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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小少爺創辦了清華國學院,是錢鍾書之師,與胡適、陳寅恪齊名

《那年花開月正圓》的熱播,很多人熟識了涇陽吳家東院的接班人周瑩,也知道在歷史中確有此原型。書房菌很早以前就寫過一篇關於周瑩那些事的文章,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補看一下,(點擊右邊紅色字體,即可查看) 《陝西女首富周瑩:在悲情的命運里頑強折騰》不過我們今天的重點是介紹西院的後人吳宓。

吳家小少爺創辦了清華國學院,是錢鍾書之師,與胡適、陳寅恪齊名

看電視劇的朋友都知道吳家一共分為五支,東西南北中,這五股力量各自發展,又相互締結。作為吳家大當家的周瑩在東院衰敗,五家離心又離德的情況下力挽狂瀾,她一介女流靠著敏銳的頭腦和不凡的才幹在商界里漸漸做的風生水起,賺的盆滿缽盈,不久便成為涇陽乃至陝西首屈一指的巨富,周瑩26歲那年,正是生意的鼎盛時期,西院也迎來了一樁人間喜事,一個將來撼動民國文化頭條的人物誕世了,那就是吳宓。

吳家小少爺創辦了清華國學院,是錢鍾書之師,與胡適、陳寅恪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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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宓生於1894年,原名吳玉衡,玉衡是北斗七星其一,吳家人們希望他能像星星一樣閃耀。只是出生沒多久母親就死了,由奶奶照看,由於自小體弱,西院的祖母不放心,又找人給孫子另取了一個名字,以破除不祥,由此,他有了第二個名字吳陀曼,而這個名字,未來還將跟隨他17年。

吳陀曼幾歲時,就被過繼給了叔父,叔父愛讀書,常把《紅樓夢》《西廂記》等書介紹給他,這令他進入文學的大門,為他打下了紮實的國學底子。但由於叔父常年攜妻子居住上海,所以在涇陽和吳陀曼生活的還是他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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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父嚴格,教他做人規矩,但吳陀曼還是少不了調皮,閑時他喜歡觀察騾子,特別是喜歡看…呃…騾子的性活動,覺得自己的男女之事,是通過觀察騾子無師自通的。這些都被少爺自己寫進了日記,沒成想,他的日記,竟然成為研究民國學術界文化大師的重要史料。

就這樣,吳陀曼在涇陽無憂無慮的度過了自己童年。後來一舉考上關中名校,三原宏道高等學堂,跟後來的民國大佬于右任、張季鸞做了同學。

中學堂畢業後,憑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清華學校。這年他17歲,細心的朋友可能會注意到,前面我提到吳陀曼這個名字陪伴了他17年。

事出有因,當時的清華學校招生簡章上規定,只有15歲以下者才可報名。可吳陀曼已經17歲了。於是他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改年齡,改名字,閉著眼睛隨便在《康熙字典》上一指,指到一個「宓」字。從此以後,吳宓這個名字,開始代替他的本名,伴隨他接下來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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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17歲的吳宓正式踏入清華學校,468名考生他考第二。1912年春,清華學校因清廷倒台,民國改制而暫時休學。1917年,23歲,由清華留美預備學校派往美國學習,在弗吉尼亞州立大學讀了一陣,第二年轉入哈佛大學文學院比較文學系,和陳寅恪、湯用彤並稱「哈佛三傑」。

(吳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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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哈佛碩士畢業回國。他回國致力於弘揚國學,主編《學衡》,籌建清華國學研究院,還為研究院請到奠基性的大咖:王國維、梁啟超、趙元任、李濟、陳寅恪……

最難的是王國維,他一直以清朝遺老自居,堅持不為新文化服務,連北大的胡適都請不動,最後卻被吳宓說服。可見吳宓在文化圈那也是響噹噹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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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在清華、西南聯大、武漢大學、浙江大學等 12所大學任教,講授世界文學史等課程,並且常以希臘羅馬文化,基督教文化、印度佛學整理及中國儒家學說這四大傳統作比較印證,開中國比較文學研究之先河;曾著有《吳宓詩文集》、《空軒詩話》《紅樓夢與世界文學》、《紅樓夢之人物典型》等極有見地的文學論著,等專著;與胡適、蔡元培、俞平伯、景梅九、周汝昌等專家齊名。學生中有錢鍾書、季羨林、曹禺等,

吳宓留給後人的是一個嚴謹的學術大師印象,但他的婚戀卻如同一枚堅澀的青果,令後人不敢恭維。有人說,他是一個地道的「好色之徒」,話雖偏激,卻折射出了他在婚戀上不安分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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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11月,留學哈佛的吳宓,突然接到清華留美同學陳烈勛的來信,欲自己的妹妹陳心一介紹給吳宓為妻。信中說陳心一現年24歲,為浙江定海縣一位小學教員,心氣很高,擇婿特別苛嚴。

陳烈勛在信中明確指出,其妹在家中曾多次聽他談及吳宓,後又閱讀過《益智雜誌》、《清華周刊》中吳宓的詩文,尤其是看到《清華周刊》上吳宓的照片,萌發愛慕之情,願嫁吳宓,侍奉終身。

