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羨魚第10話唱晚
隨著簫聲起，披風如著魔一般。
忽上忽下，偶爾還周轉，不聽郭臨淵使喚。
郭臨淵色變，忙盤膝而坐。
運氣壓股。以穩披風。
右手棄筒，自腰間復取筆在手，橫持。
湊至嘴邊，抿嘴扁平形。
單手舉按。竟有笛聲揚。筆管本無笛孔。
郭臨淵竟用真氣
透過肉眼難見的縫隙奏出笛聲。
一曲《漁舟唱晚》。
簫聲高亢。疾促。奔放。激昂。沉沉。
笛聲悠揚。舒徐。宛轉。凄厲。幽幽。
兩曲交融，此起彼伏，相待不下。
很快，汗水自花、唐二人的鬢角滴下。
額頭冒出，眼角溢出，鼻翼滲出，腮邊流出。
直至汗流浹背。頭上蒸騰出圈圈白氣。
兩人都知道，這樣硬拼下雲，
只會徒耗內力，大傷元氣，
即使其中一人僥倖得勝，功力也無法復原。
必須速戰。速決。
突然，唐嘯龍一個鯉魚打挺，一躍而起。
左腿橋步。右腿弓步。
右手後背，左手斜上，遙指空中郭臨淵。
張弓之姿。一代天驕。彎弓射大雕。
空中的郭臨淵坐披風。
鵑起鳧舉。乘風破浪。
恰似一自在翱翔的雕。
唐嘯龍右手中指如扣弓弦，後拉。速松。
有箭飛出？不。弓本無形，箭自不存。
射出的是笑聲。
哪來的笑？
發於口？非也。
拋於手？非也。
笑出，自小腹。
小腹？嗯，這並不足怪。
當年隨大唐高僧玄奘東歸的有兩個天竺藝人，
手托烏鴉，能吐人言。
烏鴉吐人言？
乃「腹語」作怪。
藝人以臍眼為嘴，顫動肌肉，發出聲音來。
而嘴不動，看去便似烏鴉作人言。
唐嘯龍此招與「腹語」相似卻也有差。
天竺藝人系抖動肌肉，
而唐嘯龍乃丹田處凝聚全身內力，
驟然放出，威力可想而知。
空谷一聲笑，濤濤錢塘潮。
這一笑，聲若洪鐘。如瓦釜齊鳴。
笑聲竟震得氣流加劇震動，掀起萬丈狂瀾。
激。
急。
湍。
狂。
惡。
直向郭臨淵打來。
郭臨淵忽覺身子一陷，披風帶著他下沉，
如海嘯引起的渦漩極緊。
披風呈錐形被圈下旋。
急速。
耳邊那唐嘯龍的笑聲震耳欲聾。
愈來愈大。漸至震九天。
寰宇。貫長虹。
沖霄漢。吞鬥牛。有天崩地裂之勢。
披風仍在下旋。
郭臨淵感到自己再衰三竭，
已到窮水盡之地步，得勝無望了。
他眉頭微皺。繼而緊鎖。
而後擰成一個"川"字。
低首，自語：
兩載來廢寢忘食。
焚膏繼晷。宵衣吁食。
夏練三伏，冬練三九。
只為今朝一戰。
難道，都白費了嗎？
他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此刻的她正在做什麼呢？
想到她，他只覺胃部一酸。
胸間一悶。
心頭一痛。
喉尖一甜。
有氣血上涌，
終按捺不住，吐出一大口血來。
血，鮮紅煞目的血。
血濺身上衣，血漫左手硯，
伴著吐血，郭臨淵右手一顫，
筆跌，硯亦失手落，
筆跌至硯中，硯落至披風。
筆毫吸硯中血。
見此景，郭臨淵急智上心頭：何不借力打力？
內勁暗吐，飽蘸鮮血之筆竟籍著披風下
旋偶一晃動之力向唐嘯龍疾飛過去。
筆向唐嘯龍飛來，滴下一路鮮血。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唐嘯龍。
筆點唐小腹，血散灑唐身。
唐嘯龍若身中千矢，拖地倒行數十丈，
勉強煞住，仍不支持不住，仆倒在地。
風已消。浪已無。
綠斗披風已展開，平鋪在地。
郭臨淵仍坐披風上，安然無恙。
除了因為剛吐了血，臉色有些蒼白外。
鬼谷子三人走來，扶起唐嘯龍朝郭臨淵走來。
到郭臨淵面前，鬼谷對他拱拱手：
祝賀郭賢弟，連敗《英雄榜》的頭三名。
真真是芳林新葉催陳葉，長江後浪推前浪。
江、李二人強打精神，向郭臨淵表示祝賀
卻掩飾不住那份頹唐。
同為高手，被打敗後的那份心情可而知。
唐嘯龍右手捂小腹，笑言：恭賀郭賢弟。
郭臨淵上前一步，左右雙臂分攙唐嘯龍：
唐兄，可有恙？語帶切切關心情。
放心，無礙。
唐飛手一抽，筆被拔將出來，
遞與郭臨淵，傷處有一血點，不見血涌。
可見，筆上長針僅剛扎破皮，
只不過是筆所附帶的勁道過厲，
以至唐嘯龍被擊倒。
郭臨淵接過筆，向四人抱拳：
各位保重。
青山長在，綠水常流，後會有期。
說著，頭也不回地飄然下山。
耳畔響著鬼谷子四人的話語：多珍重。
此後，鬼谷子飛帖遍武林，
諭天下英雄豪傑，
《英雄榜》上一代新人換舊人，
郭臨淵獨佔鰲頭，奪魁。
原著：啞狐，習慣用沉默面對浮華， 用狡黠面對挫折。
編繪：龍旗，身在異鄉自為異客，執著於中國原創的動畫人。
聯合出品：公眾號有生
北京韻靈傳動科技發展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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