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生命註定是一場空時
突然發現,正在事業上升期的「拼搏一族」,根本沒有機會跟理由讓自己放手和停下奔跑的腳步,或許只有在自己生病或陪護時才能給自己的生活按下「暫停」鍵,停止一切與工作相關的繁雜瑣事,將大腦放空,靜靜地思考。
在婦幼醫院陪護的這幾天,從病房外可以直接看到國際大都市--大上海的似火的繁華(上海中心、環球金融中心、金茂大廈的三足鼎立,夜晚依然燈火通明),亦能避開這些繁華,獨得一片清靜。
病房的窗外就能看到一條不算寬的小河,小河兩邊被鬱鬱蔥蔥的樹蔭所包裹著,有幾個看似專業的漁夫,支起了網在日復一日網復一網地重複著撒網、收網的機械式運動,每三分鐘一次,來回往複。生命彷彿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漫長了許多。
在每一網撒下的那一刻,漁夫彷彿是春天裡農夫們在播種一樣,都充滿著無盡的希望,而每次的收網多數都是以失望而告終。令我好奇的是,面對空空如也的漁網,卻看不出他們臉上的半點失落之情。猜想或許是他們早已經歷了歲月的磨礪,喜怒哀樂不再那麼容易「喜形於色」了的緣故;或是,他們早已習慣這每一網的得失,他們奉行「只要堅持就一定會有收穫」的原則;抑或是,他們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在乎山水之間 山水之樂也」、「漁者是為釣而非魚」。
當生命註定是一場空時,我們到底該如何正視它和面對它?
當它註定會走到我們不情願的終點時,我們是否還需要始終秉持著「不管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戀」的人生理念去不草率的活?
生命的意義或許在於它有輪迴、它有延伸、它有傳承!
有哲人曾說過每個人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被判處了死刑,只是這個死刑是緩期執行罷了。等到死亡時刻的來臨,上帝會毫不留情地把你帶走,不管你這一生有多麼滴富有或是輝煌過,它都會一視同仁。
因此,悲觀者說生命並無意義,到頭來無論怎樣拼搏每個人都會不約而同地「殊途同歸」竹籃打水一場空 ,莊子曰「吾生也有涯, 而吾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 ,殆已!」。而樂觀派會反駁說既然生命的長度有限,我們就應該在有限的生命里盡量地讓它得以延展和傳承。我們更應該人為的為它賦予新的意義,這樣我們才不至於漫無目的地去虛度年華。
記得我們小學課本里學過前蘇聯作家尼古拉.奧斯洛夫斯基的經典長篇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裡面借保爾.柯察金之口說「人最寶貴的就是生命,生命對於每個人來說都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當回首往事時,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臨終之際,他能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解放全人類而鬥爭。」
當然,對於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們,不會因為希望「解放全人類的而鬥爭」這樣的壯麗事業而希望世界戰火重燃。在尊重個性、崇尚個體的年代,或許每個人的夢想都可以成為自己的「壯麗事業」,並值得為之付出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
德國社會學家、哲學家馬克思·韋伯說:「人是懸掛在自己編織的意義之網上的動物。」這句話蘊含的哲理告訴我們價值和信念才是支撐人類生存與發展的重要秘訣,失去了它我們的社會將會不堪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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