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皇帝上課,該坐著還是站著,這個問題很棘手
有宋一代士大夫政治的形成,與統治者的大力提倡密不可分。北宋的締造者趙匡胤雖是一介武夫,但他在戎馬倥傯之際就十分留意前代興亡治亂。創立宋王朝之後他「首幸國學」增廣學舍,欲「法前代興治善政之美俗,戒其致亂之倒行逆施」。
趙匡胤確定了崇文的國策,同時為後世兒孫設立了經筵制度。
經筵,就是專門為帝王所特設的御前講席。
宋經筵制度規定:每年的二月到五月,八月到冬至,每逢單日舉行經筵,由講官輪流入侍講讀。這個時間並不一定會嚴格遵守,厭學的天子可以找出許多理由逃課,好學的皇帝也會隨時召侍講之臣於便殿。
好在老趙家的兒孫們追念祖宗創業守成之艱難,為保國運昌隆,多數謹守祖宗經筵制度。
天子日理萬機退朝之後,如果仍多與侍讀、侍講大臣討論經史,不但可以增長知識、開拓心智,而且多和儒臣在一起,會相應的減少與內臣的親近。與后妃、太監、宮女這些人接觸,容易受她們引誘沉迷享樂,因此釀成亡國之禍。
另外,這樣做可以減少後宮、宦官干政的可能。所以說,許多時候關鍵並不是在於教育小民,而是在教育口含天憲、一言九鼎的天子。
歷史上一些君王天賦雖高,卻往往忽視了後天學習的重要性。
宋的經筵制度就是要這些帝國掌舵者明治亂、知興亡。宋以儒術治國,政治上雖有黨爭、紛爭之事,但歷代帝王謹遵不殺士大夫的祖訓,激勵了讀書人的崇尚氣節之事,宋之有三百餘年之國祚,與宋代帝王崇儒重道有直接關係。
宋仁宗之前,講官都是坐講,仁宗朝時卻是立講。熙寧元年(1068),翰林學士兼侍講王安石與呂公著請神宗依先制行坐講。神宗傳旨命太常禮院詳議,禮院大臣很快分為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見。
神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去問宰相曾公亮。
曾公亮據實以告官家,自己當年侍仁宗經筵是站著的。
此事之後,王安石經筵進講,神宗賜坐,王安石不敢坐。終神宗之世,侍講皆立講。王安石提議坐講之事,也成了御史官員彈劾的罪名。
元祐元年春(1086),司馬光推薦理學大儒布衣程頤入朝,授以崇政殿說書之職。
哲宗皇帝時年十一,程頤兩次上書太皇太后請復行坐講之禮,再次引發朝臣熱議。程頤請坐講本來是向年幼的哲宗灌輸尊師重道的思想,在未被採納之後,當即請求致仕。
程頤這種目無君上的行為很快就招來了諫官彈劾,很快程頤的帝師生涯結束,被貶出京。
都是在提議坐講,王安石的行為被反對變法的人羅織為罪名,而後世儒者對於程頤的遭遇則寄予了深深的同情。
一樣的事情不同人去做,就會有截然不同的評論,這TMD就是歷史,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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