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談闊論的書生和實幹家商人
書生現在叫做知識分子。他們擁有人類最厲害的利器,那就是一張嘴巴。雖然有些人長著的也就是一張臭嘴,但利器就是利器,損起人來還是十分管用的。
在傳統書生面前,商人總是卑賤的。只要一個人成為商人,那就失了「格」。明朝提出「凡為帝王者皆賊也」的大思想家唐甄,跑到江南置了70畝地,做了一個小地主。但是,他每年依例要要納賦稅20石,那是他全部收入一半,讓他生計倍感窘迫。小地主的日子過得並不風光。他便賣了那些地,做起了商販。那倒過了幾年好日子。可文人變商人,很不自在。因為文士中的輕商之風太根深蒂固了,他只能如此為自己辯護,「身為賈者,不得已也。」最後,唐甄還是放棄經商,重新以講學賣文維持生活。
書生無官又不經商務農務工,那必定窮困潦倒。這些窮困潦倒的文人又有一張利嘴,主要用來罵官貶商。社會上,主要也只有官商兩種人可以讓文人心裡極不舒服。誠然,為官多有貪,為商多有奸,但那不是一個人成為官員或商人一定就變成貪官與奸商,而是社會制度等方面的原因。
書生還有一特點,罵官並不當真輕視官位。他們一生的目標,是想自己做官,或者附阿某些個官家、皇家,他們一朝成勢,也很容易變成貪官、狗官、惡官。然而,在傳統上,書生當真打心眼裡嚴重看不起商人,雖然他們每個人也都迫切地需要錢財可以讓自己納妾狎妓,過那種理想的放浪形骸的神仙生活。
蓋因書生一族心中也是門精的。他們看到社會仇官仇富是永恆的,但商人卻是最易受到攻擊而沒有真正反擊能力的一個族群。商人有錢了,官家掂記,民間忌妒,俠士界也總可以打出「劫富濟貧」的旗號公然搶奪,商人也容易患得患失,在官、軍、俠面前搖尾乞憐,寧願拿錢消災,求得一個平安,這顯得沒有「氣節」。而做官則不同。一朝為官了,誰當年欺負俺了,就輪到今日去尋他一個事而算清一個歷史賬了。
商人在傳統社會,一直在夾縫中生存,煉就了一種左右逢迎的生存技巧。到了現代社會,許多商人憑著科技、現代化生產、金融、現代管理等手段,已經成為社會新生的一種獨特力量。他們本質上,可以憑籍正常的商道而成為社會經濟生活的重要組織者。一家企業無論大小,都需要用到科技、資本、管理技術人員、工人等,聰明的企業家還會借取書生的智慧,為自己塑造良好的企業形象與品牌知名度。這種實幹型的商人,比之官員與文人(包括思想家、作家、科學家等)等,具有更顯著的社會進步推動意義。
然而,當下仍然有不少書生的思想,還是停留在舊時代,拒不承認商人應有的社會地位與社會進步性,他們仍然自以為要比商人牛皮。而一些商人仍然有那種賤格地成為奸商,以及向官家投誠,甘願做官家走狗的官商派,正好成為那些書生繼續攻擊和蔑視商人的理由。
人類社會,社會形態主要的區別是皇權經濟與商業經濟的分野。在皇權經濟體系中,社會的顯貴主要依附權力而生。由於皇權經濟需要大量文官來維護其正常運行,所以,文人有很多機會成為官員,繼而成為權貴,這就形成不正常的社會導向。那些眾多書生,看見太多的兄弟伙可以攀附權力而取得顯赫地位,那就在本能上產生妒忌與排斥心理。妒忌的是已經成為官員的同仁,排斥的是商人勢力,因為商人最可能挑戰甚至擊潰書生的人生夢想。商業經濟的發展,會形成社會的多極勢力和多渠道的上升空間。那最起碼需要法治社會來配合,會消弱皇權的權威。在法治建設比較理想的國家,許多文人轉身為商人,使得商人勢力更為強大,以至於皇權再也難以回歸,只能順應商人勢力變成社會的服務角色,所以有好些國家的總統之類的人,並不如成功的商人那麼風光。但在非法治社會,皇權勢力不管有沒有帝號,卻仍是以變相的方式而存在著。
作為一個整體,書生並不比商人高貴。這是必須承認的社會現實。固然,商人中有許多不好的無良商人,但是在文人之中,那些醜陋的骯髒的書生還少嗎?不是所有的商人都是奸商,正像不是所有的文人都是偽類一樣。最起碼,文人與商人是應當相互尊重的,當然,我們只能尊重真正的文士和真正的企業家與實幹家。由於優秀商人對推動社會文明進步的作用,比那些只知道高淡闊論的書生大得不知多少倍,所以,書生們理當清醒一些,記住,你不比優秀商人有著一絲一毫的優越感。如果看到商機,書生最正常的反應就是要完成自己的華麗轉身,愉快地成為一名商人。越來越多的精英型書生變成成功商人之後,我們的社會也就悄悄地變了。
還有,商人正直而儒雅,那會引領社會建立正確的價值觀,那在某種意義上比書生的長篇大論管用得多。一個國家擁有比爾·蓋茨、埃隆·馬斯克、馬克·扎克伯格那樣的群體,誰說不是一種福氣?中國必須追問的是,我們為什麼就少了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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