吳宓接信後,怦然心動,立即回信認可,旋即收拾好行裝,迫不及待地趕回了國內。悲劇的帷幕徐徐拉開。

1921年8月,留美歸來的吳宓沒休息兩天,便匆匆趕往杭州,相晤陳心一。然而,這次的相晤極富戲劇性,似乎從一開始便隱示著某種悲劇的意象。

到了陳家,吳宓西裝革履,意氣風發,一副海外學子的風采。陳心一被牽引出來,按吳宓日記的敘述,大家只是默默相對。不曾預想,一會兒工夫,另一位女主角翩然出場。

這便是吳宓人生悲劇中最為關鍵的另一中心人物———毛彥文。事也湊巧,毛彥文本與陳心一是好友,這天,她神采飛揚地來訪,準備別過閨中密友,去北京上學,不想與吳宓不期而遇。除卻毛陳二女本是同學這層關係外,毛彥文的未婚夫朱君毅還是吳宓清華讀書時的同桌好友。

朱君毅長毛彥文4歲,為姑表兄妹,自幼青梅竹馬,感情甚篤。但在毛彥文9歲時,由其父做主,把她許配給了方姓朋友之子。毛彥文浙江女子師範學校畢業時,方家怕生變故,催逼完婚,就在方家迎親的大轎抬至毛家大門之際,不甘命運擺布的毛彥文從後門勇敢地逃離。此後,她和表哥朱君毅早已月下為盟,私訂終身了。

朱君毅也多次向吳宓提到自己的表妹,還一道分享表妹的書信與吳宓,但今日一見,對方果真活潑雅趣,大方得體,一副新派淑女風範,心中不禁暗生出一絲落寞。

轉念一想,眼前這位陳心一看著也不錯,在陳父的安排下,雙雙泛舟西湖,吳宓心中殊為快活。第二天,二人再度早游西湖,其樂融融。吳宓在日記中這樣記述道:是日之游,較之游尤樂

13天以後,吳宓和陳心一正式完婚。

事實證明,閃婚需謹慎。

陳心一是個安分過日子的人,婚後她生育了三個女兒,本以為一生就這樣平淡的過下去,天不遂人意,這個直接導火索便是她昔日的女同學毛彥文。

毛彥文一心一意要嫁給表哥,朱君毅這時候突然變卦,他以近親結婚有害下一代為由,實則看上了更年輕的女學生,堅決提出與毛彥文解除婚約。

她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轉而求助吳宓夫婦。吳宓於是作為一個中間人,往返於兩人之間,極力救火說和。怎奈朱君毅去意已決,最終解除婚約。

在這過程中,吳宓又加深了對毛彥文的愛慕之心, 他不顧有婦之夫的身份,向毛彥文表白了自己的愛意。毛彥文斷然拒絕。

吳宓為毛彥文所拒後,並不甘心。他索性做得更加離經叛道。結婚7年後,陳心一不忍吳宓情感上的叛逆,最終仳離。這一石破天驚之舉,讓世人目瞪口呆。

離婚後,吳宓恢復了自由身,對毛彥文的追求愈來愈烈,他把自己的情詩發表在報紙上,其中有「吳宓苦愛毛彥文,三洲人士共驚聞」兩句。以至於在30年代的上海灘,他們的故事成了小報津津樂道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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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彥文)

最終,吳宓的鍥而不捨最終打動了美人芳心。女人的骨子裡,總是喜歡被愛的,毛彥文亦不能免俗。可是,兩人的愛情未因來之不易而最終瓜熟蒂落。

吳宓是一個充滿了矛盾的人,保守與浪漫,新派和舊派居然會對立地存在著。當毛彥文心儀於他,準備談婚論嫁時,吳宓卻生出了一絲隱憂,1931年3月,吳宓赴巴黎進行學術交流。他措辭強硬的一份電報拍到美國,令毛彥文放棄學業,迅速趕往歐洲,與之完婚,否則各自分手。

與此同時,他還寫信回國,向一位叫賢的華僑女學生示愛,同時又與一位金髮女郎打得火熱,更有人統計這期間吳前前後後曖昧的女生不低於十個,有名有姓,這裡就不一一列舉了。

毛彥文還是火急力火燎趕來了巴黎。

吳宓又不想結婚了,改為訂婚。滿腔熱情而來的毛彥文大為狼狽,原來是對方費盡心機追求她,現在她鬆口了,對方又變了卦。毛彥文哭著說:「你總該為我想想,我一個30多歲的老姑娘,如何是好。難道我們出發點即是錯誤?」

吳宓不為所動,冷靜地說:「人時常受時空限制,心情改變,未有自主,無可如何。」對此,吳宓在日記中這樣記述。

心灰意冷的毛彥文轉身走了,直到1935年,吳宓聽到了一個消息。37歲的毛彥文終於要嫁人了,是65歲的前國務總理熊希齡。

吳家小少爺創辦了清華國學院,是錢鍾書之師,與胡適、陳寅恪齊名

(1940年代西南聯大外文系師生合影。後排右邊第一位站立者為外文系主任葉公超,席地而坐者右邊第二排第三人為吳宓。)

