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第一人:文采直追司馬遷,政事堪比包文正,剛直過於韓愈
宋神宗熙寧五年閏七月二十三日(1072年9月22日),歐陽修逝世,享年六十六歲。歐陽修字永叔,廬陵人。四歲沒了父親,母親姓鄭,發誓不嫁,親自教他讀書寫字,家窮買不起紙筆,就用蘆荻在地上畫寫。歐陽修打小聰慧過人,出口成章,二十歲後名頭大響,宋朝雖然立國百年,可是文章體裁猶有五代以來奢靡艷麗之俗,雖然好多文壇大佬立意改革,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歐陽修遊學四方,從故紙堆中得到了唐朝文學改革家韓愈的遺稿,讀了之後遂生羨慕之心。發奮苦讀,廢寢忘食,立志要跟韓愈並駕齊驅。
歐陽修考中進士後第一份工作是館閣校勘,主要負責校正典籍,純粹文人乾的活。後來給廢黜的范仲淹說話,被貶放外地幹了縣令。宋仁宗時被重用,由於做事耿直不留情面,因此樹敵很多,唯獨宋仁宗非常支持他,還讓他修起居注,負責起草詔書。大宋故事,起草詔書的人在上任前需要考試,合格了才能幹,宋仁宗了解歐陽修的才能,特例歐陽修不用考試。過了幾年提拔為翰林學士,主抓《唐書》的編撰。出使契丹國,契丹國皇帝特意讓四位重臣作陪,跟他說,這不是我國接待貴客的常例,只是因為你的名氣太大了,所以為你開了先例。
嘉祐二年歐陽修當了主考官,當時學生崇尚寫作險怪奇澀之文,號「太學體」,歐陽修對這種學生一律不予錄取。考完之後這些落榜考生蹲守在歐陽修家門口,等他出門時一起攔住他的馬車,叫囂隳突,巡邏兵卒都彈壓不住。但是從此考試的文風也慢慢改變了。接著接了包拯班當了龍圖閣學士、開封知府。包拯威嚴剛猛,歐陽修一改前任做法,簡易循理,不求赫赫功名,京師也治理得很好。宋仁宗遲遲不立太子,歐陽修說,漢文帝太子立的早,所以享國長久。後唐明宗太子立得晚,結果導致兒子們互相殘殺,最終亡國。您怎麼能在這事上猶豫不決呢。宋仁宗於是立了宋英宗。宋英宗當了皇帝後由於患有心疾(精神病),無法正常處理國家大事,曹太后就想廢掉他另立新君,歐陽修警告她不要亂來,宋英宗是宋仁宗親自指定的接班人,我們都是顧命大臣,你一個女人如果膽敢瞎搞,我們堅決不答應。曹太后默然良久,此事遂罷。
歐陽修事無不可對人言,從不藏著掖著。有啥事直接判斷對還是錯,從不給人留面子,所以怨恨他的人特別多,但是他高風亮節,經過多次被污衊損傷,心灰意冷,就跟宋神宗打了辭職報告,當青州刺史時因為反對青苗法得罪了王安石,最終以太子少師致仕。死後謚號文忠。歐陽修在滁州時自號醉翁,晚年改為六一居士。天資剛勁,見義勇為,雖機阱在前,觸發之不顧。放逐流離,至於再三,志氣自若也。獎引後進,如恐不及,賞識之下,率為聞人。布衣屏處,未為人知,篤於朋友,生則振掖之,死則調護其家。
歐陽修一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修撰了《唐書》,因為五代時也有一部《唐書》,所以他修撰的《唐書》被稱為《新唐書》。法嚴詞約,多取《春秋》遺旨。蘇東坡在序言中寫到:論大道似韓愈,論事似陸贄,記事似司馬遷,詩賦似李白。人們都覺著這個稱讚非常恰當。其實我們現在看二十四史,能看的也就是史記兩漢書兩唐書,還有兩個五代史。其他朝代的史書,文采泛泛,讀來令人昏昏欲睡,猶以元明清三代為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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