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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歷史,在翻閱中穿越

秋風度

《琅琊榜》|圖片來自網路

1

許多古迹還有那些籍貫不清的古人,這些年被「經濟唱戲」整的:古迹是真假難辯,古人也讓「認親」弄得撲朔迷離了。我的老家那,這些年一直熱鬧,科聖之鄉,匠祖之里,包括毛遂之墓這些「學術之爭」。這個時候,已經讓人不知該相信什麼了。雖然知道父老鄉親愛家鄉,多確權幾個名人,彷彿更能充分說明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啊。再想一想,虛構的西門大官人和潘金蓮都有人認祖歸宗了,咱還不要墨子魯班嗎?何況這分明是濃縮的網上奔騰的「愛國熱情」的複製版啊。

多年前第一次去微山島,見一古迹,曰張良墓。近乎荒冢,儘管有省人民政府之碑,我還是一度疑惑:真的假的?

知道張良是潁川人,但最後是終老留侯啊。於是查,古留縣,正是微山島西南,而今水淹的微山湖。「葬我於高山之上兮」,這高見,絕對也是遠見。桑田滄海,湖水淹了留縣,只留下這個埋葬著張良的山成為小島,還有就是湖邊這留庄,不知是不是當年逃水而棲於岸邊的留縣人。雖然注釋史書者多以沛為參照位置,但微山湖作證,這地如今真屬山東。我只是慚愧,感覺自己的孤陋寡聞和缺乏聯想,原來常走的省道北留路之留是這啊。

2

說起留,任何一個人物都不是生而知之的。

司馬遷說「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古之謀士,特佩服兩個人,首推留侯,次之陶朱公,這並不是他們都與山東有關,也不僅僅是他們的智慧、他們的情趣,更是因為他們能成事,成事後知退,且得以善終。縱觀歷史,能做到這一點,真是太不容易了。因為古往今來,這幾條全占的人真的不多。縱然今天也是說什麼軟著陸之類,其背後的假設也是大可琢磨的。

歷史是鏡鑒,說來在那繽紛的戰國,張良是標準的官三代,生於韓國五相之家,應該是經多識廣之人,門裡出身,不會也懂三分。本來會同父親一樣從上一輩手裡接過相位,不料讓秦把韓吞併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為報亡國亡家之恨,並把這種仇恨集中於一點,就是反秦。只是青年時毛躁,也是想呈匹夫之勇的。為反秦,開始時亦是頭腦發熱要走捷徑的,如蘇軾之評,竟然揚短避長,要學荊軻聶政。由此想起年青時的汪兆銘謀刺攝政王,只不過是冷熱兵器之分:汪要埋地雷,張是造大鎚而已。

「滄海得壯士,椎秦博浪沙」。年輕時的張良竟然如此意氣用事,可依然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傳奇。只是可惜滄海君用120斤的大鎚一擊而死的,據說是同始皇帝同行,一樣一樣四馬拉車上的女婿。秦皇棄天子六馬,而乘四馬,不是為不搞特殊,是為安保計。

據說駙馬由此而來。今天看,駙馬這稱謂追溯求源追到博浪沙,還真是高危行業。副車,副馬,駙馬,歷史一路蜿蜒迭宕至此,副職這位最重要的是擔當、是隨時準備犧牲的替罪羊。留下這個故事,可以供一切做副的人想像。現在知道了這典故,還要稱誰為駙馬,這分明是意味深長地罵人。

3

山木蕭蕭風又吹。

前些天去巢湖,又喚起了記憶,想起七年前第一次去時,知亞父范增的故鄉就是居巢。而前去的散兵鎮,散兵二字同當年楚漢之爭最後的項敗有關。項羽、范增同樣也是英雄豪傑,作為人物,他們同樣有著歷史的塵埃也遮掩不了的光彩與魅力,只不過現實的人,認為他們是失敗者而已。好在沒有人用成王敗寇來評判他們,並且還留下了那麼多或悲壯或凄美的故事。

也許,成功與失敗,只有在兩千多年前的那個「當下」才有意義,今天看,都是一樣的歷史人物,只不過,那勝利與失敗里,寫著的是性格即命運的人物宿命。難用是非,難用對錯。許多人的史觀,尤其如打著正能量與主旋律的,也更是各取所需而已。

