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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開:獨持偏見,一意孤行

石開:獨持偏見,一意孤行

好的藝術作品都有個人獨特的「圖式」,所謂獨特,與古不同,與今不同,充分或極致地創造只屬於作者個人的圖式面目。當然,這是理想的要求,而實際上要做到完全的遺世獨立是極難的。舉畫家例,八大、青藤、黃賓虹(85歲以後)、以及林風眠、陸儼少等人,可以說圖式都極獨特,但他們也都或多或少有著前人的一點影子,他們高明之處,是強化自身的特點,弱化或隱去他人的影子,從而形成獨特的圖式。然而,創造圖式雖然極不易,還只是創作成功的一半,嚴格地說,是「皮相」而已。如何讓這皮囊裝進審美內容,讓它訴說作者的生命狀態、心理狀態、處世狀態以及其它有意思的信息,讓皮囊豐滿起來,才是最終達成藝術作品完善的另一半。

弘石問學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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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石(以下簡稱「弘」):你在不同的談話中都強調藝術作品要「獨特」,「信息量」要大,如何理解「獨特」,你說的「信息量」主要包含哪些核心的內容?

石開(以下簡稱「石」):可以說所有的藝術作品,包括立體的、平面的、動態的藝術作品,如果要達到高級,都必須同時達成兩大指標:一是獨特的表現形式,二是拓展審美內容。你去想想,肯定是這樣的。以平面藝術來說,則要求獨特的「圖式」,所謂獨特,與古不同,與今不同,充分或極致地創造只屬於作者個人的圖式面目。當然,這是理想的要求,而實際上要做到完全的遺世獨立是極難的。舉畫家例,八大、青藤、黃賓虹(85歲以後)、以及林風眠、陸儼少等人,可以說圖式都極獨特,但他們也都或多或少有著前人的一點影子,他們高明之處,是強化自身的特點,弱化或隱去他人的影子,從而形成獨特的圖式。然而,創造圖式雖然極不易,還只是創作成功的一半,嚴格地說,是「皮相」而已。如何讓這皮囊裝進審美內容,讓它訴說作者的生命狀態、心理狀態、處世狀態以及其它有意思的信息,讓皮囊豐滿起來,才是最終達成藝術作品完善的另一半。

這另一半的理想狀態是拓展審美內容,像八大,拓展了象徵和幽默的意念內容。像林風眠,拓展了神秘、冷艷、凄美的審美境界。拓展審美極難,甚至難於創造獨特的圖式。在無法拓展的情況下,承載儘可能多的優質審美信息,我想是藝術作品之所以稱為作品的基本要求。

在當代平面藝術界普遍文化水平低下的情況下,絕大部分作者眼球所關注都在圖式上,或具體於某種創作技巧上,基本喪失了以文化審美的角度對自身作品或他人作品的嚴格審視。舉例:齊白石的篆刻膾炙人口,而我發現幾乎所有的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齊印的單刀刻法上,極少有人從中看到諸如端莊、剛毅、清奇等有關文化的審美信息,最多也只片面地理解白石老人自道的「痛快」感覺,以及所謂疏密反差等人云亦云的技法而已。

我所說的「信息量」的核心內容,一是作者的生命狀態、思想心理狀態、處世狀態的投射信息。二是關於文化的審美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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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圖式和審美內容如果不能平衡,那將怎麼辦?

石:有趣的是,畫家一般都偏重圖式,而讀畫人多半重視審美內容,因而畫家常抱怨讀畫人不會看畫,而讀畫人也常抱怨看不懂畫家的畫。有一類書畫家圖式可謂獨特,如丁衍庸、張正宇、李駱公,但他們的影響不能形成氣候,其原因就在審美內容的蒼白。而曾經顯赫的陳半丁、吳湖帆、黃君壁等人,雖然現在作品還有經濟價值,但終因圖式平庸,死水不起波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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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有評論家說,吳冠中的一百個對手加起來,也抵不過吳冠中一個人,你怎麼看?

