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男龍女遠走他鄉孝敬父母鞭長莫及，歪瓜裂棗伴爸媽左右老有所養

（傳說中的棄老洞，圖片選自網路，下同。）

「養兒防老，積穀防饑」是農耕社會的傳統思想。現代社會，父母望子成龍心切，含辛茹苦把子女培養成人，有本事的，一個個遠走高飛，甚至漂洋定居海外。未成大器如歪瓜裂棗般的子女，只能留守父母身邊，平平淡淡過日子。不曾想父老母衰之後，端茶遞湯之人，卻不是有大出息的鳳男龍女，相反無出息的歪瓜裂棗陪伴爸媽左右，噓寒問暖，時刻滋養著雙親。

傳說古代不孝兒女，當父母老了以後，就把他們背到山洞丟棄，讓他們在洞中慢慢咽氣，是為棄老。

一百多年前，達爾文在非洲考察的時候發現過一個遺棄老人的部落。那個原始部落，還跟北京山頂洞人一樣住在山洞裡或者樹窩裡，而且不穿任何衣服。達爾文最為驚訝的是，這個部落總是把年老的婦女放逐到森林裡讓她們餓死，請教他們為什麼這樣做，他們的酋長回答說，婦女是生孩子的，年長的婦女既然不會生孩子，還留著白吃飯幹什麼呢？在那種生存資源極為缺乏的環境中，人類奉行的生存戰略就是如此殘酷。有限的食品與其養活老人，不如養大孩子，因為孩子長大了就成了生產力，可以生產更多的食品。

據說在湖北武當山地區，人一到60歲，就被年輕人送到野外的一隻土坑裡，這種土坑通常80公分高，50公分寬，200公分長，正好可容一人躺著或者坐著。老人住進土坑，家裡人會送飯三天，然後就凍餓而死。古代遺留下來的這種土坑，被當地人叫做「寄死窯」。這樣的窯坑在該村及鄰近著名的「民歌村」呂家河村共有二十多處。整個官山鎮發現了大約四十多眼古時遺留下來的「寄死窯」。

那個非洲部落如今面貌如何，無可查證。中國人的習俗早就大有變化，儘管不是每個家庭都做得很好，反正公開將老人遺棄在山洞裡的做法不復重現。

現代社會，孤寡老人都會被安排到福利院安享天年。有子女的老人，大都居家養老。在農村城鎮，都重視子女讀書，但子女的成器似乎並不與父母晚年的幸福成正比。很多老人因子女出國定居，成了空巢家庭，晚年倍感凄涼。有的出國隨子女生活，因文化習性大相徑庭，雖然家人團聚，過得並不快樂。相反沒有讀多少書的兒女，或當工人，或當農民，其父母晚年過得很幸福。

我父母是農民，兒子四五人，三人大學畢業進城工作，他們老了，一直不願意進城靠有出息的兒子們生活。父親一輩子在農村生活，母親九十歲以前一直生活在農村。我們的家庭情況，也是這樣，有出息的兒子，未能伴父母左右；沒出息的兒子，卻給雙親端茶遞湯。

父母養育子女，就像窯匠燒窯，上好的瓷器，遠銷海外；商人不收的次品，便留在身邊自己使用。

父母在農村兒子身邊養老，三個在外地工作的兒子每人每年負擔一定的養老費。父親73歲去世後，母親一人到農村二哥二嫂家生活。前不久，二哥二嫂去了廣東兒子家帶孫子，我便把九旬母親接到了武昌。

十個指頭有長短，老大、老幺和我仨兄弟在城裡工作，我混得最慘。老大、老幺都是年收入數十萬，我年薪不到八萬。老大、老幺商量著把母親送進養老院，我主動請纓接她到身邊養老。

現在母親被我侍候的舒舒服服，甚至過意不去。我對母親孝順，她心安理得。兒媳婦對婆婆孝順，她有點兒領當不起。我和愛人是半路夫妻，婚齡四年，母親對比孫女還年輕一歲的兒媳婦，感到生分。我不在家的時候，愛人做飯婆婆吃，因母親重口味，她一式兩份，婆媳一桌各吃各，老人很不習慣，食之無味。我在家也是與母親各吃各，她卻吃得津津有味。

十天後的今天晚上，母親忽然對我說，還住幾天，我就回去。我質問母親，您回到哪裡去？老家已經空城了。母親說，在你這裡過得最舒適，就是太麻煩你們了，每樣菜都要做兩份。我說，不礙事，我願意。您麻煩我，是我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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