毛彥文和熊希齡的安穩日子沒過多久,1937年老熊就腦溢血死了。吳宓再次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各種打聽行蹤,寫告白信,不吸取教訓,動靜還是鬧得那麼大。毛彥文剛剛守寡,又素來了解吳宓的性格缺陷,他的信一概不回,最後連吳宓的信件全都交給沈從文退還。

1999年,台島內掀起一股「吳宓熱」。研究吳宓的專家沈衛威教授在台北拜訪已是102歲高齡的毛彥文, 「大陸出版了《吳宓日記》,裡面有很多關於您的內容,表達了吳宓先生對您的愛慕之情。您有什麼話要說嗎?」

毛彥文面無表情,冷冷地回答了一句:「好無聊。他是單方面的,是書獃子。」這是吳宓痴情苦戀一生得到的最終迴音。

吳宓與毛彥文的愛情馬拉松隨著毛彥文的悄然去台,而走到了終點。解放後,吳宓已近暮年,心態漸趨平和,但這時,他又迎來了一場驚世駭俗的婚戀。

1953年6月與小20多歲的鄒蘭芳結為夫妻。女方主動的。但是3年的婚姻也不怎麼幸福,無止盡地補貼兩家的親戚,鄒蘭芳有結核病,身體很不好,病情惡化後耳朵也聾了,最後還是病逝了。

吳宓從此背上了一個還不清的情債,他以自己的正直、善良,用他工資的大半,接濟養育鄒蘭芳的幾個侄兒、侄女。這種接濟和養育直到「文化大革命」開始後吳宓不能自顧時才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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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期間,吳宓一隻眼睛得了白內障,已經看不到了,後來又在批鬥中摔傷了一條腿。他痛心一生所愛的國學被潑上腐朽的髒水,站出來公開反對「批孔」的聲音,卻讓所受的折磨愈加慘烈。

1977年,他的妹妹吳須曼輾轉到重慶,終於接回了再也無法站上講台的吳宓。離開文化村宿舍的時候,吳宓全身上下只剩7分錢硬幣,和兩個舊箱子。他的眼睛全盲了,腿腳已經無法行走。家人們把他抬上火車,3天後,這個曾經西院走出的大少爺,終於又回到涇陽的土地上,卻再也回不去他曾經玩耍讀書的大院子。

回到涇陽的第2年初,隆冬剛過,嵯峨山上還白雪籠罩。1月14日,吳宓在醫院的病房裡逝世,終年82歲。此時離這年的春節只剩24天。

臨終前,老人還念念不忘自己的教育事業,嘴裡重複著幾句呢喃「我是吳宓教授,給我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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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宓的一生講到了尾聲,也許感情上的污點吳宓洗不白,但他人性中光輝的一面也不應被掩去,吳先生耿直善良還不失幽默可愛的一面。他的好多談話可以拿來當段子界教科書。

吳宓一意捍衛國學和文言文,對倡導白話文的胡適意見甚大。有一次,他與胡適在一個聚會上相遇,當時北京人流行用「陰謀」二字,胡適戲問:「你們《學衡》派,有何新陰謀?」吳宓說:「有。」胡適笑著說:「可得聞乎?」吳宓說:「殺胡適!」這段對話一時成為笑談。

還有,某次,中文系一位教師借了吳宓五塊錢,說好一周內歸還。可一周過去了,此人並沒有還錢,吳宓走到他家裡,向其討還了欠款。那位教師很憤怒,在外面說吳宓小氣。吳宓向別人解釋說:「我不是為了五元錢,我是在幫助他提高道德修養。」

有人也許不相信吳宓的解釋,認為他把錢看得很重,而把友情看得太輕,那麼,請您耐心一點,再看下面兩個故事:

吳宓有個習慣,每月發工資那天都要上郵局匯錢,收款者中有他的親友,也有他的學生,有時不夠,還向鄰居借錢。某學生考取美國留學,但家裡沒有那麼多錢,吳宓一次就給了他三百大洋,使這個學生如願以償。吳宓再三聲明:這筆錢是送給他的,不用償還。

吳宓心善,樂於助人,因此也常受人之騙。

他戴的進口手錶,被兩個無賴以僅值六元的小鬧鐘哄騙而去。又有張姓之人對吳言說,吳一學生因病就醫,急需二百元住院費,吳不疑,即刻湊錢交付。嗣後,此張又來,言稱那學生開刀治療,又急需費用若干,吳此時手頭已空,正籌思之際,此騙子以為吳有疑慮,便拿出一封「求援信」,高聲朗讀,恰逢保姆進來,驚見客人正念白紙一張。(蓋此時吳患眼疾,視物不清)。於是保姆喚人,騙子扭送公安機關。吳對此不勝感慨,又對保姆的精明稱讚不已。

吳家小少爺創辦了清華國學院,是錢鍾書之師,與胡適、陳寅恪齊名

哈,就是這樣的一個吳宓,他是學術界的大師,是一生為愛所困的情種,是信手拈來的金句製造者,也是江湖上俠義磊落熱血沸騰的小白,在看不見的地方努力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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