石:吳冠中先生是個頭腦敏銳並跟得上時代的老人,他想的問題可能不夠全面,但真誠,敢於一言驚四座。而這樣年齡層的老人幾乎都沒有稜角和鋒芒了,這一點我非常敬佩老先生。但我不喜歡他的畫,他的畫太輕薄,玩小情趣。線與面都薄,色彩也無創意,充其量是個二流頭的畫家。與他畫路相近的林風眠,那才是大師高手,林是什麼線,隨便劃一條,吳都搬不動。但吳畫也不是一無可取,比如他的風格圖式還不難看,造型雖然不好看,但他基本不重稿,而林風眠就大量重稿,重稿對中國畫來說是致命傷,所以吳冠中這一點很可貴。吳畫被某幾個財團包裝炒作,畫價高得看不懂,大大提高了他的身價,在我看來,若以藝術品質和作者資歷定價,1平尺2萬差不多,但我不要。

吳前幾年說筆墨等於零,說得輕巧,這話是對他自己的畫最好的詮釋。最近說要取消畫院,倒是有真道理,但這是體制問題,一般人說了沒用。依我看何止畫院,文聯都得取消。我是體制外人,別人會說這話有吃不到葡萄的心理,但我目前衣食無虞,請我入什麼院,興趣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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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談談你的藝術經歷。

石:我出身在經濟不拮据也不富裕的家庭,文化革命開始那一年15周歲,學校停課,從此脫離體制教育,自行學文化,自修文藝,17歲那年拜師學畫、學書、學印。後來下令青年到農村學稼,一去5年,回城後當工人10年,再後來到美術館工作。1990年後辭職做自由藝術職業,賣藝為生至今。我自豪三件事:一是自從17歲那年起,我身心幾乎沒有離開過文藝。說幾乎,是因結婚前半年,裝修打傢具用去一個半月的光陰。二是沒有學歷背景,居然在央美和人民大學講台講過課,而且受學生的歡迎。三是依自己的意願遷居北京並生活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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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在你治藝的道路上,有哪些關鍵人物和事件對你產生過很大影響?

石:在我學藝之初,遇到三位老先生,學問都好得不得了。一是畫家陳子奮先生,再是滿腹詩書的何敦仁先生。另一位詩人兼書家的謝義耕先生。謝先生與我最親近,在很大程度上他影響了我的人生觀。何先生的父親曾經在北平設館教書,啟功先生曾是他當年的學生。何敦仁繼承父學,教國學有一套方法,我在文字上能做到基本的清通,完全得益於他的調教。陳子奮先生是一代名畫家,晚年落魄,我才得以親近。他的言傳身教奠定了我在繪畫、篆刻上的核心認識。我曾在1989年的個人書畫展的前言里寫下這樣一段話:「如果沒有母親,我不知道我是否有明辨雅俗的能力,如果沒有三位老師,我也許至今還在黑暗中摸索。」的確,在藝術上有許多道理,若於心智初開期得到蒙養將受用終身。若此時期受到不合時宜的引領,也將誤導一生。三位先生給予我的都是正面的、有益的、長效的指導。這是我人生最寶貴的機遇。

除了老師之外,朋友間的影響也同樣巨大,我有幸與許多當代堪稱一流的人物保持友誼,從交往中取長補短,受益良多。例如:曹寶磷的推理思路,邱振中的表述,徐正濂的文思縝密。還有開我眼界的王鏞布局,朱新建的題畫,陳平的機巧,當然還有學不來的而心嚮往之的劉正成的雄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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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平時你讀些什麼樣的書?哪些書對你的思想和藝術產生過很大的影響?

石:非常慚愧,近10年來我沒有空暇大量閱讀了,一本20萬字的書要閱讀很多天。目前我只讀雜書,不是抱著某種學習目的去讀的。而我年輕時則只讀三類書,第一類是翻譯的西方文學,第二類是中國的古典詩歌,還有少量的哲學美學名著屬第三類。當年翻譯的西方文學數量有限,搜尋到了就如饑似渴地閱讀,我讀書極細,抱著字典讀。拿破崙說:一個人不必讀滿架子的書,如果能認真一字一句地讀完一本書,也就夠了。按他的說法,他只讀了一部《法典》而已。西方文學滋生並堅定了我的人文思想,在那個高壓的時代,它差點給我帶來了麻煩,但它也讓我分清是非善惡,識別真正的高貴與卑微,在某種程度上塑造了我的靈魂。

中國的古典詩歌是中老年人的「雞湯」,我步入中年以後才對它感興趣。它拌和著讀者的人生閱歷釋放精彩和深刻,它好像無力塑造靈魂,但它可以作為朋友陪你消磨時光,不時地靈光一現,帶來彼此的微笑和默契,有時動容的悲愴,卻可以釋放異代的憂鬱和憂傷。特別是你也學著寫作的時候,它給你的是煩惱加驚喜的混合物,軟化著你勞累和麻木的心靈。

我還曾經用許多時間啃過艱澀難懂的哲學和美學名著,雖然數量有限,理解得也很有限,但它畢竟是最佳的健腦器具,經過它的洗禮,你才有能力條理地看待理論問題和敘述理論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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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你書法的風格是何時形成的?是有意為之,還是自然而然?