同為謀士,亞父與留侯的內心驅動是什麼?說來兩人有著本質的區別,亞父心裡一直想在成就項家的功業過程中體現價值、名彪史冊;而留侯呢,內心最初是要選一個人成就他的夢想,那就是自己的復仇覆秦。歷史留下的兩組可比對的人物,讓我們觀照,讓我們演繹。

所以張良一生的目的性是那麼強。亡秦,為義復仇,無非要選對一個人而已。遇高祖後,知道怎麼說,更知道怎麼做更能達成。功高行賞時,不要三萬戶侯,只要當時初遇沛公的地方——留,分明是告訴漢高祖:不忘初心。以示其忠,還有對功名利祿的淡然。最厲害的是,懂得另一位老范(蠡)的鳥盡弓藏之道,而且能夠做到。世上事,知道易,做到難。此公真不負古往今來謀士的最高評價:「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

而亞父呢,對西楚霸王像父親畢竟不是父親,縱使是親父親又如何。還說什麼「豎子不足於謀」,老人家把自己太看高了,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傷心自然總是難免的。任何專制,都帶著皇帝般的暴力:那就是他總認為他自己總是對的。羸政也好劉邦也好項羽也好,權力頂端沒有約束的任何人都是一樣的。漢初時的歌謠,「直如弦,死道邊;曲如鉤,反封侯」,這是誰編的呢?這也是一切謀士值得思考的吧。我突然想,另一位亞父孔明先生,一定從這位亞父身上學了不少。阿斗縱然如此阿斗,孔明先生也沒稱之為「豎子」呢。

孔明智商高矣,雖然在我看來,他依然同張良相比差距甚遠矣。當然星落五丈原,累死也未成就功業,有「時也運也」之因,可是諸葛亮的影響力、知名度,在民間遠超留侯幾個街區,為什麼呢?我毫無根據的想,那是因為《三國演義》,一部偉大小說的文學的力量,其通俗與流行,其普及性與覆蓋面非《史記》堪比。

4

說起留侯,自然繞不開黃石老人的圯下。下邳那地方,離我老家也近,多年前也去過。留下那個《太公兵法》的故事,說的不僅僅是兵法。傳的不是書,而是培育張良這個權貴子弟的隱忍。所以東坡先生在《留侯論》中說「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

亞父死於道邊,是負氣歸家,是不能忍。淮陰侯索齊王封時,張良躡足於沛公,那是勸劉邦忍。忍字頭上一把刀,小不忍則亂大謀。歷史就是用多少血淚這樣寫下的。今天的作家,把隱忍同教養划了等號,她說:我把教養理解為滴水不漏的隱忍。

知易行難,可是明明知道: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有些人還是不能忍。寧死道邊,范增的人格魅力或許也正是在此。

太史公見過張良的畫像,所以才說:沒想到留侯有些女相。偉人女相,這成為一個故事抑或傳說,後人解讀為外柔內剛。而今更現代一點,說是雌雄同體。

5

也許是歷史太久遠了,也許是陳跡太靠近了。關於楚漢爭霸的舊戰場我專門憑弔的幾乎沒有。

多少煙雲飄散,山形依舊枕寒流。無論留侯,無論亞父,對於平凡的人生而言,談不上什麼啟發,也談不上什麼受益,只是讓我們知曉,歷史上有過如此鮮明的人物。讓人心生嚮往,至於「求仁,還是取義」,我想這都是自戀。在每一部好書的閱讀過程中,尤其是讀那些並非完全虛構的文字,總是生心虔誠。感謝那些書寫者,向那些不朽文字背後的偉大頭顱致敬。

想來今天,我們經歷的人生,目睹的時代,何嘗不是後人眼中的歷史呢?

只是,喧囂紅塵里,還會有那些偉大的記錄者嗎?今天給未來會留下什麼呢?後世看,有波瀾壯闊之感嗎?如何看待,如何評價。可惜,人生不是科幻片,不能解謎般的向後穿越,那就向前翻閱吧。人性是一樣的,規律是一樣的,想讀到的,你都會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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