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魯、亂齊、破吳、強晉、霸越，看子貢的「乾坤大挪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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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欲罷不能，聞所未聞的野史奇談

（圖）《孔子聖跡圖》，清焦秉貞（繪）

端木賜，字子貢，春秋末年衛國人，他是孔子的得意門生，也是「孔門十哲」之一。很多人都知道子貢善經營，經常在曹、魯兩國之間進行貿易買賣，後來甚至家累千金，成為孔門弟子中的首富。子貢富而好禮、好仁、好信，不僅獨善其身，也兼濟天下。但可能很少有人知道子貢還深諳「乾坤大挪移」之法，這就不得不提到他的巧言善辨之才了。

春秋末年，齊國的田常想要叛亂，但又忌憚齊國的高昭子、國惠子、鮑牧、晏圉四家，於是準備調離這四家之軍隊去攻打魯國。孔子聽說父母之國危矣，想派出弟子去制止這場攻魯之戰。前有子路、子張、子石請行，但都被孔子拒絕了，直到子貢自請才得到孔子的首肯。

存魯亂齊

子貢首先來到齊國面見田常，說了一番讓人費解的話，他說，「我知道您想攻打魯國，但並非明智之舉。難道您不知道魯國城牆矮小且單薄，護城河水淺還狹窄，魯國國君愚昧不仁，而大臣又虛偽無用，士兵百姓痛恨打仗，這樣的國家很難攻下，您不如去攻打吳國。吳國城牆高大厚實，土地廣闊，鎧甲堅固而士卒精良，又有英明勇武的大臣駐守，這才是易攻伐的國家」。田常聽完後很不高興，對子貢說：「別人認為容易的，你卻覺得難，別人認為困難的，你卻覺得容易，你用這樣的話來教我，是什麼道理？」子貢向田常解釋道：「我常聽說，若憂患在內，則應該進攻強大的國家，而憂患在外的，才應該攻打弱小之國。如今朝中大臣對您多有反對，讓您不能一展抱負，此次一旦攻下魯國為齊國擴展了疆域，那隻能使國君更加驕縱，而帶兵打仗的大臣們地位更加尊貴，這隻會讓您陷入更加被動的境地。但是如果您轉而去攻打吳國，那情況就會不一樣了，齊國的兵卒百姓死在了對外作戰中，而反對您的大臣領兵交戰也被牽制在外，您在朝內自然就可以實現專制齊國的想法了。」

這一番話使田常改變了攻打魯國的想法，但轉而一想，卻又有些顧慮，他說，現在軍隊已經出發，如果此時撤兵轉而攻打吳國，難免不被大臣們懷疑，不知該如何處理。子貢說，您可以先按兵不動，我去為您說服吳王，讓他出兵助魯，這樣一來，您便可趁勢將兵戈轉向吳國了。

（圖）卧薪嘗膽，陳達（繪）

破吳霸越

於是子貢便來到了吳國，當時吳國的國君是夫差，此時吳國剛剛破了越國，國力正盛。子貢對吳王說，「實行王霸之道，既不能讓弱國絕種，也不能讓強敵肆虐。如今齊國要進攻魯國，這就有礙於您的王霸之道，如果您能發兵助魯，不僅能幫助魯國存續，也能藉此震懾齊國阻礙他的擴張，這才是正道」。吳王轉念一想便採納了子貢的進言，但他又擔心越國卧薪嘗膽趁機進攻，想攻打越國後再出兵。子貢勸進說，「若論國力，越不如魯，吳不如齊，如果此時去攻打越國而不顧齊國，則是因小失大，況且越國也是小國，若讓越國滅種同樣有違王道。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為您說服越王讓他派兵跟隨您一起出征，如此一來，越國國內空虛，這樣便可無後顧之憂了」。

越王勾踐聽說子貢要來，便清掃道路，準備親自到國都郊外迎接他。隨後越王駕車來到子貢下榻的旅館來見他。勾踐一見到子貢就感嘆，我們這種蠻夷之國，怎麼能得到您的屈尊就下！子貢先將他與吳王的交談告訴了越王，又說了吳王想要攻越的意圖。進而又與越王說，「如果您沒有報復之心卻讓人懷疑，這就處於拙劣的境況之中了，如果您確有報復之心而讓人知道，那麼處境就已經不安全了，若事未發而被人提前得知，那麼情況就更危險了」。勾踐聽完便屈身向子貢拜了兩拜，說，「因為我曾經自不量力，與吳國戰而被困於會稽山中，亡國之痛刻骨銘心，如今我焚膏繼晷，日夜不敢懈怠，只求能與吳王決一死戰報這家恨國讎。煩請您能指點一二」。子貢說，「吳王為人兇殘暴掠，窮兵黷武，國內的大臣和百姓士兵都已不堪所負，怨聲載道了。再加上他剛愎自用的性格，使得諫臣身死，奸佞得志。此時的吳王只需要您繼續順著他的心意，用謙言重寶來討得他的歡心，派兵隨軍出征讓他驕縱昏聵，那麼他的時日便不久了。若戰爭不勝，吳國遭到削弱，這就是您的機會，如果戰爭得勝，那吳王也必然會轉而攻晉，我再伺機遊說晉國國君一起攻吳，吳國的兵力被牽制在外，而國內空虛，此時您再攻吳必然可以一舉得勝」。越王聞言而喜，想要送給子貢黃金百鎰和寶劍良矛，但都被子貢謝絕了。

離開越國後，子貢又回到吳國，卻對吳王回報說，越王自感不量力而冒犯了吳國，身敗受辱，而吳王卻寬宏大量，仍留一棲之所，越王感念吳王之恩，至死而不敢忘！吳王聽罷心稍安。五日之後，越國大夫文種作為使臣來到吳國面見吳王，向吳王轉述了越王自請國內全部三千兵馬想要跟隨吳王鋤強扶弱的願望。吳王十分高興，隨後將文種的話告訴了子貢。子貢卻說：「您出征打仗，卻要別國國君調動國內所有兵馬並且親自隨行出征，這於義不合。您只需收下軍資，帶領他們的軍隊一起出征，而不能讓國君跟隨。」吳王最終採納了子貢的建議，帶著越國的軍隊和本國九個郡的兵力一起攻打齊國。

強晉

吳王出兵後，子貢來到了晉國。子貢對晉國國君說，「現在吳國發兵攻齊，而我聽說，不戰時若不能治理好軍隊，戰爭來時就不能應敵制勝，如果不能事先謀劃就無法應付突如其來的變化。如今，雖是吳齊交戰，若吳國戰敗則越國必定會乘機而入，但是如果吳國戰勝，那吳國就會乘勢進攻晉國，所以您一定要提前修整兵戈進行準備」。晉國國君於是整兵備戰。

子貢一出，首先使魯國完全免於災禍，然後讓吳國與齊國交兵，使兩大強國俱損，吳國一損使得卧薪嘗膽的越國有了機會，而晉國則可未雨綢繆，坐山觀虎鬥。太史公說：「子貢一使，使勢相破，十年之中，五國各有變。」

春秋戰國之際，牽一髮而動全身，最初本該是魯國無端蒙禍，可經過子貢的一番周旋最終卻將這災難轉移到了吳國身上，憑著這般巧舌如簧和奇謀指劃，無論是從政還是經商自然都能八面玲瓏，進退自如。

*作者：子繇，魚羊秘史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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