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寂寞開成花海」
屋內的燈光忽冷忽暗,耳邊不時響起著電視沒有信號的那種斯斯聲,四周的空氣有些憋悶,索性室溫還算比較低,我被帶到這裡不知多久,也不知為何,我所期待的人也一直未來尋我。
顧淮南,你在哪裡?你怎麼可以不來尋我亦或者你怎麼可以拋棄我。
我閉上眼睛,都能清楚的看見那個下著雨的晚上,那條路昏暗的街道。
事情其實很簡單,我們都已成年,有了各自的虛榮心,有了各自的需求,顧淮南想買一個手柄遊戲機,而我想買一條像樣的裙子。
那條作為當季主打的大紅色裙子,在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就在我的瞳仁里放了一把火,那把火從我的眼睛一直燒到我的心臟。
我太渴望得到他了,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麼渴望得到一樣東西,在他面前,我的理智和道德潰不成軍,皆成粉末。
我要得到它,但我沒有錢,我的賭棍父親連家裡買米買面的錢都輸了個精光,他不會成全我卑微的願望,我當時勢力單薄的我能指望誰?
除了顧淮南,我還能指望誰?
顧淮南說你不用動手,你幫我望風就行了,弄到錢我就給你買那條裙子。
他在外面混的時間很多,旁門左道的事情他都會做,也能分到一些好處。
我得承認,他對我不薄,我們之間除了愛情,內心深處還是盟友,對於出人頭地,我們心照不宣。
他無意中得知有個有錢人家的小孩從國外回來探親,住在爺爺奶奶家裡,每天晚上要去上兩個小時的書法課,他回家的路上,沒什麼人,最好下手。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起雨來,我和顧淮南在黑暗處躲雨,冰涼的雨絲落在我們臉上,接著昏暗的路燈光線,我看到他面孔上閃耀著一種奇異的光彩。
那是少年才有的兇狠。
那個瞬間,我有一種相依為命的悲壯感。
到了預計的時間,那個男生果然從借口出來了,隔得太遠,我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十分鐘,當我聽見四達的聲音時,腦袋裡彷彿核爆炸一樣,已經不能動彈。
顧淮南像風一樣從我身邊跑過,擦臉的那個瞬間,我聽見他喊了一句快跑,當我回過神來,他已經從我的視野中消失了。
我如行屍走肉一般看向到地的那個少年,他撒在濕漉漉的地面上,一動不動。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他死了。
我鼓起所有的勇氣走了過去,看到血液從男孩的頭上的傷口中不斷湧出來,流在雨水裡,變得很淡,很淡,但我沒有看錯,他的睫毛在顫抖。
我渾身已經濕透,卻還是顫顫巍巍的蹲下去,問他,你有手機嗎?我幫你叫救護車。
他艱難的從褲口裡掏出手機,放在我手中,他的手很冷,我永遠忘不了那種冷。
打完120後,我像是完成了贖罪一般,整個人都垮掉了,不由得自己哭了起來。
那些斷斷續續的句子,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從我口中冒出來「對不起……我只是想要一條裙子……對不起……我只是想要那條裙子……」
這算懺悔嗎?也許吧,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當時自己的心情,痛苦遠遠超過了恐懼。
隨著救護車的鳴笛聲越來越近,我的罪孽也越來越輕,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他用儘力氣叫我快走,可當我回過頭時,一切都來不及了,顧淮南和男孩的家長在一起,我以為他被抓了,可是他卻指著我的臉說:「就是她」
屋內的燈光忽冷忽暗,耳邊不時響起著電視沒有信號的那種斯斯聲,四周的空氣有些憋悶,索性室溫還算比較低,我被帶到這裡不知多久,也不知為何,我所期待的人也一直未來尋我。
顧淮南,你在哪裡?你怎麼可以不來尋我亦或者你怎麼可以拋棄我。
就在我又困又累,瀕臨崩潰之際,那道上了好幾把銹跡斑斑大鎖的門終於打開了。
走進來的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婦人,華貴而不失體統,性感而不妖艷,沒有低俗的濃妝艷抹,也沒有其他富貴人家的趾高氣昂。
她面無表情的對我說:「既然子昂說不在追究,那我便放過你,不過作為補償,你就留下來照顧子昂吧。」
不是商量是肯定的語氣,我驚慌失措的點點頭,不敢有一起辯解,我不敢泄露出顧淮南,不敢也不想。
我想就讓我來贖罪,用我的自由來贖了我們的罪孽,顧淮南是我的天地,儘管最終他背叛我了我,我也仍捨不得他倒下
我被管家帶到了一所簡單的傭人房,儘管布置簡單,我還是感到了欣慰。在我那個賭棍父親的家中,唯一的黑白電視也被他拿去了賭博,整個屋子裡只有兩個硬硬的干板床,母親在父親的毒打之下終日以淚洗面,終於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拖著破爛的不知哪裡尋來的行李箱,帶著幾件洗的發白不知年月的衣服,離開了這個骯髒的地方。
她走之前,捧著我的臉說:「星星,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他打你你就忍著,如果實在忍不了……你……你就離開吧!」
就這樣,那輛噴著黑煙的大巴車徹底的帶走了母親,我不敢哭喊,我那賭棍父親就在百米之外的一斤燒烤里宿醉,我不敢想像如果他知道了母親的離開會追上去做什麼。
是的,我就是南子星,南城夜空中的二顆星。因為第一顆星已經隕落,不在歸來。親眼目睹了那輛大巴車翻下懸崖後,我便改了南橙這個名字。
南橙,南城,南橙的城中孤身一人。
幸好,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光里,照射進了顧淮南這一絲光暈。
當我們的手同時觸摸到同一塊麵包之時,也許是命運的大相徑庭,我們的眼中都產生了點點的惺惺相惜。
祝你多年之後 死於心碎 因為思及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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