴在郎朗身邊。兒子的童年我已經缺席了,現在我不想再失去與兒子在一起的每一分鐘,哪怕是千山萬水,哪怕是千辛萬苦,我都要和兒子一起擔當。郎朗的每一場演出,他都要為我留下最好的座位,我坐在台下聽兒子彈琴,心裡有說不出的自豪。每一次我都被兒子的琴聲感動得淚流滿面。在兒子的琴聲中,我能看到自己在瀋陽孤守時的悲愴身影,能聽到自己在夜半時分傷感的輕聲啜泣。兒子在台上的榮光有多麼巨大,我這個母親內心的酸楚與感慨就有多麼深重。




朗朗演出結束回到酒店,他住的房間總是和我相鄰。他讓我給他沏家鄉的茶,熨燙襯衣;每天他都要我陪他散步,在散步時他會緊緊地牽著我的手,彷彿他要把空缺了近10年的愛全部找回來——這時,他不再是叱咤樂壇的鋼琴大師,他只是我的兒子,我的寶貝。








然而,我覺得郎朗的臉上有時會有一抹淡淡的憂傷。在成功給他帶來了巨大榮耀的同時,也帶給他些許迷惘。有一天他忽然問我:「媽媽,會不會有一天我不能彈琴了?比如說,要是我病了呢?」兒子的話讓我目瞪口呆,半天不知如何回應。郎朗居然一語成讖。2003年5月的一天,有人把一架霍洛維茨大師用過的鋼琴借給郎朗,他非常高興。那架鋼琴的琴鍵已被磨得很薄,他彈的時候便格外用力,沒想到彈著彈著,他的右手小指突然劇痛起來,疼痛很快蔓延到整個右臂醫生診斷認為,這是他練琴太過頻繁、手臂過度勞累所致,得休息一個月,否則右臂可能癱瘓。接下來的日子,郎朗再也不敢碰鋼琴,安排好的音樂會也取消了。可郎朗顯然無法適應沒有鋼琴的日子。




休息的第一天,他坐立難安,六神無主。我知道我得找點什麼事讓他做,要不然他會瘋掉。我每天領他出門,去博物館、電影院、商場…我還給他買來一大堆莎士比亞的書,和他一起讀;又特地邀來他的同事和朋友,在家裡給他舉辦聚會…起初他被迫跟著我的節奏走,但慢慢地,他對這些鋼琴之外的生活產生了興趣。「媽媽,我現在才知道,就算沒有鋼琴,我也能過得很好。生活是一個平衡體,它像一架鋼琴一樣,必須有很多不同的音階才能彈出完美的曲子,而不能只由一個單一的琴鍵構成。」一天,郎朗對我說。兒子的話讓我心裡的石頭落了地,也讓我陷入了深思。




兩個月後,郎朗的手終於恢復了正常,但這件事給了我巨大的震動。從兒子3歲起,我們一家人就圍著鋼琴轉,以郎朗練琴為中心,以他成為鋼琴家為目的。我們一直簡單地認為,郎朗成功了,我們一家人就會幸福快樂了。如今,郎朗的確成功了,可是我們一家人的幸福快樂在哪裡呢?




經過幾個不眠之夜,我終於做出了決斷。丈夫長年奔波,精神長期高度緊張,身體早已透支,醫生多次要求他休養,他卻擔心影響兒子的事業,一直硬撐著,現在是讓他退居幕後的時候了。至於郎朗,以他現在的名氣和影響力,除了演奏鋼琴,還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傳播古典音樂、做慈善。









我對丈夫和兒子說出自己的想法,父子倆沉默半晌後同意了。多少年來,都是郎國任為我和兒子做主。他的堅定頑強、不屈不撓,成就了今天的郎朗,可是也造成了郎朗某些生活元素的缺失。多少年來,這是我第一次做主。從現在開始,是該我們換一種生活方式的時候了。從2004年起,郎朗開始不定期地為不同學校的孩子們上課,給他們介紹古典音樂。他還和斯坦威合作,推出了斯坦威鋼琴的「郎朗系列」,每架鋼琴都配有小白板,學琴的孩子彈琴的時候如果靈感來了可以在上面寫或畫。2004年8月,郎朗出任聯合國兒童基金會歷史上最年輕的親善大使,出訪坦尚尼亞等非洲國家。








2006年,他出任中國環境大使,關注日益嚴重的水源短缺、土壤流失和空氣污染等環境問題……而我和丈夫也在改變。丈夫開始每天花一兩個小時打乒乓球,這對以前爭分奪秒的他來說是不可想像的。我則開始學英語和鋼琴,以便能像兒子一樣完全融入國際新環境。每當我們一家三口圍在一起興高采烈地談天說地,每當兒子親吻著我和丈夫的臉頰深情地說「我愛你們」,每當注視著兒子快樂而純凈的笑臉時……我欣慰地意識到,孤苦和迷惘已經遠去,郎朗也好,這個家也好,我們像當初約定的那樣,努力尋找著屬於我們的幸福和快樂……






本文由德國優才計劃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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