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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提戈涅,當我們面對不公:先談人權,再談女權

有態度地薦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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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戲劇,可聊可說的,有太多。

也許有點看夠了最近都愛「玩泥巴」的舞美們,和「跳進跳出」的演繹方式——但從2459年前的戲劇人物身上,我們多少能夠找到每一時代自己的影子,或許這才是《安提戈涅》作為經典被不斷解讀與演繹的意義。

死亡陰影籠罩的望族

《安提戈涅》創作於公元前442年,是古希臘劇作家索福克勒斯「忒拜三部曲」中的最後一部。女主人公安提戈涅,不顧剛剛上位的新國王克瑞翁的禁令,獨自去埋葬負有「叛國」罪名的哥哥,並因此被處死。一意孤行的國王克瑞翁,最後也處於眾叛親離的孤境。

安提戈涅家族

安提戈涅是俄狄浦斯的女兒。俄狄浦斯就是那個著名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殺死親生父親,娶了親生母親的希臘悲劇人物,「俄狄浦斯情結」通常指的就是戀母情結。俄狄浦斯原本是希臘神話中忒拜城的國王,在得知自己所娶的妻子竟然是自己的生母之後,俄狄浦斯羞憤不已,主動退位,將王權讓給了自己親生父親的胞弟克瑞翁。俄狄浦斯的兩個兒子,也就是安提戈涅的哥哥們,特克勒斯和玻呂尼刻因克瑞翁上位,展開了王位爭奪戰,最後雙雙戰死。克瑞翁頒布法令,禁止埋葬安提戈涅這個反叛的哥哥玻呂尼刻。

法國純真劇團的《安提戈涅》就在這種錯綜複雜的背景下開始的。

死亡即對抗。我們可以通過整部劇作輕易梳理出這樣的幾組人物衝突:

* 姐姐/女人(伊斯墨涅)vs 妹妹/女人(安提戈涅)

* 士兵(無名氏)vs 國王(克瑞翁)

* 侄女/臣民(安提戈涅)vs 舅舅/國王(克瑞翁)

* 兒子/男人(海蒙)vs 父親/男人(克瑞翁)

* 妻子(歐律狄刻)vs 丈夫(克瑞翁)

無一不是人與人之間的衝突。

無一不是「to be or not to be」的選擇。

生存或死亡,主宰或服從,真相與謊言,情與法——是永恆存在的嚴肅主題。卻也在這樣一部普及劇中以或幽默或詼諧的方式體現。

在鬥牛場中一一亮相

但每個上場的人,在命運面前,都有自我陳述的權利。不僅僅是安提戈涅在進行自我的反思與陳述。因為,一個人的起義,實則是眾人的起義。

每個角色有每個角色的存在意義

戲中有一幕很動人,歐律狄刻得知兒子海蒙自殺的消息後,俯身在圓台中坐下來,如同祭祀一般地抓起紅土拋撒到空中,循環往複,除了吟唱,不發一言,那樣簡練的舞台表現,卻讓人對她的錐心泣血之痛感同身受,格外令人動容。導演將舞台的中心給了一位母親,雖然她在安提戈涅的故事裡並不是一個多麼重要的角色。

所以我們看到,安提戈涅的亮相是一股清水灑過,她甩出長發向背後。觀眾們驚嘆於這種美。導演通過此巧設了安提戈涅是位有個性的女子(因為那時候的女子平日都必須頭戴紗巾),也似乎通過此,預示了某種「抽刀斷水水更流」的悲情。

舞台中央的圓形沙地,是西班牙鬥牛場。為什麼一個法國導演會在古希臘悲劇中增添如此多的西班牙色彩?導演讓·夏爾說:「西班牙詩人洛爾迦曾這樣描述他的祖國,『這是一個死亡的國度,或者說通向死亡的國度』。」

在鬥牛場中亮相,正意味著對抗,對抗意味著有「死亡」。肉體會有消隕,但不公正與無倫理會最終走向滅亡。克瑞翁最終也走向了他自身極權的悲劇。而安提戈涅的悲劇,是一種權力/法律秩序(神的旨意)和倫理/道德秩序(人的意志)之間產生衝突的悲劇,是個體價值與集體規則進行抗爭的悲劇。

當然,真正的主角,似乎是那一開場的身著紅裙的嬌艷西班牙女郎特伊西亞斯。

先知「照亮」愚昧

他/她被稱為「詩人的果實」。是古希臘神話中底比斯的一位盲人預言者,也是雌雄同體,分別體驗過身為女人和身為男人在性愛時的不同歡愉。

同性戀維權

《安提戈涅》中,那位風情萬種的西班牙女郎,此刻又是提瑞西阿斯的化身,「她」摘下頭套,換上預言者的衣衫,真身竟是一位精壯的中年男子。話劇尾聲,是提瑞西阿斯代表同性戀群體向所謂主流價值觀發起挑戰。

反叛者都具備西班牙式的桀驁不馴風格。安提戈涅是鬥士,那麼「說書人」的特伊西亞斯或許也是純真的勇士。她一出場即吟唱著二十世紀西班牙的抗爭者加西亞.洛爾迦的詩,將其與古老的忒拜城的抗爭者安提戈涅連接到一起,暗諷了吞噬個體的某種國家主義;同時,由於他的雙性身份,這部戲也超越出了女權主義的閾限,直通關於人性的抗爭。因此,個體的覺醒不再迫切,迫切的是,全人類的覺醒,或者說,是關乎自由意志的覺醒。

特伊西亞斯不僅是先知和預言者,他也是與戲中每一個靈魂進行對話的人,他嫁接了古與今,也勾連了戲中人與觀眾之間的情感橋樑。對於觀眾,他是過去/歷史的敘述者,對於戲中人,他是當下/未來的占卜人,對於整個人類,他預言了什麼會速朽,而什麼會在千年之後仍然被銘記。

是他,不斷在角色與觀眾之間,擔當起「照亮」的重任。

當舞台上有角色需要面對忒拜城的民眾發言時,觀眾席就會在特伊西亞斯的示意下被燈光打亮,這時台下的觀眾扮演的既是接受發言的忒拜城民眾,也是現實中的自己。

觀眾的「悲劇」是什麼呢?

是「不自知」。

有趣的悲劇三角

在這部戲裡,安提戈涅、克瑞翁和台下觀眾構成了一個有趣的悲劇三角。

安提戈涅這個人物在舞台上沒有被特定地具象化,而是被進一步抽象成了一個圖騰式的存在,這種抽象不是空洞,而是一種品質純粹的精神體,舞台上的安提戈涅,是「任何一個」安提戈涅,而不是「這一個」安提戈涅,她跨越了某種個體固有的差異性。

幾千年過去了,民眾這一角色可有改變?

安提戈涅在戲中憤怒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不為人們沒有做過的事指責他們,

我指責他們的無動於衷。」

延伸觀賞

電影《安提戈涅》

1961年的希臘版電影《安提戈涅》

編輯 張枝裕

圖片 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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