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零花錢總不夠,還天天偷東西,4年後她喝下農藥我才知實情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蘇浥 |禁止轉載
1
月很圓,很亮,將底下一切覆蓋;蟬鳴響,嗡聲一片,是這夏夜裡容易忽略的背景。
七八點鐘,小區的婦女們聚在樹下聊天,她們搖著扇,聊起不在場人的話題,說到興起,哈哈大笑,引路人側目。
一個女孩走進超市,這是她家附近的超市,她常來的。老闆在看電視,老闆娘忙碌地擦收銀台,整間超市,只裝著他們三人。她想,這是再好沒有的機會了。
她走到酒架上,挑好一瓶白酒,迅速地裝進褲子的口袋裡,然後將寬鬆的上衣一掀一放,白酒就藏得穩妥了。她隨手拿一包QQ糖到收銀台付賬,看電視的老闆不看電視了,擦收銀台的老闆娘停下動作,捉住她畏縮的手,「注意你好久了!」
她才醒悟,原來是一場為她而設的埋伏。
黎芸偷東西的消息很快傳遍這個小區,她被困在超市裡,聽超市老闆打電話給她媽媽,她低著頭,兩手交纏,默不作聲。披散的頭髮遮蓋住臉,背駝著,雙腳儘可能地貼近。她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她整個人看起來陰鬱而骯髒。
「秀玲家的小女兒吧?怎麼做這種事?」
「這孩子怎麼看怎麼讓人不舒服,平時見面也不打招呼,你說多沒禮貌!」
「是呀,是呀,那眼神可嚇人了!」
樹下已沒人,都到超市來看熱鬧了。
秀玲沉著臉到達超市時,婦女們都識相地為她讓出一條路來。她們像一群餓狼,眼冒綠光,拚命地想從秀玲臉上看出縫隙,然後趁虛而入。可惜沒有,這個叫秀玲的女人,要強一輩子,咬著牙,像個視死如歸的戰士。
「是個慣偷了,來偷了好幾回,這次是下定決心要捉住她。」老闆娘說,「本來規矩是偷一賠十,但見是你的女兒,賠個兩百算了,我們也不報警,人你領回去好好教育。」
秀玲千恩萬謝,平時她與老闆娘聊起別人的話題,站在同一高度,侃侃而談。今朝她做了話題當事人,低人一等,無話可說,帶著女兒回去了。
黎芸已是個慣偷,家裡第一次接到店主通知接人是她九歲那年。三年級的小學生,個子小小地,話不多,看人的目光都帶著怯懦,在文具店偷了一隻鉛筆。
「為什麼偷東西?」這句話橫跨四年,在她十三歲的這一年,秀玲問過太多次,已問得累了。
黎芸一如既往,低著頭流淚,她以這副沉默的姿態對抗,不知在對抗什麼。四年來,她肯說出口的答案只有一個,「我沒錢了。」
秀玲自問從未在物質上待薄過她,「我給你的那些錢你都花到哪裡去了?」
問題在黎芸身上是從來得不到答案的,她只會沉默,擺出一副知錯的模樣,卻沒有改過。
秀玲氣得捶胸頓足,眼淚無節制地流,為這悶熱的夏天添一絲涼意。她的心很悶很悶,像顆充滿氣的氣球,蹦得很緊,快要炸了。「我到底哪裡虧待你?我怎麼教出你這樣的女兒?」
她歇斯底里地喊,雞毛撣子「唰」「唰」兩下打在黎芸身上,黎浩忙拉住秀玲,「媽,小妹她下次不敢的了。」
「下次又下次,她的人生有多少下次能悔過?」秀玲推開黎浩,她坐到黎芸旁邊,黎芸縮了縮身子,與她拉開距離。就是這一點距離,讓秀玲感到巨大的無望,她一輩子也跨不過去了。
「小妹,人生是你自己的,你不能這樣胡來,你要錢媽媽什麼時候不給?你竟去偷?你偷酒幹什麼?」
大約過了十秒鐘,黎芸才答,「想在學校晚會上和同學喝。」
秀玲得到這個讓她哭笑不得的答案,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偷東西這件事在黎芸看來,已平常到如此地步嗎?她毫無畏懼的語氣讓秀玲驚懼,她心裡隱隱約約地想,女兒沒救了。這個被她無數次否定的念頭,又無數次冒起。
她覺得身為人母,怎麼那麼無力?對於這個小女兒,軟硬兼施,道理說透,卻入不了她耳,入不了她心。秀玲想,究竟是哪裡出了錯?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與黎芸已變得那麼陌生?
