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變斑駁、獵犬已老——逐漸消失的獵兔傳統

一提到北美狩獵，大家聊起更多的是大型動物狩獵，比如麋鹿、駝鹿、黑熊……或者是火雞狩獵、水禽狩獵，卻鮮有獵人知道，這裡還曾是代代相傳的傳統獵兔起源地。除了一些老獵人還記得當年獵兔盛況，就連當地狩獵指南上也不容易再看到相關的描述了。

阿拉巴馬州格林斯博羅，67歲的Daniel Williams坐在他的可移動房屋後門旁，看著遠處自言自語：「我打算再養幾隻獵狗，一旦有地方可以狩獵就派上用場。」事實上，直到現在，他已有的三條獵狗都沒有什麼施展餘地，可以獵兔的地方越來越少。如今，獵狗們吃的肉大多都是從超市裡買回來的，光是獵狗每天的口糧也是一筆大開銷。

陷入這種尷尬境地的不止Williams一個人，據阿拉巴馬州的官方統計資料，從1963年到1967年，至少有11萬3千名獵人，每年可以消滅100萬隻兔子。但是截止到2015年，這樣的獵兔盛況早已不再。僅存的1萬5千名獵人每年可以消滅10萬隻兔子，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世道一直在變。密西西比河流域里的獵人和野兔此消彼長，獵兔傳統岌岌可危。哪怕是那些依舊堅守獵兔傳統的老獵人們，也被變化的生態環境、土地利用、狩獵管制等處處限制著。

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型獵物愛好者的崛起，獵人們把眼光都投向了更具挑戰和戰利品價值的北美鹿群。白尾鹿的泛濫也是一劑催化劑，加之每年從十月中旬到次年二月的獵鹿季，已經讓如今的獵人們不屑於再把槍眼對準隨地可見的小野兔。

Williams卻不這樣想，在別人眼裡他是一位頑固的老獵人，見證過獵兔盛況的他始終對這項傳統保有情懷。從祖輩起，他們就在這裡居住，自己養牛擠奶、放牧耕種，等到秋冬時節的周末，Williams便會和七八個老朋友聚在一起，帶上他們的獵犬去打一天獵。

「我還小的時候，舅舅不讓我扛槍，」Williams經常回憶起以前獵兔的時光，「我們把獵到的兔子都裝進一個麻袋裡，我就負責背那個。直到他們覺得我長大了，舅舅送了我一把老式的單發步槍。我還記得自己用它獵到第一隻野兔的心情，目前這槍還掛在我家牆上，表面斑駁，用來充當裝飾品。」

目前，Williams經營者一家1000英畝左右的農場，卻總想著去各處獵兔子。19世紀末20世紀初，人們可以去各處獵野兔，開著車說走就走。哪怕是車子到不了的地方，也有獵人獵兔的痕迹。那時獵的主要是白尾灰兔，它們的繁殖速度極快，經常有草場被它們啃得一塌糊塗。

當時的獵人就已經分成了兩派，一派主要是白種獵人，他們更樂於狩獵大型獵物；另一類就是以Williams為代表的黑種獵人，他們更喜歡自由自在的獵野兔。他們把自己當成生態鏈上的一環，扮演著生態維護的角色。

「我一輩子都在獵兔，」Williams傷感的說：「我喜歡聽獵犬們奔跑的聲音，我可以時時刻刻拿著槍去狩獵。」可惜，現在Williams的獵狗看上去比主人還要老，每年他都會收到獸醫寄來的聖誕賀卡，因為他總是帶著狗去看病。

如今，生態環境的破壞、狩獵機會、年齡等都讓這些還惦記著獵兔的老獵人們無處可去。而年輕一代的獵人，因為有了手機等電子設備，以及大型獵物的誘惑，對於微不足道的野兔，並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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