石:這個問題,要容我好好想一想。我至今不很明白自己是否已經形成風格,大約前5年,一位有造詣的書友當面恭維我,說我的字形有自家的體勢,他說的是我的行書。(我的篆書很特別,有自家勢,這我清楚)。行草書是衡量書法家的標尺,只有行草書寫出個人風格,而且有審美價值,才稱得上是書法家。我是下過集字功夫的,既集古人字,也集當代人的字。所謂集字,就是你看好的古今字跡,私下摹記下來,集腋成裘,為自家所用。1998年之前,我居福州,雖然也集字,但整個書法觀基本上是屬於摹古的。1998年後我遷居北京,與諸書友接觸交流頻繁,書法觀漸有改變,在50歲前後,我的書法觀定位在表現生命狀態上,非常明確。表現生命狀態不是我的發明,古來所有書家自覺或不自覺地都在實踐著,當然古代沒有這樣的提法,當代也沒有明確的這樣提法,而實際上它是書法本體所決定的,你看,書法本體不能表現故事吧,不能敘事吧,不能淋漓盡致的表達感情吧,(所謂《祭姪稿》表述悲痛的說法尚有爭論)它只能表現書家的氣質、性格、和有限度的情緒,但它會折射書家的審美思想,曲折的表現書家的心理狀態和處世狀態,此外,好像某種程度也揭示著作者的命運和健康狀況,而這些綜合起來不就是生命狀態嗎?

既然明白了這個道理,並深信不疑,接下來的書寫實踐就好辦了,自然而然是必然的,而挖空心思和安排則是違背正常生命狀態表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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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據說你創作時經常產生廢紙,既然表現生命狀態,廢紙不也是生命狀態的自然側面嗎?何必要做取捨呢?

石: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不是任何人拿筆在紙上畫道道都能表現生命狀態的。書法是通過理性有素的訓練,而且是長期的訓練,從而達到一種能比較自由抒發感性境界的藝術。換句話說,要有比較高的書寫造詣才能表現生命狀態,像樂器,沒有高明的創作能力,就不能很好表現樂章一樣。

按你的說法,書法好像是生命狀態的「心電圖」。是的,從宏觀看確實如此,但藝術創作本身是人為的一種「造作」,因此在「造作」的過程中表現出偏差進而捨棄是很自然的事。有一種說法:不知補筆的書家,十有八九不知道筆法的精密度,沒有廢紙的書家,肯定是沒有造詣的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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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既然你如此重視生命狀態,具體到創作時是怎樣呈現的?

石:我前面已經說了,只要你有很高的書法造詣,你的作品實際上是會「書如其人」的,用不著去努力呈現什麼,如果你不是一個有強烈個性的人,平時溫文爾雅,想法處事都中庸恭檢讓,而非要去寫左衝右突,大開大合的狂草一類,都肯定不好駕馭。人們都說性格決定命運,也可以說性格決定風格。人有內心和外在的性格區分,有理性與感性的類別,在學書之始,就應該有所擇向,擇向不對,將來不會有大成就。想康有為明顯是外向的人,性格天馬行空,所以他可以「胡寫」。梁啟超雖然也外向,但他理智得很,這從他的字裡行間可以一目了然,如果他們二人的字相互調換,我們可以想像一下,肯定亂套了。

我是個外向性格的人,理性略多於感性,好新奇,求異思維,外柔內剛,有時外也剛。反叛心理嚴重,但處世心理平衡,幽默之心差常在,偶爾玩世不恭,達觀自信,狂傲是正態,謙恭是假象。你看,一個十足藝術性格的傢伙,還用怎樣去設計個性,表現個性嗎?我自信只要努力忠實於表現生命狀態的理念,提高書寫表現力,依著直覺做到「書如其人」是自然而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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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你曾經說藝術風格應該儘早定型,請展開談談你這個觀點。