秀玲蹲在黎芸腳邊,抱頭痛哭,她幾乎想要求求這個女兒,求她不要再去偷了。
她不停呢喃,「究竟是怎麼了?究竟是怎麼了?」這個戰無不勝的女人,敗在女兒手下。
黎茵回家時,就見到這樣一幕,強悍的母親變得這樣柔弱。黎浩將一切經過告知她,她才明白一路上人的目光為何那樣嘲弄。
黎茵劈頭蓋臉對黎芸說:「滾!滾出這個家!」她對這個愛偷偷摸摸的妹妹一向沒有好感,血緣將她們綁在一起,綁得她們皮開肉綻。黎茵去拽黎芸,嘶啞著聲音說:「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樣丟人的妹妹!」
黎浩和秀玲都來勸她,「姐姐,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黎茵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她看著低眉順眼的黎芸,她早看透她不過是扮豬吃老虎,現在心裡不知怎麼罵人呢。
她說:「你寫一份保證書,下次還偷,就給我滾蛋!」
她見黎芸不答,推了推她,「啞巴了?偷東西時的膽子呢?」
黎芸小聲說:「知道了。」抬眼時,眼裡滿是怨恨,看得黎茵渾身一顫。
黎茵還要再罵,被黎浩拉住,沖她搖了搖頭,她知道這個和事佬弟弟,最怕家裡爭吵。她見黎芸回了房,忍下氣,安慰秀玲,「媽,你彆氣壞自己,早點休息吧?」
秀玲點點頭,躺上床去,心隱隱作痛,沒有睡意。
黎茵洗完澡出來,見黎芸房裡還亮著燈,敲門進去,她俯在桌上,白紙上只寫了「保證書」三字,她問:「怎麼不寫了?」
黎芸囁嚅說:「不知道怎麼寫……」
黎茵皺了皺眉,她真想知道這個妹妹的腦子是什麼構造。她拖了張椅子坐下,一字一句地教黎芸寫保證書,忙完時已是凌晨兩點。她出了黎芸房間,經過秀玲房間時,聽她還在小聲地哭,黎茵想進去安慰幾句,手扶在門把上,最終放下,她永遠無法為母親撫平小妹創下的心傷。
2
吃中飯時,桌上氣氛僵硬,黎芸垂著頭,臉幾乎埋進飯碗。她吃得很慢,不常夾菜,黎浩偶爾與她搭話,她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黎茵看不過眼,她倒成了受害者似的,正想搶白幾句,瞥見秀玲憔悴的面容,話到嘴邊化為一聲嘆息。
沒有什麼比成為婦女們的輿論中心更可怕的事,秀玲早上出去買菜,總覺得背後有成千上萬雙眼睛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帶著興奮與熱情。她知道的,因為她也曾在這些眼睛裡,是她們的一員,而如今她被排除在外了。
秀玲說:「小妹,下午請假在家休息吧,陪陪媽媽。」
黎芸扒飯的動作停滯片刻,點了點頭。
黎茵打量她平淡的面容,紮成馬尾的頭髮,普通的校服,是放進人群里便會與之融為一體的類型,誰能料到她如此出格?
她一雙眼睛怯怯的,從九歲那年來到這個家,四年過去了,黎茵想,原來已經過去四年,她長成一個大女孩,那雙眼睛卻仍然帶著陌生與不確定。當年計劃生育將她與這個家無情分離,如今卻要靠血緣強行拼湊。
黎茵討厭黎芸的所作所為,心底里卻總有一個小小的聲音說:「她畢竟是你妹妹。」
或許這就是血緣的意義,無論怎麼厭惡,怎麼反抗,怎麼拋棄,它就在心底,佔據一方小小天地,牢牢握住話語權。
黎芸是在晚上七點不見的,秀玲洗了個澡,出來時屋裡已沒有黎芸。她滿心疲憊,對於這個屢教不改的女兒,她已到了崩潰邊緣,她已無計可施。
秀玲坐在客廳看電視,看來看去一個台,看不進去,她一直等,等到黎浩和黎茵都下自習回家,十點多了,黎芸沒有一點消息。
黎茵說:「由她去!當這個家沒有她這個人了!」
黎浩急急忙忙又要出去找,被黎茵拉住,「再等一會兒吧,她要是自己回來,權當她出去散心了。」
三人等到凌晨十二點,秀玲已幾欲暈厥,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變得那麼柔弱,當初從街頭吵到街尾的威風被徹底扼殺,她向在另一個城市工作的丈夫電話求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黎茵與黎浩去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尋找,通知了許多親戚朋友幫忙,黎芸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沒一點蹤跡。
黎浩害怕地捉住黎茵的手:「姐,小妹她不會想不開吧?」
黎茵寒毛豎起,心「咯噔」一下,鼻子竟就酸了。她吸吸鼻子,瞪了一眼黎浩,「別胡說!」
她想不到,若世上再沒有黎芸這個人,再沒有這個陰森森看人,細聲細氣說話的黎芸,她會如此悲痛,像心被挖走一塊。
她忽然記起人生中的某一段時間,黎芸曾對她笑過,與她好過,會在她與秀玲吵架時勸她,會在晚上睡不著時鑽進她的被窩,她們是什麼時候疏離彼此的?
黎茵在這夏夜的涼風中打了一個冷顫,她看見月亮隱進雲里,那晚也是一樣。
黎芸九歲那年,秀玲將她從鄉下爺爺家接回來。她小小的,黑黑的,還留有野性。她像是住到了某個不熟悉的親戚家那樣,局促不安,小心翼翼,她在飯桌上不敢吃得太多,到了晚上,偷偷地從冰箱拿東西吃。
她像被拐進狼窩的小羊,恐懼之情溢於言表,終於在某個誰都沒有注意的夜晚,她出逃了。(原題:《原罪》作者:蘇浥。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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