石:我開頭說平面藝術,如果要做到高級,必須達成兩大指標,一是圖式,二是拓展審美。藝術風格定型也可以說成是圖式創建之始,但圖式是指絕對的個性化的藝術風格,而藝術風格是相對的特指或泛指。我聽說一些美院的理論教育都鼓勵學子必須先多方探索,不忙於定型,而定型則意味著僵化和死亡。依我的創作實踐體會,好像應該相反,應該儘早地定性,比如出海探險,找到陸地,就應該上岸去建設。當然定型是相對的,在籌建和實施的過程中應不斷修正充實之。藝術家有早熟和晚成兩類人,林風眠、豐子愷、關良、傅抱石、李可染等都屬於很早就定型的畫家。齊白石、黃賓虹、張大千因為壽命長,晚年有些變化,但實際上也都一脈貫穿。幾乎沒有一個大畫家40歲左右的作品尚未達成其晚年風格的雛形的。這是因為一個有價值的圖式之成功,要有長期創建磨合的過程。此外,現在美術界競爭強烈,先得者勝,僅從生存策略來考慮也應該儘早定型發展,要留出圖式本身發展和成熟的時間。

但早定型用於書法創作,可能有些問題。書法是要經過漫長時間訓練,才能發現潛質和才華的藝術,它的成熟期一般都晚,古人在40-50歲以後,今人大概在50-60歲以後。但即便如此,書體擇向儘早地因人決定,我想肯定不會有大失誤。

石開:獨持偏見,一意孤行

弘:你很認同徐悲鴻說的「獨持偏見,一意孤行」。你認同的前提是什麼?

石:如果我沒記錯,徐先生是寫了一副對聯「獨持偏見,一意孤行」。掛在他自己的書房裡。己見不必強調,偏見才需獨特。徐先生是個通人,用「己」字太過狂傲,不符他的性格,「偏」字就謙和多了。30年前,我一看到此聯,就極喜歡,不僅對仗極工,其意思與我的想法一致,「語到心頭莫此知」。徐先生還有一副自撰的五言聯也極佳:「一怒定天下,千秋爭是非」。棒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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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有媒體稱你是「狂人」、「鬼才」、「作秀高手」、「評論大炮」,你在意嗎?這裡面是否有著你的生存策略,你如何評價自己?

石:容我辯解幾句,首先我不是狂人,我對學生輩的有才者都謙恭相讓,不敢爭鋒,何言狂?但我看不起「卑才竊祿」者,不管他地位多高,多強勢,說他幾句怎麼樣?說我鬼才,我很無奈,人家明明在暗諷你還說是誇你,說的人才鬼著呢。至於擅於作秀,也許有些事實,國人一般都太韜光養晦了,獨我錐處囊中,不露還不行。說到評論藝術應該是很自由的事情,我說的是實話,是我心中的認識,人生幾十年,掩著捂著不如吐出的快。但我極少在媒體發言,說成大炮言過其實。

我常說做藝要有些策略,比如參與什麼,謝絕什麼,就要想一想再決定。處世生存要有些智慧,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我作為從小受儒式家教長大的人,還有知恥之心,高尚固不可攀,但卑鄙是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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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你對「流行書風」和實驗性的書法和水墨探索怎麼看?

石:「流行書風」和實驗性的書法及水墨探索是兩回事。「流行書風」是一種不怎麼切題的稱謂,與流行不流行沒關係,我曾看到許多評論文章,老在流行上做文章,實在是隔靴撓癢。當初辦個展覽,取名有隨機性,但選擇展覽對象很明確,要求作品必須有傳統的根基,有個性,還要能體現當代性。經過我們四個主持人繁複篩選定下名單,然後徵稿展覽。觀眾中如果持傳統觀念較強的,則有相當部分不能接受,因為這些作品新意勝過古意。觀眾中有比較激進的,則對展覽感到失望,認為現代感還不夠。而一般有美術欣賞經驗的觀眾,大多數都表贊同,評價很高。實驗性的書法目前作者人數有限,良莠不齊,如果是一些原先在別的藝術領域裡搞不出名堂,而串到這邊來的,我以為也同樣做不好,因為實驗性的書法更需要才華和定力。只要既有恆心,又有才華並且對傳統書法有認同感和受過「洗禮」的作者,才能做出一些可看的作品。像邵岩、楊林、劉毅就做得很好。

水墨探索其實與書法毫不相干,無論其宗旨還是手段都屬於抽象繪畫的一類,即使作品裡寫些漢字,或用些漢字的造型,其仍然是繪畫。也許是因為我國的抽象畫種非常冷寂,這些有才華的作者借場客串,熱身熱鬧一下而已。我想,如果強調尊嚴感,還是名正言順標榜為繪畫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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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談談你心中一流書畫家的標準?

石:這個問題,我有過長時間的思考,可以歸納成16個字:「強烈獨特,多方消息,側影豐滿,偽造不得」。前四字指風格面目,不用解釋了。「多方消息」是引孫過庭的話,指審美內容要豐富,這非常重要,關係到作品影響力深遠和長久的問題。藝術時常有隔代影響或風火一時的現象,如黃賓虹、徐生翁就是隔代影響的人物,因為他們的審美走在時代之前。而黃秋園、任政則一時紅火,不了了之了。藝術家有機遇的問題,而藝術作品只有品質和審美的問題,與其翼盼機遇,不如在審美與品質上下功夫,你說是不是?

一流書畫家還要側影豐滿,何謂側影?文學修養、文章寫作、印章賞識,這些與書畫有直接關係的,應該達到高水準。其它文史哲方面也應該有遠過常識的水平,總之,一流的書畫家必須符合一個文化人的基本要求,除了專業之外,如有可能還要在其它領域做到傑出。

此外,還有一個標準,作品要具備防偽特質。凡是一流的書畫家必備他人無論怎樣都無法仿製的創作技能,否則,真假不辨,真的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大家都知道齊白石贗品極多,但北京的許多鑒賞家還是認得清,就因為模仿者只能亂真,而不能即真。這就是老爺子的價值和造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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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你對當前的畫廊和拍賣市場怎麼看?

石:我對畫廊不怎麼了解,而拍賣行倒很熟悉。近年文物字畫從境外迴流的很多,國內購買能力很強,只買不賣的買家日多,所以凡沒有境外資源的拍賣行就很難收到好東西,因此經營困難。而像嘉德那樣的名牌公司也說好東西難收了,而一般不上牌子的公司只好拍賣贗品,經常有全場不論新舊全部假貨的情況出現。

拍賣公司要做出牌子只有一條,要賣真貨。其次是規矩,*作不規矩的在拍賣開始一小時內就會露餡。真貨不易得,規矩要自律,兩者都有很大的難度。據我個人體會和眾多買家的口碑,北京規矩的公司只有兩三家,公司規矩但也不能保證經辦人規矩,所以完全杜絕認為的塞假好像做不到。(塞假指知假販假,而一些真假難辯的不在此例。)幾年觀察下來,無論大拍小拍,全場一件不假的,好像榮寶曾有過兩三場,但那拍品全部都是現當代的。一有近現代和古代就難保無假貨,近兩三年,幾家大公司和大拍相對卡得嚴,真品有的可達90%左右。

收藏書畫在國內叫做「投資收藏」,投資在前,是目的,收藏是手段,許多企業家買了作品,往大保險箱里一丟,時間長了都不知裡面畫了些什麼。別看拍賣會上坐了數百人,其中看熱鬧的約三分之一,賣貨的「藏家」也差不多這個數,剩下的三分之一是買家,舉牌子的。如果會舉牌子的200人,其中肯定有50人左右是賣家自己在頂的。(嘉德公司不讓賣家自頂,規矩定得極嚴,可能自頂的人數要少一些)那剩下的150人中,以投資為主要目的的,應該不下140人,只有約10人是真正收藏的。所謂真正收藏,也不過以收藏為主要目的,仍然有投資的意向在內。以上數字未必精確,但我想大抵是接近的。

國內愛好書畫收藏的人很多,但他們限於經濟的原因,無法在拍場上舉牌。所以我在展示會上看到的人與舉牌會上看到的是兩撥不同的人。不舉牌的認真看畫,舉牌子的多數有運籌帷幄的本領,展示會上很少見到他們的身影。中國社會貧富差距懸殊的現象在拍賣會上可以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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